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你留在家里照顾着,我和懂雪姐姐送姑娘太妃娘娘那里去,别抬担心姑娘,会没事的。我送姑娘过去后,有什么事再相互传个消息!”雪雁和紫鹃说了自己的打算,外边北静太妃的轿子已放在潇湘馆门口了。
紫鹃自然答应下来,又让春纤跟着雪雁过去,好有个通信的。
雪雁和懂雪便把黛玉小心扶了出去,上了轿子往北静王府上去。
接黛玉的轿子还在路上,北静太妃便把黛玉受伤的事给水溶慢慢的说了。
水溶从自己太女乃女乃嘴里听到的这个女子,总感觉一股很熟悉的味道,还有一种若隐若现想去将之轻轻掬在手心,用心去呵护温沁的感觉。
这一个女子,到底与自己曾经有过如何的过往?为什么听着太女乃女乃话里的她,眼前总是闪现一个影子,却又看不清楚。
倒很想见一见太女乃女乃口中的人。
“太妃娘娘,林姑娘接过来了!”外边懂雪向屋里禀话,大轿子换了四个丫头抬着的一张软椅,就把黛玉抬进了北静太妃的屋子,懂雪雪雁两个守在黛玉左右。
小丫头轻轻把载着黛玉的软椅北静太妃面前放下,静静的退了下去。
“这孩子,怪可怜的,还昏迷着呢!”北静太妃见了黛玉一脸的苍白,便心疼了。
屋外秋色寒凉,黛玉身上穿了一件柔软的白鹅毛长裙,外面雪雁怕她受了伤出的门身子再着凉,又给她披了一件湘红色缀着雪白晶莹的天鹅绒项口的小披风。
藏着雪白天鹅绒下的一张静静睡着的脸蛋,投影在屋里水溶深潭般的眼眸中,水溶的眼光变得异常温柔。
落进水溶眼里的秋,都化了!
“这孩子,怎么每次见到我就是你身上总是受着伤呢?”水溶笑,嘴里自言自语似的吐出一句话,看着软椅中的黛玉慢慢走过去。
“水溶,你们俩认识?”北静太妃看着水溶的反应一脸惊讶,六年来黛玉来北静府上水溶可巧都不在家里,如今水溶怎么说起见到他黛玉身上总是受着伤呢?
“别吵着她,让她睡吧。我抱她到太女乃女乃听雨楼的暖阁里去。”水溶却忘了回北静太妃的话,似自语,又似交代,朝着黛玉走过去,小心的抱起,便要出去。
北静太妃看着自己孙儿今儿的反常,正要说点什么,毕竟……怎可……是不是这两个孩子……水溶对黛玉“太亲近”了点?
不过一切又不像眼睛看到的这么简单,这两孩子之间的故事,北静太妃断定,或许比自己知道的还要多,便道喉头的话咽了下去,看着水溶抱着黛玉的认真和专注,北静太妃默然了。
北静太妃便吩咐雪雁和懂雪:“你们两个跟着小王爷去照顾着,一定来回我玉儿的伤势!”
雪雁和懂雪便应了下去。
此刻懂雪心里的疑惑再深,也没有雪雁心里对水溶的反应明白清楚多一些!
雪雁知道,她眼前的这个小王爷,不正是六年前大风中救起黛玉又把黛玉亲自送回水林客栈的那一个小王爷吗?没想到故人就在毗邻,却六年擦肩而过,自那时,黛玉的心里就藏着一个小男孩,没想到六年后这个小男孩已不是小孩,已长成俊美英气的大男子了。不知道黛玉醒来,还会不会心里藏着的,仍是六年前救起自己的那个小男孩的水溶?
听雨楼里,懂雪给黛玉铺好了新的床铺,水溶放黛玉床上躺了,凝视里充满珍惜的想念。
这丫头,怎么见面时受苦,再见面还是受这样的苦呢?
水溶心里有淡淡的刺痛。
雪雁一边站了,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水溶,这个北静王府高贵的小王爷,抱着黛玉的那双只被人服侍的月色修长、不沾一尘的手,不是侵犯,不是冒昧,而是那么的自然抱着*
懂雪放下白色迷蒙的绣菊纱帐,雪白上飘着轻盈的鹅黄花朵,点起窗前古青铜上的红烛,屋里顿时盈满沁人的温暖。
“懂雪,拿一块白纱来。”水溶坐到黛玉床前的紫兰色雕花圆凳上,看着梦中恬静的黛玉轻悄的说。
懂雪不解,小声的问:“小王爷要白纱做什么?”
“你和雪雁都过来帮我,隔着白纱,我为姑娘的脚看伤。”
雪雁心里顿时一阵感动,他居然连她一个丫鬟也没忘了!隔着白纱的那一份尊重,雪雁深深为这个男子的人格折服。
“小王爷,金陵的所有名医都说我们家姑娘的这个脚伤会留疤了!”水溶给黛玉看了伤,从屋子里出来,雪雁感伤的说。
“你们两个别急,那些大夫吓你们呢。我看过姑娘的伤势了,此伤有一种草药能治。”
水溶说了,雪雁和懂雪才放下心来,静待水溶的答案。
“宫中御用的上元医书《香草记》中记载了一种奇草。这种奇草生长于安徽烟雾缭绕的黄山石崖,有一个奇异的特性。那就是每当见到月光,它便会迎着月亮的清辉散发出满身的光辉,通体皎洁似水,如一株来自仙界国度的仙草。书中记载说经这种奇草医治的烫伤是唯一不会让伤处留下任何瑕疵的。经它医治的一个全身烫伤溃烂的女子三日之后便获得了无暇的原貌和更娇美细女敕的容颜。这种奇珍的草药别处找不到,皇宫里却留存着少有的几棵。”水溶看着松了口气的丫鬟,温和的安慰。
“那我去告诉太妃娘娘去!”懂雪听了,方急着要去给北静太妃报喜。
水溶忙叫住懂雪,“别急,你去顺便告诉太女乃女乃一声,我去皇宫取草药去了。”
“是!”懂雪便领了命回去。
水溶温和的看了雪雁,感叹,当初水林客栈一别,他从自己救起的小女孩嘴里听到这丫鬟的名字,却未曾敢问起让自己最牵挂的女孩的名字,今儿一见,自己又再度有幸为牵挂着的那个长大的女孩医伤,心里的感慨,实在一时难以说清。
而现在,再度相逢,还是来不及问她的名字,为了治她的伤,只等下回,再问芳名。
而她,是不是还认得出那个已不是个孩子的自己?
水溶遐思。
“雪雁,你去好好照顾姑娘,我这就快马去京城取药。”水溶说道。
当晚水溶连夜换了几匹快马赶回,研好京城带回来的药,月色温暖的手用一块纯洁的雪绢抱起还有余香的药,轻柔的给黛玉受伤的脚趾包好。
动作,是极轻,极柔的。
这一次,等你醒来,我一定要问起你的名字,家乡何处,这个伤,这些年,你还好吗?
夜了。
水溶在吹笛,那种很轻柔的曲调。
窗外,月色落落满院,记忆回到那个荷塘,那片连天无边无际的枯荷,一个小男孩怕一个戒备很强的小女孩不和自己做朋友,隔着距离,认真的送小女孩找亲人,慢慢的走,慢慢的走,然后有女孩脸上真挚的笑容,和一句男孩忘不掉的“留得残荷听雨声”,男孩遗失了女孩的名字、、、、、
好像还有好多女孩的细节,一时都回忆不完了!
明天,告诉她男孩叫什么名字。
还有要记得问女孩的名字——
青色疑黛作品分割线——
欲知黛玉醒来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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