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徐徐,月影横斜。
岫林斋的书房里,忽明忽暗的灯火照在几个人的脸上,神色喜怒难辨。
君成翊的手上拿着一枚羊脂玉环,轻轻的抚模着,眼底一片复杂。楚离跟萧谨分站两侧,气氛有些压抑。
“你们怎么看?”君成翊没有抬头,低声问道。
当着段千夜的面,他自然不能多问,落忧给了他五天的时间考虑,一旦答应了,便不能反悔,可关键在于,他并不知道落忧这一次想要的筹码究竟是什么。
“殿下,不能同意。”楚离第一次跳出来反对,“她不肯说拿什么作交换,贸然认下来,等于给了她一张空白的契约,由着她随意填写,这太冒险了。而且,我们又不是别无选择。”
说完,楚离看了萧谨一眼,意思很明显,不准你吃里爬外。
萧谨苦笑,却也不反驳,这件事上,他的确存了私心,之前他回禀说不能医治,如今却被落忧的一句话拆了台。
“如果要你医治,有几分把握。”君成翊模索着泛光的白玉,说道。没有抬头,但萧谨知道是在问自己。
“五分。”萧谨实话实说,如果君汐郡主熬不住治疗中的苦,怕是丧命的更快。
“五分?”君成翊突然抬起头,眼神犀利的扫向萧谨,右手手指一挑,羊脂玉环立即套上他的手腕。
“属下无能,请阁主明察。”君成翊的这个动作让萧谨一怔,然后撩起下摆,单膝跪在桌案前,“属下医术不精,郡主身体用药物恢复,只怕日后反而会觉得生不如死。”
如果一生病卧床榻,起居都要人贴身照顾,自然是生不如死。
萧谨垂着头,等候着君成翊的吩咐。
他知道此刻的君成翊,不是那个与他交好的七皇子,戴上了羊脂玉环,他变转换了另一种身份--他要以死效命的主子。
楚离站在一旁,眼里的担忧凝聚,这是君成翊第二次在他们面前使用玉环,第一次还是在十五年前,看来这一次,殿下是动了真怒。萧谨可以不把七皇子的身份看在眼里,但这个玉环绝对是他的软肋,那曾是他们对一个人许下的承诺,至死不变。
“那么,她要进行的交易是怎样?”君成翊并没有叫萧谨起身,这是一个教训,虽然他清楚萧谨不会背叛自己,但到底是有了隐瞒的迹象,这种小教训是必须有的。
“她要一个人。”萧谨低声回答,袖中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刚刚落忧离开的时候,特意给了自己暗示。他的落落永远都是那么细心,料到了君成翊会问到自己头上,也猜到了自己会替她隐瞒目的,所以特意暗示自己可以说出来。
私心里,他不想说,但这样就等于对殿下不忠,可如果说了,就会让落落的计划多一份危险。
落落的默许,是因为不想要他为难,这样的她,怎能让人不心疼。
“要一个人?什么人?”君成翊有些疑惑的看着萧谨,他没想到萧谨会这么痛快的回答,所以才特意将玉环套在手上,想要对萧谨施压。
萧谨不是很疼那个丫头的么?甚至不惜为她隐瞒自己,那此刻的和盘托出,也是她授意的?
“落落的身上,被种了锁宫砂。”萧谨深吸了一口气,仰视着君成翊,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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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时近月中,月色格外清幽。
秋梧苑的主卧里,明珠蒙纱,云烛罩瓦,透过层层帷幔,隐约可见宽大的床榻上,侧卧着的娇小身影。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肥貂的鼾声偶尔响起。
君成翊掀开薄纱,凝视着床上的人儿,散开的发包裹着她娇小的身体,粉扑扑的精致脸庞,蒲扇般的长睫,水润小巧的唇微微嘟起,娇憨的睡态惹人疼爱。
或许也只有这样毫无防备的睡颜才能让人记起,她也不过只有十岁。
她有着谜一般的身世,精湛到可以让眼高于顶的萧谨俯首的医术,可以看透人心的睿智,这些都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
属于她该有的那份天真无邪,似乎完全被这些特质掩盖,让人常常忽略了她的年龄。
她究竟是谁?
南遥皇室的碧水琉璃,邪教的飞针,还有出自北越皇室的,锁宫砂…
看着床上睡得香甜的落忧,君成翊的眼里多了一丝复杂。
锁宫砂,注于女子右臂上的暗紫冥砂,形状与代表了贞洁的守宫砂相似,也同样标注了一个女子的贞洁,但寓意却完全不同。
红色守宫砂,代表的是一个女子出嫁前的纯真,而紫色的锁宫砂,却是等于锁住了那女子一生的归宿。
中了锁宫砂的女子,便等于被下了一种不能成亲嫁人的毒,如果与男子结合,二人都会当即毙命。
中了锁宫砂的女子,无论是何时种下,一定活不过二十岁。
锁宫砂,一种曾经在北越广传的毒,一种被说成无解的药。
没有人知道,锁宫砂其实起源于北越皇室,是开国圣祖皇帝亲手所制。
北越开国皇帝君瑞,因为迷恋一个女子而不得,便研制出了这所谓的锁宫砂,也没人知道,锁宫砂不是无解,而是因为被视为皇室的耻辱,所以只有历代帝王才知道内情,君成翊跟萧谨也不过是机缘巧合下才知晓。
锁宫砂,其实锁的是外姓男子,对君氏嫡传的子弟完全没有作用,若是可以与其结合,便可使女子20岁的大劫延后至四十岁,但依旧不能与外姓男子在一起。
如果与不曾经历过男女之事的君氏嫡系结合,那么20岁上的劫数就可以彻底解除,若还能怀其骨肉,就可以完全解了宫砂之毒。
自从君瑞过世,锁宫砂便成了北越皇室的秘密,宫砂之毒流传江湖,而知道解药为何物的人寥寥无几。
那么,落忧又是怎么知道的?萧谨曾在姐姐面前发誓,绝不会让此事外传,难道是他背弃了誓言?
宫砂之毒,通常会被那些自知无望相守、得不到就宁可摧毁的男人们当作惩罚女子的手段。
可落忧不过是个只有十岁大的孩子,究竟是谁这么狠心,对她下这样的毒手?君成翊的眉越皱越紧,心思也越来越沉重。
“你是在同情我吗?”不知何时,熟睡的女圭女圭已经睁开了双眼,似笑非笑的看着站在自己床边的人,清澈见底的眼里没有丝毫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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