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抢前一步,挡在她们母女前面,厉声问道:“母后要对她们干什么?”
“启儿,不是母后要对她做什么,你看看母后身后这一帮子大臣嫔妃,他们逼着母后要好好的整顿后宫,肃清妖孽!”窦皇后双手射出凌厉的光,走近前去,刘启死死的护住王娡母女。
“启儿,你让开!”
“不让!”
“那好吧,不让也行,王美人,不是哀家没有慈悲之心,而是皇家的确不能有身家不清不白之人。你走后,你的女儿,还有其他家人,哀家会善待他们的。”
窦漪房此言一出,刘启大吃一惊,更加紧地护住王娡,越发不让窦漪房靠近半分。
王娡紧紧的搂着金俗,恐惧一下子袭向她,难道这些人要将她和女儿都处死吗?她走,她离开皇宫,远远的,永远也不会再回来,那样还不够么?
“母后,您别再逼儿臣了!”刘启退无可退,爆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
“启儿,你也别逼母后。你看看母后身后的这些大臣,他们在朝堂上让你父皇不得安生,这群嫔妃让母后不得安生,只是为了如此小小的一个美人,就将整个皇宫都搅翻了,连这大汉的天下也震了三分,你说,母后该怎么做?”
窦漪房停住脚步,侧头去看看刘启身后的王娡,高声说道:“王美人,实在不是哀家不容于你,只是哀家也是形势所逼。”
王娡抱着女儿“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泣求道:“皇后娘娘,王娡自知罪孽深重,只是俗儿她是无辜的,希望皇后娘娘高抬贵手,放了她。”
“哀家说过,你的家人会受到善待!来人,给王美人赐鸠酒!”一声令下,雪鸢已端过酒壶欲走向里间,却被刘启挥手扫落酒壶,酒洒在地上,“兹”地冒起一阵轻烟。
“谁敢动娡儿一根寒毛,我先让他身首异处!”
“启儿,母后给你两条路选择,一是王美人喝下鸠酒,二是将王美人驱逐出宫,永世不得再返!”窦漪房声色俱厉,众嫔妃大臣也通通跪下,垦请刘启清除妖孽,以正后宫风气。
“哈哈哈!”刘启仰天大笑,一个个指着这帮子人的嘴脸,怒极而笑,“你们这些所谓的正人君子,连一个弱女子也容不下。纵使她以前嫁过人,纵使她给别的男人生过孩子又如何?她是本王的妃子,本妃不介意就行了,何要你们来管。更何况这是本王的家事,轮不到你们在此指手划脚的!”
“殿下,皇族的家事便也是天下大事!”
“给我住口,你们一个个打着冠冕堂皇的口号,还不是受了自家孩子的唆使,要本王赐死王美人,然后她们就可以作替补补上来,别在此假作一副谦谦君子样!”
刘启一席话说得众人脸色尴尬之极。
“我们这些妃子,个个都是冰清玉洁的,何时像她这样,这种女人怎配入主未央,为天下的女人作表率?”栗妙人见众人的气势大有被挫败之象,用手肘碰碰贾八子,贾八子会意,站出来巧舌如簧,说得义正词严。
“你这个贱人给本王住口,再敢多说一个字,本王先处死你!”刘启怒极的声音吓得贾八子的脸瞬间变得铁青铁青的。
而栗妙人心里却偷偷乐!
“启儿,不要再考验母后的耐心!”窦漪房怒极,“哀家可以留她性命,只要将她驱逐出宫,你还想怎样?”
“母后若要驱逐娡儿宫,那么也连儿臣一起驱了罢!反正在母后心目中,儿臣始终不是你的最爱,母后大可趁着如此良机,将本王太子之位废去,改立您那最爱的武儿为东宫之首,岂不快哉!”
啪!
刘启话音未落,脸上便着实挨了个**的巴掌。窦漪房气得全身不住地颤抖,手指着刘启一连说了数个“你”,昏厥了过去。
嫔妃们都慌了神,雪鸢忙按着窦漪房的人中,朝她们喊:“快帮忙扶皇后娘娘回宫让太医医治。”
朝臣才退如潮,嫔妃们手忙脚乱地扶着窦漪房出去了。
金俗被这一阵哄闹吓得大哭了起来,王娡只得不停的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所有人都匆匆忙忙地散了,唯有窦婴等众人走了后,又悄悄地潜回了暴室里。
窦婴是窦漪房之侄,官居侍中郎,掌握着朝中大权。年纪却和刘启相仿,但却极稳重谨慎之人。
刘启平日里和他关系还不错,此刻见他进来,却没给他半点好颜色看,冷冷地说道:“窦侍中郎难不成是替母后来执行宫规的?”
窦婴一听,长揖及地,声音略有些惶恐地说道:“臣不敢,臣是来帮殿下的。”
刘启一听窦婴说是来帮自己的,不禁有些将信将疑,毕竟他现在已是众矢之的,帮他没什么好处。
“窦丞相可真不会审时度势,如今本王是阶下囚,侍中郎帮本王可捞不着半点好处,还可能因此丧了性命也说不定呢。”
“呵呵!其实姑姑也并不是真的要处死王美人的,只是碍于情面过来做做样子罢了,殿下不必忧心!”
“那本王就不明白了,母后刚才那样凶狠,若不是本王拦着,恐怕连本王的性命已休了。”刘启想起平日窦漪房对自己总是冷着一张脸,而对那个刘武却慈爱关怀备至,心里的恨意就一股脑涌了上来。
“姑姑还不知道殿下的性子,从小到大,殿下若是喜欢的东西,就是拼命了命也会护个周全的。姑姑就是料到你会如此,才来演这场戏的。只有将戏演大了,王美人方可以平安无事!”
“侍中郎说得本王越来越云里雾里了,事情闹大了,那些大臣不更说娡儿是惑乱朝纲的妖孽了,更巴不得娡儿死!”
“殿下此言差矣!”窦婴凑近前来,声音不急不徐,不愠不火,“殿下都说到要让出东宫之位了,相信这些大臣今夜定会连夜写好奏折,明早早朝定是向皇上求情,放过王美人。因为朝中大臣没有人会愿意改立那刘武为太子,刘武生性好斗,脾气暴躁,对于其母亲的死一直耿耿于怀,如果立了他,朝庭中定会有一翻血腥。更何况,此次风波原本是后宫妃子之间的争风吃醋,只是这些妃子却妄想利用父兄手上的职权来取得胜利,没想到太子竟要让位,这些嫔妃定也不想太子让位的。所以,殿下尽管放宽心,明日一切都会归于平静。臣告退!”
“便愿一切如窦侍中郎所说!”刘启望着窦婴恭谨而退的背影,搂过王娡轻轻地说道。
“殿下,其实窦侍中郎的话不无道理。殿下,您如此待臣妾,臣妾这一生都要用命来爱着您!”
“一言为定,可要记得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