待童萧离开,媚仪走进帐幔,月兑上的衣裳,当一丝不挂,这才看到胸前布满了血痕。她不由地去模下巴,发现那块被暄月公主刺伤的地方和从前一样平滑,更没有疼痛的感觉。“原来如此!”媚仪恍然明白,白尘在抚模她下巴的那会儿已经治好了她的伤。如此说来,两人的会面不是造梦了,媚仪不由欣慰,白尘终于愿意面对她了,兴许还能帮她摆月兑江妲儿。澡盆很宽敞,水温也很适度,香气更是舒爽,媚仪泡了一会儿便觉得飘飘欲仙了,情不自禁哼起歌来,是那男人的声音女人的腔调,怪怪的却又好听。随着热气的散发,屋里变得云雾般缭绕,媚仪就好像在泡在瑶池里,只露出肩头以上的部位,一张脸显得格外红润,娇艳欲滴,阴柔得失去了男人的样子,恐怕这世上能与之媲美的只有白尘。媚仪这模样勾.引了一双眼睛,由门缝偷偷往里瞧着,她浑然不觉,边玩水边哼歌,不亦乐乎。那偷看的人是童萧,眼睛一眨不眨,脸儿绷得发红,额上还冒着细汗,看上去很紧张。好一会儿他都没有动一下,看得入迷,竟没有察觉身后也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那人无声逼近,眼睛泛着幽绿的光,如寒夜的星,童萧背上猛地一僵,面现惊恐,随后低下头,不敢再瞧门缝,也不敢往后看。白尘出现在童萧的身后,携带着一种恐怖的气息,童萧则被摄住了魂魄似的一动不动,好久也没吭一声。“别再让我再看到。”白尘冲童萧的背影说了一句,声音冷到骨子里。童萧不敢面对他,低着头走开。待童萧消失白尘走到门前,眼光从那门缝射了进去,随后唇角扬起,推门而入。澡盆里的媚仪正在闭目养神,没有发现白尘进来,即使白尘站到了面前她也没察觉,依旧优哉游哉的哼着曲子。“我给你擦背。”白尘蹲,拿起边上的一条丝巾。媚仪吓了一跳,两眼瞪得圆溜溜,亮晶晶,“你……你怎么进来了?”“你是男人,我也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白尘笑道,一面将拿着丝巾的手探入澡盆。“我不是!”媚仪慌忙避开白尘的手,引得水哗哗响。白尘的脸上浮起一种淡而魅的笑容,“现在看来你就是的,再说,我们又不是第一次相处,有什么好担心的。”媚仪明白,白尘所说的是过去的二十年,他们曾在桃林一起度过,可是,那个时候的白尘是白狐的样子,她抱在怀里丝毫不觉害羞,而眼前却是一个标致的男人,她做不到像从前那样亲近。“你知道我是假扮男人的,请不要……”媚仪很紧张,身子退到了最远的距离。“你忘了吗?那年冬天,你抱着我……如今我给你擦背也不行吗?”白尘幽幽地说,笑里透着伤感。媚仪呆住,没错,她曾经病得很重,就快要死了,是白尘闯进她的怀里,给她取暖,给她疗伤,她冰冷的身体才得以恢复温度,每每回想都觉得心里暖暖的。“来吧,我自有分寸。”白尘的声音像花瓣一样柔和,幽邃的眸子充满了诱.惑。媚仪被盯得很不自在,感觉在白尘眼里赤条条的,极度尴尬时她想到了耶罗,仿佛正怨怒地看着她。她不由地一个激灵,身子缩成一团,“不用了,我已经洗完了。”白尘温柔一笑,“如果是朋友就该坦诚相待,你这么躲着我,就是没有把我当朋友。”说完,他放开手中的丝巾,起身便要走。媚仪也跟着丧气,是朋友就一定要这么做吗?而看白尘越走越远,落寞如雪,她有些不忍了,最后一咬牙,叫道:“那好吧!”白尘立刻停下,转过身来一笑勾魂,那一刻,媚仪恍惚看到二十年前她曾幻见的一副情景,桃花漫野,一个风.流翩翩的男人在花中漫步,那时她正与耶罗洞房花烛,却是一个当时并不认识的男人闯进了她的脑海。“原来是你!”媚仪大为吃惊,原来桃花丛中的男人就是白尘,她其实在他们还不认识的时候就已见过他了。“怎么了?”白尘也有些吃惊,边问边来到媚仪面前,重新蹲下,重新拿起那块丝巾。“没什么。”媚仪淡淡一笑,转过身将整个后背对着白尘。她暗自琢磨,那一幕似乎是一个设计,是江妲儿所为的还是白尘自己所为?抑或是她有先见的能力?媚仪的背很光滑,肌肤水女敕得弹指可破,白尘用湿润的丝巾在上面轻柔的摩着,力度小到几乎没有,极其呵护。媚仪却没有因此放松,反而身体绷紧,脸上发僵,像中了魔咒一般。“我现在是林笙,他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媚仪暗暗为自己开月兑,妥与不妥都已经发生了,也算不得对不起耶罗。“放松点。”白尘突然说,尔后带着笑轻轻吻了一下媚仪的背,如柔软的花瓣拂过晶莹的白雪。“哗!”一声水响,媚仪挺起了腰,后背僵得笔直,原本红润的脸又添了一层红,染了重重的胭脂似的。“太僵了。”白尘又轻轻拍了一下媚仪的背,脸上绽放着柔媚的笑靥。“哗啦啦!”澡盆响起更响的水声,只见媚仪整个人淹进水里,连头也不露,怕见光似的。白尘呵呵笑起来,“平日看你大大咧咧的,没想到这么害羞。好了,出来吧,我不再逗你了。”过了一会儿媚低冒出头来,湿漉漉的脸颊白里透红,明汪汪的眼睛含着几分羞怯几分委屈,“你出去!”白尘轻笑,而眼眸深处的温柔浓的化不开,“好,我在外面等你。”他说完就走,十分干脆。待白尘出门媚仪大舒一口长气,接着跳出澡盆,急急忙忙地穿上衣裳,而穿上身后发现,那不是她原来的衣裳,完全是崭新的,上面还带着清香,有桃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