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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疑惑重重,但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枉然。
“臣妾当然有证据。”赵宝林挑衅地看了眼脸色忽然变白的沐歆婉,恭敬地朝明太后与皇上道,“当年沐大小姐与曲府公子有一纸婚约,我们只要请曲公子前来认一认他当年的未婚妻子,不就可以真相大白。”
一听是曲倾宇,沐歆婉脸色稍缓,曲倾宇被爹贬到江南去当一个小小的县令,若请他过来,从吴中到京师也得好几月的行程。
而沐歆宁却皱起了柳眉,若无十足把握,赵宝林也不敢提起曲倾宇。更何况,沐尚书当年嫌贫爱富,与曲倾宇早已交恶,万一赵宝林真请了曲倾宇过来,只怕这事也实难善了。
沐歆宁不敢再往深了想,她怕沐尚书那年没有听她的劝,对曲倾宇杀人灭口不成,反而让有心之人救走了,那一切就糟了。
今日布局的是谁?
赵宝林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站在她背后的才是最危险的。
沐歆宁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殿内的众人,谁都有可能,就连夏子钰也逃不了干系,明着是帮她,说不准就想把此事搅得一团乱,他再坐收渔利。
“启禀太后、皇上,张相爷求见。”宜寿宫外,一声张相爷又让殿内的人开始各自揣测,怎么这事还惊动了张相爷,看来这宫中的沐昭仪十有**是假的了。
张相爷权倾朝野,皇上一方面忌惮他,另一方面很多事也需要仰仗他,故而张相爷无论什么时候进宫,皇上一般都是直接召见。
“宣。”皇上放开了躲在他怀中哭泣的沐昭仪,坐直了身子。
张相爷的威名,沐歆宁不止一次听沐尚书提过,先帝在位时就已一手遮天,如今的皇上更是拿他没辙。守卫京师的十万兵士,掌管天下粮钱的户部,这些涉及兵权、财权的重要官员,不是张相爷的门生就是他的亲故好友,而皇上除了宫中的禁卫军,入不敷出的国库,再加一帮顽固守旧的外戚,忠心的老臣子就再无其他。
当然,一心想当皇亲国戚的沐尚书也是站在皇上一边。
宜寿宫的宫门打开,一位穿大红官袍、年近花甲的老者大步而来,沐歆宁对权相并无兴趣,但他身后紧跟着得那位褐衣男子却让她大吃一惊。
若无那痴傻之态,举止间的稚子之气,今日的他,应该也是位济世安邦的良臣。
温润如玉的脸庞,却带着嘴角涎出的金津玉液,这副模样若是三、四的稚童倒也无妨,但张玄琮是个七尺男儿,又曾一举夺魁中过状元,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除了惋惜之余,还多了几分讥诮与幸灾乐祸,张相爷权倾朝野又如何,老了也只有一个傻儿子送终。
“老臣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张相爷带着张玄琮一同跪下,张玄琮被按住了头,也只能跟着傻傻地行礼,“参见皇上,参见太后。”
“相爷请起,赐座。”皇上指着一旁的花梨木椅,似乎早料定了张相爷今日的到来。
未几,殿外又有太监匆匆过来禀报,说是沐尚书求见。
“宣。”沐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沐尚书岂能坐得住。他一听张相爷乘轿入了宫,忙骑上良驹随后赶到。
沐尚书进了内殿,行了礼之后,才发现站在殿内的沐歆宁,心中大惊但面上仍不动声色。
本是皇家秘而不宣的大事,这会儿想隐瞒也瞒不住。
“沐尚书也来了,那正好,你告诉朕,哪一位才是你的嫡女,沐府的大小姐。”皇上一脸威严地问道。
沐尚书得到皇上的暗示,也知此事非同小可,以庶代嫡冒认皇妃那可是满门抄斩的死罪,再说当初将沐歆婉送入宫,他早已将知情人等一一封了口,除非宁儿自己承认,否则谁也夺了婉儿的皇妃之位。
这样一想,沐尚书恭敬地道,“皇上说笑了,昭仪娘娘若不是沐府大小姐那谁又能是。”
“沐尚书护女心切,情有可原,但同是自家女儿,沐尚书可不要厚此薄彼。”赵宝林趁张相爷也在进言道,“皇上,若要分出谁才是真正的沐妃娘娘,依臣妾之见,何不召那位曲府公子进殿,让他瞧个究竟。”
“宝林娘娘所言甚至。皇上,请下旨吧。”皇上未发话,张相爷就已迫不及待地道,“去把曲倾宇带进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张相爷全然不顾君王的威严,皇上气得脸色铁青,心中暗誓总有一日他定要将这目无君王的老匹夫五马分尸、挫骨扬灰。
远在江南的曲倾宇竟在京师?沐歆婉面容失色,涂着蔻丹的指甲用力地刺入皮肉中,一双杏目一动不动地盯着朝大殿走进来的布衣长袍男子。
沐尚书也当场变了脸色,而张相爷却笑得满脸得意,别以为有皇上撑腰就可以不把他放在眼里,谁若跟他作对,都只有死路一条。
当众人不约而同地望向曲倾宇,夏子钰却碰了碰沐歆宁的衣袖,以轻不可闻的声音戏谑地道,“宁儿,你那未来夫婿长得不怎么样吗,当初我见你心急火燎地赶回尚书府,还以为是个世间难寻的美男子,啧啧,还不如我呢。”
“夏公子貌美如花,谁能抵得上。”沐歆宁不甘示弱地回道,一张十六、七岁的稚女敕脸庞,妖艳地就足以乱了世间女子的芳心,若再让他的相貌再年长几岁,岂不祸害了所有无辜的女子。
貌美如花?夏子钰眯起了双眸,嘴角的魅笑更是艳倾天下,仿佛丝毫不在意沐歆宁将他比作女子,只是那笑中的邪气却越来越浓,也越来越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