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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再不愿,但一想到师父的声誉,沐歆宁最后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都到了这一步,她还在希冀些什么?
“紫菀。”皇上动情地抱住她,“相信朕,朕此生绝不负你。”
沐歆宁看似娇羞的低头,实则却是为了遮掩泛着泪光的清眸,她不能哭,更不能让皇上看到她此时的悲伤,否则功亏一篑,也连累了师父。
白玉相凿的地面琉璃生辉,倒影着挂在横梁上坠着流苏的一盏盏八角宫灯,宫灯雕漆为架,镶以纱绢,上绘着龙凤呈祥、鸾凤和鸣等图案,将整个寝宫照得熏暖柔和,却永远也照不到沐歆宁的心里。
“皇上。”在沐歆宁的一阵低呼与惊慌中,皇上横腰抱起沐歆宁,大步走向了珠帘后的雕花大床。
珠帘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动,之后再归于平静。
躲在偏殿偷看的皇后捂嘴轻笑,“钰,本宫说的没错吧,别看夏紫菀面上装得清冷,其实骨子里天生就是个水性杨花、不知检点的江湖女子。皇上不过说了几句用来哄骗女子的情话,这个夏紫菀就开始按耐不住地对皇上投怀送抱,真是不知羞耻。”夏紫菀有什么好,论姿色后宫中的女子随便找一个都远在她之上,可皇上居然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明宛瑶不可思议地暗忖,莫非这个女子懂什么迷惑男子的媚术?
本就默默坐在桌旁喝酒的夏子钰,在听了皇后讽刺沐歆宁的话之后,脸色愈加地阴沉。
水性杨花?
不,她不是!
一个可以为了自己所爱的男子放弃所有的女子,又怎会是水性杨花,见异思迁。
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夏子钰拿起一杯酒,猛地灌入口中,一饮而尽。
“夏子钰,你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话。”皇后一转头,看到夏子钰一杯接着一杯地自顾自饮,分明是不想理她,她气得忙疾步走到夏子钰面前,一把夺下夏子钰手中的酒杯,大怒道,“夏子钰,你在做什么?”
是啊,他到底在做什么?多年的等待,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然后,再居高临下地将那些曾经羞辱过他与娘亲的势利小人,一个个地踩在脚下,让他们跪地求饶。只要瑶儿的皇后之位永固,他在京师就再无后顾之忧,眼看就快要成功了,他该高兴的,不是吗?
没有酒杯在手,夏子钰就干脆拿起整个酒壶,仰头就喝。
“钰,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那个夏紫菀了?”皇后又一把夺下酒壶,倾身伏在夏子钰的胸前,追问道。
“怎么会?瑶儿,你多虑了。”夏子钰微凉的薄唇勾起,修长的指尖抬起皇后的下颚,轻轻地吻了上去。
他此生最爱的女子当然是瑶儿,沐歆宁算什么?她只是颗棋子,一个不相干,不相干的女子罢了。
“钰。”皇后低吟出声,并伸手勾住夏子钰的脖颈,主动地回应夏子钰的吻,与病弱的皇上相比,皇后更喜欢夏子钰给她的温柔。
夏子钰虽是处处留情的风流公子,但他从不会亵渎明宛瑶,更不会强迫她。但今日,他却迫不及待地一把撕开明宛瑶的凤袍,大手更是抚上了明宛瑶的雪白**。
细密又带着粗鲁的吻,一一落在了皇后的锁骨,胸前,然后在皇后柔女敕的肌肤上留下了一个个令人面红耳赤的吻痕。
嗯——皇后动情地娇吟声愈加地沉迷,夏子钰,这个长得俊美又妖冶的男子,十几年前她就被他这张十六、七的稚女敕脸庞所吸引,十几年后,他的模样依然如昔,艳如桃瓣的眸子慵懒中又带着一种令人神魂颠倒的流光溢彩,薄薄的唇瓣微微勾起,却有着勾魂摄魄的魅笑。
夏子钰的外袍被皇后解开,颀长而又宽阔的胸膛更令皇后花容染醉。
但此时,夏子钰却发现自己竟是异常的冷静,一个爱了这么多年的女子居然挑不起他半点的**,他的心中开始害怕、惶恐,更不知所措,目光游离,透过隔着暗墙的小洞,他看到皇上与沐歆宁所在的寝宫内的宫灯居然全部被熄灭了。
沐歆宁,你不是常常喜欢与我作对吗?怎么今日你就如此的听话,让你去**,该死的,你竟然还真敢去!
