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城烟轻岚付一画
模糊间似乎有人在对她说话。
“落儿,我赢了所有人,但却输掉了你。”
那个男人低声地诉说着。
轻声的呢喃,仿佛是在梦呓,
“我错了,落儿。我找不到你了…你不见了,我再也看不见了,找不到了。”
支离破碎的声音,带着哭腔。
“落儿,你回来……”
桑落的意识模模糊糊的,神智也很不清醒。
朦胧间,脑海中一直回荡着那人轻声呢喃的话语。
“落儿,你回来…回来……”
然后,昏昏沉沉地,又陷入了昏迷。
耳畔是轻轻浅浅的风声,还有风过梧桐留下的“簌簌”的清音。
桑落躺在地上,她的意识渐渐恢复清明,却迟迟不肯醒来。
阳光稀稀落落地倾洒在微阖着的眼皮上,暖暖的,很静,很舒心的感觉。
空气太过温暖,她不忍醒来打碎。
柔风过处,宛若情人的双手,温柔地拂过脸颊,落下淡淡的酥麻。
突然,一个人推了推她的手臂。
“小太监,醒醒,快醒醒啊!”一个软糯糯的童音突然在耳畔响起。
那声音怯生生的,像是只刚离开父母不久的小兽,带着几分稚女敕。
桑落眼皮紧闭,很是迟疑,哪儿来的小孩,这是…在和我说话么?
许久,又听见那少年自言自语的轻喃:“莫不是…他已经…摔死了?”
那少年迟疑地拍了拍桑落的脸颊,抖着声音,有些许不安地喊道:“小太监,你怎么样了?…你你说句话啊…”
又隔了一会儿,那少年不再吭声。
就当桑落以为他已经走了的时候,突然,一个重物扑倒桑落的胸口,应该是那人圆滚滚的脑袋。
少年拼命摇晃着她的身子,焦急欲泣。
少年声音里又带了哭腔,抽抽噎噎地哭着:“喂喂,你…你不能死啊,快醒醒啊…呜…我搬不动你,这里没有人来,你的尸体会发臭的…我怕鬼啊。呜…”
桑落结结实实地挨了少年这一撞,顿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哭个什么啊?”桑落咬牙,不满地大声道,“别在我坟前哭,小心脏了我轮回的路!”
桑落勉强睁开眼睛,便看到一个黑黑的小脑袋压在自己胸口,抓住她的衣领,那弱不禁风的小肩膀还一抖一抖的,埋首痛哭。
现在是什么状况?她…还没死?
黑黑的小脑袋闻言肩头一怔,愣愣地抬起头来,仿佛不可思议般地瞪大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桑落。
他的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眼圈泛红,小鼻子一抽一抽的,煞是可爱。
他生得眉眼如画,唇红齿白,如同空谷幽兰般清透无害。
少年十一二岁的样子,白玉冠束着长发,身穿白色云纹锦缎长袍,因为身材清瘦,白袍袍尾曳地,更是显得他的娇小孱弱。
“你你你…没死啊?”
那少年像是被吓傻了,怔忡地喃喃出声。
声音软糯糯的,十分好听。
桑落没有听到少年在说什么,而是两眼发亮地瞪着那位白衣少年。
她只觉头顶一阵轰鸣,轰隆隆的像是跟打仗一样。
她身上属于腐女因子的狼血迅速沸腾,升温,小心肝扑通扑通一阵狂跳。
脑海中呼啦啦地飞过五个大字。
极品小受啊!
强忍住将他扑倒在地,搓圆捏扁狠狠蹂躏一把的冲动。
她努力露出一个和善阿姨的笑容,轻言细语地道:“你有看到过会说话的鬼吗?不信,你可以来模模姐姐,还是温热的哦。”
少年咬唇,像是被桑落僵硬的笑容煞到,面露警惕之色,微微退后一步。
桑落的微笑僵在脸上。
少年他有些迟疑,看着桑落:“你的…脑袋是不是…摔坏了?…你…明明是个小太监啊!怎么能是姐姐呢?”
“太监?”
桑落呆住,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身上穿着的这一套宝蓝色的太监服,皱巴巴的,跟腌菜似地。然后又抬眸茫然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此处是一个院子,院子正中有一个古色古香的宫殿。古柏参天,碎石铺径。红墙黄瓦,雕栏玉砌。
虽然这个院子里的宫殿看起来有些萧索,雕花窗棂上的红漆有些褪色,而且落叶堆积满地,但却依稀可以回想得到它当年金碧辉煌的模样。
桑落此时正躺在院子围墙旁的一个参天古树之下,瞧这情况像是刚刚从树上摔下来。
桑落用脚趾头想,她也知道她现在一定是穿越了,而且还穿越到了一个小太监的身上。
穿越就穿越,有什么可怕的?
可是。
桑落泪流满面的哀怨着。
就算穿越也不能穿成太监啊!
按照穿越黄金定律之一:穿越女猪的第一眼男子是命定之人来看,那不是以后她要和眼前的这只少年在一起了?
瞧他那样,一看就知道是只小受。
可是自己穿成了太监,非攻无以为受,她也只能当小受被小攻压。
俩只小受在一起……能干什么?当他们同性恋啊?
呃……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
她思量片刻,突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桑落问那少年:“小朋友,告诉姐姐…啊不…是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在这儿啊?”
嘿嘿,她喜欢交朋友,尤其是男朋友。这桑落是烧成灰也都不会变的习惯。
“你不认识我?”少年水汪汪的眼睛睁大,不可思议般地看着桑落,好像不认识他是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一样。
桑落很正直地点点头。
“你原来不认识我啊…”那少年秀眉微蹙,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地,很是失落,“那皇兄…会不会也不记得我了呢?”
