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娣脸露喜色,众女紧张的心一下变成沮丧,妒忌。
众嫔妃目光忌恨地盯着走回座位的良娣,恨不得刚才她的投中只是一个幻觉罢了。她中了,就表明自己要投的难度又增加了。
接着是唐七子投,有了刚才的经验,这次大家心里都暗暗诅咒着,千万别再让唐七子中了,别人中得多,就意味着自己有可能被淘汰。
所以人的目光都紧张地盯着唐七子手中的箭杆,如果目光可以左右人的动作,那么唐七子此刻已经灰溜溜地退回自己的座位去了。
偏偏天不从人愿,唐七子也投中了。
其他嫔妃脸上更是恼恨得紧,不知是不是因为心里压力大了,接下来许多人竟都无法投中,在第一轮的比赛中便落后于人,心里愈发着急不安。
刘启则已经在座位上跷起了二郎腿,品着进贡的上等好茶,心里暗暗打着算盘,照如此投法,最后胜出的会不会有几个是并列的,如此一来,他便可以赖掉今天的事,今晚还呆在猗兰殿,和娡儿守在一起,他对这些女人可没什么兴趣。
王娡自然也想到这些,她似是无意地望了薄阿渝一眼,想起薄太后对她的信任和请求,再看看一脸端庄娴熟的薄阿渝,心里觉得挺同情她的。
找了个借口,中途离开,奔去太医署,跟太医要了些药粉,然后回到猗兰殿,找到端茶水的宫人耳语一翻,才回到座位上继续观看比赛。
比赛还在继续着,而且真的如刘启如猜想的一样,有好些嫔妃投中的次数是一样的。他心里暗暗得意,娡儿,你有张良计,本王有过墙梯,你想赶本王去宠幸其他嫔妃,本王偏就不如你意。
只可惜刘启的得意劲儿没多久,他却知道自己错了,大大的错了。所有的嫔妃不知是不是因为游戏玩得太久了,还是被太阳晒的,看上去都软蔫蔫的,箭杆不是投得太近,就是投歪在一边,以致后来的几轮中,基本上没人投得中,除了良娣。
也奇怪,其他人都一副被太阳晒蔫了的叶子一般,唯有良娣一人看上去精神奕奕的,每投必中。
刘启心里狐疑不已,扫了一旁的王娡,只见王娡一脸恭谨温顺,任何异状也没有。他有些颓然地倒进椅子里,眼角余光扫到斟茶水的宫人手上的茶壶。
那正是前些日子他拿来给王娡的西域进贡的子母壶,他心下了然。子母壶,子壶无毒,母壶有毒,只要轻轻扭转瓶颈,便会倒出两种不同的茶来水,这种壶多数用来明目张胆的下毒杀人。
因为其外表就和一般茶壶无异,而且机关转动也只需轻轻一扭,不易让人察觉。
好啊,娡儿,没想到你竟用如此手段来逼迫你的夫君。刘启心里老大不悦,却又不好当场道破言明,要是那样的话,王娡必定会被这帮妃子撕了。
他略略一沉思,娡儿所下的药一定只是些让人手骨无力的罢了,对人并不会造成什么伤害。于是便说道:
“投壶岂能无雅歌?单单投中次数多还不算胜出,还要看谁歌得好。”
刘启的话一出,本来以为自己会胜出的良娣脸上的光彩一下子烟消云散了,而其他以为自己输定的妃子暗淡的脸上则重新焕发无限生机。
王娡刚想说什么,刘启的眼光投向宫人手中的子母壶,王娡知道自己的阴谋被识破了,只得闭嘴不言。
谈到雅歌,后宫这些妃子哪个不是高手,反而是那良娣,她进宫之前只是一个农家女,对这方面反而不甚精通,比不上其他出身名门的嫔妃。
只一轮,她便败下阵来了。
这下两难的事情便又出现了,良娣投壶中的次数最多,而雅歌却不是第一,最后到底谁胜出,根本无法裁定。
“既然如此,那就进行女红比赛,谁胜出谁得宠如何?”王娡提议,她知道薄阿渝吟风弄月这方面不在行,但女红,除了略逊自己外,这后宫中却没几人能及她。幸而自己有孕在身,并不参加这次的活动。
刘启岂能不知王娡的心意?他又岂肯让王娡得逞,清了清嗓子说道:“女红是女人的事,本王可不感兴趣,要玩你们自个儿玩去!”
众嫔妃如此辛苦的目的还不是为了刘启,刘启不玩,她们岂肯受这种苦?更何况薄阿渝是农家出身,本来对女红这些粗浅之活熟手,没自己什么份,也纷纷赞成刘启的说法,坚决不比女红。
但是又不想放过与刘启共渡良宵的机会,一时,大家面面相觑,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计策来。
刘启墨玉般的眸子一闪,计上心头,“本王倒有一个办法,只是不知你们敢不敢,愿不愿?”
众嫔妃听到刘启想出了办法,岂肯放过,纷纷对天对地对父母发誓,绝对乐于奉陪。
“那好吧,是你们自愿的,万一有个闪失,那可就怪不得本王了。”刘启朝着小恭子道,“小恭子,去将本王的弓箭拿来。”
刘启要拿弓箭,众人的脸上掠过一丝惊慌,太子殿下莫不是要看她们谁躲得过他的箭,才决定宠幸谁吧。
怀着忐忑的心,终于等来了小恭子,刘启拿过弓箭,唇边掠过一丝阴冷的笑意,看得众人脊梁骨涌起一阵凉意。
“接下来的游戏便是,这个院子空地便是战场。本王朝着你们射箭,谁被本王射中了,便是战死了,谁能撑到最后,本王今晚便去宠幸谁。”
嫔妃们面面相觑,这院子空地既无假山,甚至连一株花草也没有,弓箭无眼,让她们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在此躲乱箭,简直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怎么,不敢玩了是吧?”刘启望着了王娡一眼,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娡儿,你还是斗不过本王吧?
“我玩!”一阵短暂的沉默后,还是有不怕死的冒出来了。刘启一看,是薄阿渝和唐七子,贾八子,而其他的嫔妃早已吓得脸如土色,自主弃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