不自觉地,夏子钰眸光一寒,而极力压制下的那股莫名的情绪,忽然间一涌而出。
胸口很痛。
那是一种撕心裂肺,恨不得杀人嗜血的痛。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更不习惯沐歆宁突然变得如此的乖巧听话,夏子钰冷冷地盯着那一片幽暗的寝宫,胸臆间的一种疯狂的嫉妒,在不停的叫嚣着,蔓延着,及至占据了他的整个心。
“钰,今晚留下来陪本宫好不好?”尚未发觉夏子钰异常的皇后妩媚地将整个身子贴向夏子钰,虽是引诱却带着几分自信,夏子钰爱了她这么多年,只要她开口,他什么事都会依她。
但谁知,当皇后暗示愿意纡尊降贵的委身于他,夏子钰却忽然一手推开明宛瑶,眼中略带歉意,“瑶儿,对不起,我失礼了。”
恢复了理智的夏子钰见自己对皇后做了逾矩之事,万分懊恼,他怎么能伤害瑶儿,瑶儿不止是他此生最爱的女子,更是他的恩人。
“夏子钰,你变了,以前你是从不会拒绝我的。”她都放下皇后之尊来取悦他,他竟然还不领情,难道她真的老了吗,想当年她也曾艳压群芳、才名远播,夏子钰虽爱慕她却一直守以君子之礼,她喜欢夏子钰,但也不想放弃唾手可得的皇后之位,可进了宫,她发现她还是想要夏子钰。
夏子钰是她的,谁都别想从她身边抢走。
为了能常常看到他,明宛瑶说服太后让夏子钰入宫替皇上治病,更要他鞍前马后的替她在宫中扫除异己,这十三年来,她与夏子钰一直相安无事,怎么夏紫菀一出现,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他后悔了吗,他想要救夏紫菀吗?
明宛瑶心中不安,一把又抱住夏子钰,开始哭诉,“钰,你不要我了吗?”
“瑶儿,别这样。”夏子钰外袍敞开,衣带未系,看上去虽凌乱却丝毫不损他优雅的身姿,他修长的大手抚在明宛瑶的青丝间,安抚道,“当年我说过的话,我一直记得,此生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会为你办到。”她要高高在上的权势,他忍着心中的不舍笑着将她送入了宫;她要源源不断的财富,他放下医书与满身铜臭的商贾密切往来;可这次,她要一个永固皇后之位的太子,他在民间万千的女子中挑中了沐歆宁,再骗入宫中代她怀上龙种,明明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只要按部就班,他与她就能相守一生。
明明就该是这样啊。
但一想到正是**的沐歆宁,夏子钰心中一痛,猛然间又再次推开皇后,大步迈向偏殿的宫门。
“你站住,夏子钰,你站住,你要去哪里?”皇后凤颜怒斥,拦住了欲要离开的夏子钰,冷哼道,“夏子钰,你别告诉我你想要去找夏紫菀?”
“是。”夏子钰从不会骗皇后,更从没想过要骗她。
但他的坦白直言却让皇后气得发疯,“夏子钰,他是皇上,你敢跟皇上抢女人,你不要命了吗?”
病弱的皇上再昏庸无能,但依然是夏侯皇族最尊贵的君王。
许是明宛瑶言语间透露的讥讽激起了夏子钰幼年时不堪回首的往事,夏子钰脸上的笑渐渐地冷了起来,皇上的命都在他手中,只要他随便开一个方子,夏侯墨就有可能提早驾崩,但不到最后一步,他还不想与皇上一同玉石俱焚。
当然这些,他不会告诉皇后,更不会告诉他嗜血的一面,他怕吓到她。
“瑶儿。”皇后挡在他的身前,夏子钰不想伤害她,只能软言相哄。
可惜,明宛瑶以为自己出身高贵,夏子钰不过是低贱的青楼女子所生的野种,故而,她对待夏子钰也是一直颐指气使,更何况她知道夏子钰是爱她的。
当初若没有她,夏子钰焉能有今日。
“不许去,本宫命令你待在这里,哪里都不准去。”皇后知道夏子钰身手不凡,自己肯定拦不住他,但她相信夏子钰是不会让她死的,“若你今晚敢踏出这里一步,本宫就立即死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