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温暖瞳孔猛然一阵收缩,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安逸辰,如同打量陌生人似得目光看着他,“你……是不是对奇玮怎么样了?”
温暖身体踉跄着后退了几小步,失望地看着安逸辰,因为她自己的缘故,张奇玮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她已经愧疚的要死了,如果安逸辰再因为她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事,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张奇玮了……
感受到她失望的视线,安逸辰哑然失笑,上前几步,把温暖搂紧自己的怀里,耸了耸肩无奈地问道:“我就真的不值得相信吗?”
“不要让张奇玮介入我们之间,我们现在这样子不是很好吗?”安逸辰把头搁在温暖的肩膀上,看着她空荡荡的无名指,心里一阵苦涩……
温暖全身一愣,安逸辰从来不是深沉的人,他怎么了?
不着痕迹地推开安逸辰,勇敢地直视上他琥珀色的眸子,拳头暗暗攥起,努力用自己最平静的声音开口,“张奇玮因为我废了双腿,这是我必须承担的责任,你知不知道?”
拳头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
这是她第一次,正面地和安逸辰谈及这个敏间隔感的话题。
张奇玮的双腿,就好像一根刺,横在他们两个中间,一碰到就会疼得死去活来,好不容易紧靠在一起的两人,因为这根让彼此疼痛的刺,又渐渐远离了……
“你想要怎么承担?堵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无怨无悔地照顾他一辈子吗?”安逸辰咬牙切齿地说着,掐着温暖的肩胛骨,因为隐忍,额头的青筋若隐若现,恨恨地看着温暖,他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她说什么狗屁责任了!
“温暖,别傻了,这样子强迫自己,最终后悔的还是你自己!”安逸辰深吸一口气,极力压抑着心底升腾的怒气,平静地开口,“是不是只要我让张奇玮变成以前那个他,这些问题都不复存在了……”
“医生说过了,完全康复的机会不到百分之十,安逸辰你别痴人说梦了,”温暖哀愁地开口道,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挺直腰杆逞强的说,“你胡说什么呢,我为什么要后悔?”
“和一个不爱的人生活一辈子,你难道不是亲手给自己推入地狱吗?”安逸辰双目赤红,嘶吼而出,手上的力道也愈发加重……
温暖只觉得肩胛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难受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清澄地目光定定看向安逸辰琥珀色眸子里跳跃的赤红色,淡淡地说道,“现在不爱,并不代表以后不爱,”低头自嘲地一笑,收起所有的悲伤,目光灼灼地看向安逸辰,“选择被爱或许比爱一个人简单多了……你忘了吗?我和张奇玮还有美好的三年呢,或许说不定哪天就真的旧情复燃了,”皱了皱眉,硬生生逼回眼眶里的泪水,“对你来说,我应该也是可有可无的吧,离婚了以后,你又可以向以前一样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可奇玮不一样,他现在只剩下我了……”
“这不一样!那些女人,怎么可以跟你比?”月兑口而出的话,在温暖诧异之中,安逸辰已经紧紧抱住了她,“温暖,我警告你,你敢喜欢别的男人试试?不对,你敢跟我离婚试试?”
“离婚……”温暖嘴里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把脸埋在安逸辰的胸口,滚烫的泪水浸湿了他薄薄的衬衣。
这个怀抱,她还能贪恋多久?
再辉煌也要落寞,再不舍也要离开,或许,她不该这么优柔寡断的……
想哭的时候更应该学会微笑……
笑着沉默,笑着前进,笑着离开……
无名指被一阵冰凉,温暖低下头,看着指尖那抹刺伤眼眸晶莹,诧异地捂住了嘴巴……
怎么办?
她真的快要忍不住的了……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还是那么不听话地争先涌了出去……
温暖伸手粗鲁地擦着眼泪,抬起手,作势就要取下无名指的戒指。
伸手接触到那一抹冰凉以后,一只大掌已经提前一步盖住她的无名指。
“不许拿下!”不容置喙地语气,带着专属他安逸辰的强势。
温暖抬起头看着安逸辰,他的眼里,是她所不懂的深邃,紧咬着下唇,摇了摇头,歇斯底里地嘶吼而出:“你为什么总是这么霸道?”
踮起脚尖,狠狠咬上安逸辰的肩膀,直到嘴里传进铁锈腐烂般的血腥味,温暖才松开,看着他肩头被鲜血晕染开的白衬衫,突然无声地笑了。
身体往后退了几小步,狼狈地跌倒在地,顺势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在一起,低声哭泣着:“安逸辰,你为什么总是可以这样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我好不容易筑起的城墙轰然倒塌,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来增加我的困扰?”
温暖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突然发疯似地扯着自己披散的头发,这些天,心里一直有两道声音在拉锯着,理智和感性的双重折磨让她早已频临崩溃的边缘!
安逸辰心疼地看着温暖,急忙蹲子扣住她的双手,不顾温暖的挣扎,停止她自虐的行为,柔和地看着她,喉结滚动几番,犹豫再三,才开口说道:“温暖,我们结婚吧,我的意思是,我们举行婚礼吧!”
温暖一愣,一时间忘记了所以的动作,不可置信地看着安逸辰,突然如同困兽般挣扎起来,流着眼泪摇头嘶吼着,“晚了,一切都已经晚了……”
“不晚,不晚,温暖,你先冷静点听我说,”安逸辰伸手抱着她,紧紧禁锢着她不安分的身体,蛊惑般在他耳边说道,“温暖,你相不相信我?”阖了阖眸,似承诺般开口,“一年内,我让你看见一个活蹦乱跳的张奇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