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总是有许多不可预期的意外,原本只打算停留一晚,却不曾想一场突然而来的瘟疫蔓延全城。
什么事都不会是偶然的,就像这场瘟疫。如果没有“齐侯”再三下令驱逐那些逃难的百姓,致使他们一时贫病交加,没有住处,吃食不注意卫生,也不致于大多人都感染了肠道病。并向城内迅速蔓延。
接连着几天,几乎没有看到冷恣的身影,我几次提到随他一起帮忙,他总是浮着疲惫的微笑拒绝了我。
暮色渐浓。
憋了几日,终于按捺不住,踏着落日的最后一抹余辉,我决定出城去看看。
沿路下来,城内显得萧条肃然,家家户户紧闭着门户,大街上只有一队队巡逻的士兵,个个脸上黯然忧惧。
城外更是凄凉不堪。沿途夹道,都有一些人们互相挨靠着,孩子在妇人的怀中露出饥渴的目光,哭声、唉叹声此起彼伏。
有人向我爬了过来,抓住了我的裙摆。我吓得后退了两步,抬眼搜寻着冷恣的身影。却瞧见不远处一抹娇俏淡黄的丽影,穿梭于难民之中。她也看到了我,不愉地眨了眨眼,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朝我走来。
“你来这干什么?”不屑的声音响起。
我认出了她,那个差点撞上我的小美女。
“我想来帮帮忙,知道冷大哥在哪吗?”
听到冷大哥三字后,小美女的脸上顿露不快之色。
“他很忙,这时最好不要打拢他。想帮忙是吧?一抹狡黠一闪而逝,那跟我来吧。”
我们走到一处临时搭建起来的的木屋,里面高台上零乱地架着十几个大匾筐,上面堆满了草药。我不懂这些,只认出其中一些是凤尾草、野苋菜,好像以前在图书馆时有看过,知道是用来治疗痢疾的。
小美女冲我斜挑了挑眉:“你把这些都清理一下,留下一筐熬好了给那些难民送去。”
我点了点头,心下总有一丝不安,总觉得这个长相漂亮可人的小美女没有那么善意。
但是,不管怎样,我却真心的想为外面这些可怜的人做些事。他们何其无辜,生逢乱世,想到这,我不禁无限怀念起自已原来的那个时空!
东西盘整了一遍后,我开始着手下一步的工作。出去找了一个大锅,正准备熬药,却感到一股浓重的烟味充塞了鼻腔。
我有些诧异,转过了头,刚刚整理好摆放齐整的草药,倾刻间被火燃烧了一大半。内心一阵惊惧,顺手拿起了一块布不顾一切地拼命扑救,烟薰得我眼泪直流,用手捂着口却止不住的咳嗽。正当我无助之时,人却被一股强而有力的托力托了出来。
冷恣一脸铁青的站在我的面前,我呐呐的瞪着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咳咳咳:对不起,我,我………”
娇柔的声音突然响起:“冷哥哥,都是我不好,我应该自已来干这些活的。”
手臂一痛,冷恣拽着我走了几步,指着外面的那些人厉声斥责道:“誰让你来这?你知不知道自已做了些什么?那些烧掉的东西可以救他们的命!”
我鼻子一酸,嗫嚅着:“刚才还好好的,出去了一下,就莫名的起火了。我,我可以回城尽快地重新运草药回来。
“城里的药早被我们运到了这,剩下的也只够城里的百姓自已预防的。”小美女走上前来嘲讽地说道。
“你走吧!”冷恣一甩手,背对着我,不再说话。
眼里刹时涌满了泪水,抬了抬头,不让泪水留下:“对不起,我只是想来帮忙。我一定会负责的。”
转身的刹那,我看到小美女脸上得逞的神情,冷恣铁青黑色的脸。
拔起脚在夜色中狂奔,从认识冷恣到现在,他对我一直都是温柔呵护。可今天却这么冷冰凶凶地对我,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我并不怪他。毕竟,那些草药确实烧了,而那些难民还等着救命。
只是,放火烧这些草药的人会是“她”吗?
以前在书上看过有许多草药可以治肠病,而这些草药往往都长在郊外。甩了甩头,不去想那么多了,现下最重要的是赶快找到药回去。念头一起,立马往郊外跑去。
郊野!
耳旁传来了蛙鸣,间或的鸟叫声与不知名的虫声,使空旷寂静的野地显得荒凉阴森。紧了紧神经,借着微弱的月光,凭着记忆开始在努力地寻找。
脑中不断地搜寻着以前书上看到过的画面,凤尾草、野苋菜、还有什么?性状,形状?
一株蒴果圆锥形帽盖状,中间呈黄色小花状的植物出现在我的眼前,放眼望去有好大的一片。像似“马齿苋”,心下狂喜。是的,我在书上看到过,夏日的马齿苋就是这个形状。
马齿苋性寒,味甘酸:入心、肝、脾、大肠经。月兑下了身上的外衣,打了结挎在肩上,开始埋头拼命干活。
不知道过了多久,肩上已沉甸的不能在负荷时,我满意的朝着来时的路回去。一路走来,隐约有马蹄声响起,越来越近。
一人一骑踏着星光在夜色中出现,马上的人在看到我时立即止住了马,矫健地跃下了马背,在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时,人就已经被拥入了温暖的怀中。
沙哑地声音在耳旁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吸了吸鼻子,讪讪地推开他,晃了晃肩上的包裹带着询问:“冷大哥,我不懂医,这个我以前有见过农民熬着治过痢疾。”
眼前的人没有答话,月光衬着他的眼睛晶亮晶亮。几许深意,几许柔情、几许温柔、几许欠意,深深地凝视着我。
额上一阵温热,在他双唇离开我额头的下一瞬间,人又落入温暖的怀里。我刹时呆怔。不是说古人诚不欺我,一向老实吗?为何他却这般不老实?
我下意识地想要挣月兑,可却被更紧的搂于怀中。仿佛间,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从头顶传来。
夜色正浓,同样温暖的怀抱,别样的情怀。我的脑海蓦地闪过另一个冰冷的面庞,心自远方,却遥不可及,那人此刻又在做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