少年那一副被主人遗弃的小狗模样,让桑落心中又是一动,顿时腐爱泛滥成灾。
她放轻嗓音,像是在诱哄小狗儿一样的语气柔声道:“哥哥刚刚从树上掉下来,脑袋不小心摔坏了才不认识你的。所以善良的小朋友可不可以帮哥哥熟悉一下这里呢?”
他怯生生地抬头看了桑落一眼,眼睛水汪汪的。
那小眼神看得桑落心中又是一阵激荡。
少年似乎是因为被夸奖,白净的小脸上泛起绯红,含羞带怯地道:“恩,我叫城华,是个王爷。”
桑落看着他那淡粉色的唇瓣一张一合,满心的春水就不停的荡漾啊荡漾。
她呆愣愣地看着少年粉女敕的唇瓣,故意卖弄道:“城烟轻岚付一画,城画?”
(城华已由cyysammi大人抱养)
“你也懂诗?”少年一愣,很是惊奇。
桑落弯唇,得意道:“略懂略懂~”
少年似乎是放松了一些,轻声细语的说:“我的名字不是江山如画的画,而是凤舞京华的华。城柳万里荐芳华,城华。”
说到这,少年眼中一阵恍惚,像是在回忆:“父皇第一次看到母妃的时候就是在洛城的湖畔垂柳旁,他说,万里的烟柳也不及母妃对他的嫣然一笑,刹那芳华。”
“那你为什么又在这儿呢?你的父皇母妃呢?”桑落好奇道。
少年垂首,闷闷的声音道:“他们说母妃结党营私被发现,自缢而亡。父皇也因思恋母妃成疾而病逝。我是罪妃之子,所以皇兄把我软禁到瑾华宫这儿,不准我出去。”
桑落提到他人伤心事而略显尴尬,干笑两声:“对不起,我不知道你……”
城华摇头表示没关系,忽而他秀眉微蹙,咬唇看向桑落,不安道:“你不怕我吗?我是罪妃之子,很可怕的呢…其他的小太监看到我就不理我。”
桑落发现他的脸色一直都有些苍白,更显得他的清透无害。
真是一个单纯透明的孩子。
桑落对他的喜爱又胜了一筹。
桑落在职场上十几年模爬滚打可不是瞎混的。
就算她人不怎么聪明,但溜须拍马,阿谀奉承这些狗腿的事,她可是自学成才,学得一溜一溜的。也把夜大总裁哄得一愣一愣的。
而且就算此时这个小王爷还是个软禁之人,但说不定他哪天又飞黄腾达了呢?
所以此时她应该雪中送炭,温暖这个落难王爷孤苦寂寥的心窝窝,和他建立深刻的革命友谊!
她一把牵起城华的小手,挺胸,把他的小手贴近她的胸口,深情款款道:“你能有什么好怕的?”
城华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桑落,面露期待地等她下文。
她温柔地冲少年笑笑,轻声道:“在我眼里,你是城华,其次是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最后才是罪妃之子,只是一个叫城华的孩子,对我而言我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城华墨色的眸子倏地紧缩。
他怔忡地抬眸,出神地看着桑落。
桑落暗笑,感动吧?感动吧?感动的话,就快快投入本太监温暖的怀抱啊!
许久,城华才红唇轻启:“此话当真?你…你不许骗我。”
清灵空澈的眸子渐渐氤氲起朦胧的雾气,变得湿漉漉的。
桑落弯起眼睛,眉开眼笑调戏道:“当然不是真的啊,嘿嘿,尽管我是骗你的,但你要相信我!”
“你……”城华一愣,突然意识到桑落是在戏弄他,顿时气得小脸涨红。
他将脸撇到一边,拧着脖子,默不作声。
桑落摇着尾巴凑近城华,笑嘻嘻地道:“喂,生气啦?”
“……”
“真生气啦?”
“……”
“呜…我好可怜,要是连城华都不理我的话,那我不就成狗不理了吗?”
“……”
“华儿~不要生气了啦”
“狗不理是什么?”城华突然好奇的回头问道,他的瞳仁灵动清澈水晶一样吸引人。
“……”
半个时辰后,桑落带着城华跑到瑾华宫后面的小厨房里,帮他做包子,狗不理包子。
桑落上大学的时候,曾经到天津最有名的狗不理酒楼做过暑假工,因此就乘机学了一手。
和城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她顺便也了解到了这个世界的一些情况。
这里是凤翔大陆,由辰,沙,月三国组成,此处正是辰国,辰国新皇,是城华同父异母的哥哥,叫城慕,是辰国当今皇太后之子。
新皇登基,根基不稳,朝中分为文武两派。杨丞相为首的文派和以李大将军为首的武派,双方斗争不断,那是从前朝开始就存在的一大隐患。
两年前,华贵妃也就是城华的母妃,被人揭发与武派一员大将王将军暗主勾结,意图谋反,后自缢于天牢中。同日,王将军失踪。
数月后,先皇思念皇贵妃成疾,后于养心殿薨逝。
武派自损一员大将,遂频频向文官发动攻击,朝堂一片混乱。
据城华说,他在瑾华宫里看书的时候,就发现她在爬树,企图进入这院落之内。
那棵古树长在瑾华宫院墙的旁边,树干粗壮,却树皮嶙峋陡直,不易攀爬。
城华本没有在意,隔了一会儿,便看到她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地,半天都没有爬起来,他才跑过去看看,开始还以为她死了呢。
桑落没有告诉他,他口中的她真的是死了,因为她桑落穿越到了这幅身子里,霸占着她的灵魂。
她可不想吓坏小朋友。
还有一件令她十分震惊的事就是:她,身为太监的她……
这副身体,竟然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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