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这个承诺似乎重到让她一时不知如何消化:“永远是什么呢?是我们这个权宜之计一直不会结束吗?”
“大概……是吧。”他笑的有些挫败,只能轻轻拉起她,抱她坐在自己膝上,不再急于与她辨清楚这个恼人的命题。
在他怀中的她,感到了久违的温暖,没有抗拒地找了一个舒服的姿态,继续听他说。
“我并未向菁菁言明她的爹爹是因为钰阳绸庄而死……”
“不必说,不要给她弥合的心灵上增加更多的苦恼。我想她也不会愿意在失去父亲的痛苦和你给与的温暖之间两难的。”
“我隐瞒了小蝶的身世,就连她父亲的下落……”
“小蝶的父亲?他还在人世吗?”
“你还记得我讲的那个被江湖恩怨导致的家破人亡的赵光磊吗?”
“他!他就是小蝶的父亲?”
“是的,他以为他的妻女都丧身火海了……”
“你应该一直都知道他的存在的。”
“没错。”
“可为什么……”
“为什么我不让他们父女相认?”他苦涩的笑笑。“我也经常问自己这个问题。当时小蝶的伤势很重,除了身体的伤痛,更重要的是半年时间都是在恍恍惚惚的昏迷中,终于清醒之后,却失去了记忆。我一度认为就这么让她无忧无虑的忘记过去吧,这样她便没有那可怕的痛苦回忆,可一度又觉得没有记忆的人生是否本身就是一种痛苦。我一直在这两极徘徊着,最终,却自私的认为自己可能无法承受他们父女知道真相后对我的谴责,而一直等待到今天。这应该更加重了我的罪孽吧……”
闵玥儿双手抚上他的脸:“听我说,那不是罪孽,那些都不是你的本意,你或许可以愧疚,但你不能将自己囿在其中去无边自责。她们在你的努力下,都过得很开心,这就是你做出的最好的救赎。”
肖然眼中升起淡淡的雾气,他拥住她的身体,似乎想要汲取某些力量。
“好在我不曾知道江湖在哪里,好在你也已不在江湖了……”她说的很满足。
“你曾经说对极了一句话——江湖并不比官场清明更多,它有着更可怕的恩怨和更残忍的杀戮。”
“这也是你要离开江湖的原因吧。”
“算是,可是没曾想,生意场也能害人于非命。我的双手不是没有沾过血腥,可看着那些无辜平凡的人,也因为我而丧命,让我如何承受。”
“我明白,我明白。”她再次拥住他,看到这个平日里意气风发的男子,竟变得如此虚弱,她的心在隐隐作痛。“肖然,我可以再去拜拜他们两位前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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