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妙人诞下长子刘荣,简直是心花怒放。窦太后和刘启也高兴得紧,在刘荣满月这天,摆了十分隆重的姜宴,宴请朝中重臣,允许携带家眷进宫,欢庆了三天。
皇上为得子大赦天下,减轻徭役,让老百姓休养生息,大力发展生产力,一时,国内大治。栗妙人的气势更是如日中天,上至皇孙贵族,下至后宫嫔妃,每天上门送礼巴结的人络绎不绝,栗妙人椒风殿里,宝贝堆积如山,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珍贵药材,应有尽有,每天看得栗妙人眉开眼笑。
而栗妙人更是做了一件让人拍手称绝的事,她将这些财物如数上缴了国库,还鼓动京中富贵损财损物,支援北方的旱灾。收获了不少人心,同时也获得了朝中大臣的一致好评。
“荣儿,娘会为你铺平去东宫的路的!”栗妙人心里充满了斗志,未来美好的画卷被她用重彩刻在了心上,她要带着荣儿朝着这副美好的画卷一步一步地走去。
相比栗妙人的红火,王娡要平静得多。每天只是逗着女儿长平,一心一意带着女儿。因为女儿是早产儿,体弱多病的,就更让她比别的母亲多操了一份心。
这天,她正在花园里抱着小长平晒太阳,远远地看见薄阿渝走过来,赶紧起身施礼。
“妹妹不必多礼,如今哀家也就是这后宫之中多余的人罢了。”薄阿渝说着,看着王娡怀里的小长平,小长平一张小脸晒得粉嘟嘟的,眼睛又黑又亮,溜溜地打量着她,充满了好奇,是怎么瞧着怎么喜欢。
“可以让我抱抱吗?”薄阿渝怯怯地问道,她是多么希望自己也能有个孩子呀,只可惜……自从姑母走后,皇上就不再踏入她的寝殿之内了。
王娡本待不想将孩子交给她,但见她神色黯然,便将小长平递过说道:“皇后娘娘肯来帮我带孩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是不知道啊,这家伙可让**心了。”
“有得操心也是种幸福,哀家盼都盼不来这种福气呢!”薄阿渝食指轻轻地伸进小长平的握紧的小拳头上,声音有些幽幽的,却面带微笑地望着小嘴不停的嘟嘟的小长平,真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爱。
“皇后娘娘如果喜欢,可以常常来看看小长平啊。”王娡微笑着说,其实皇后娘娘人不错,只是不讨皇上喜欢,开始她也会帮着她点,可毕竟男女之事,她也无法左右皇上。此刻见她面容清瘦,眉间锁着深重的哀伤,不禁有些于心不忍。
“真的吗?我可以常常来看看公主吗?”薄阿渝因意外的欢喜,眼里竟然有了晶莹的泪花。
看得王娡心一紧,点点头说道:“皇后娘娘肯常常来帮臣妾带带长平,臣妾高兴都还来不及呢。”
“谢谢你,王美人。”薄阿渝吸吸鼻子,没想到后宫之中还有如此心善之人。
自此,薄阿渝每天便到猗兰殿,逗着小长平玩,乐不思蜀,连女乃娘都害怕自己失了宠,正担忧着呢。
而这些情况早有人悄悄地报告给栗妙人,她现在有长子在手,绝不允许这种情况有任何的意外。
她揣度薄阿渝为什么会和王娡走得近,极可能是王娡输了这一着,没赶在她前面生下长子嫡孙,所以希望联合薄阿渝来对付自己。
自己的孩子虽是长子,但若此刻薄阿渝也为皇上生下孩子,那么,她的孩子才是嫡系,东宫之位就没自己孩子什么份了。
想着想着,不禁有些坐立不安。虽然自己母凭子贵,在后宫中地位无人能及,可皇上对自己的宠爱却远远比不上对那王娡的。
皇上是天子,金玉良言,只要有皇上的宠爱,什么事情都可以改变的。
她暗中派人盯紧着猗兰殿里的一举一动,终于得手下的人回报,薄阿渝去猗兰殿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这天,栗妙心烦意乱,抱着刘荣在皇宫中散步,远远地瞧见薄阿渝抱着小长平也在不远的花园里耍,她眉头一皱,眼里闪过一丝恶毒的精光,抱着刘荣过去,笑着说:
“皇后姐姐原来如此喜欢孩子呀,何不也来帮帮臣妾带带荣儿。”
听栗妙人如此一说,薄阿渝有些意外,自从这栗妙人得了荣儿后,就宝贝得不得了,整天亲力亲为地带着,不让荣儿离开自己的视线之外,这是宫里众所周知的。此刻竟会对她说这些话,她还真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不过,以她对栗妙人了解,她很快就觉得这也许是栗妙人的客套话,若是她真的去碰她儿子,想必她是极不欢喜的。
“哀家只怕手粗,带不好荣儿。”说完,便抱着小长平转身走了。栗妙人在身后发出一声冷笑,又有些心疼地看着自己怀中的儿子,低声说了句:“荣儿,娘要让你受点小苦头了!”
言罢,抱起荣儿大步朝椒风殿而回,叫来蓉儿附在她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蓉儿领命而去。
刘启急匆匆地赶到椒风殿的时候,远远地就听见栗妙人的哭声。他冲进殿内,声音急切:“荣儿怎样了?”
“皇上……”栗妙人未语先哭,脸上梨花带雨的,惹人心疼。
“太医,荣儿怎样了?”刘启走近去,见小刘荣面色泛着不正常的猩红,两只小手握紧拳头,动也不动地躺着,心头大骇。
“皇上,皇子中毒了。”太医的话还没完,刘启已一把拎起他的衣领,眼睛几欲喷出火来:“要是皇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活了!”
“皇恩浩荡,皇子虽然中毒,但所幸的是救治及时,所以并无性命之忧。”
刘启这才松开太医,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转而问栗妙人:“荣儿不是一向由你亲手带着吗?怎么会无缘无故中毒的?”
栗妙人低下头,支支吾吾,神情闪烁,更勾起了刘启的猜疑,厉声吼一旁的蓉儿:“你来说!”
“陛下……”
“蓉儿!”
蓉儿正待开口,却被栗妙厉声喝止了。这更让刘启觉得事情不简单,冷冷地命令道:“再不说便治你个看护皇子不周之罪,拖出去杖责一百下!”
蓉儿吓得面如土色,磕头如捣蒜,连声道:“奴婢说,奴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