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很不愿意的开口说,“那可不行,今年的春节,你必须带着宝宝回家。”.
她说的是回家,宫藤恋有些动容,在外面漂泊太久,终究是不属于她的地方。
心里一直惶惶的不安稳。
见她一直没有说话,李木轻声的说道,“小恋,难道你不想回来看看安爷爷吗?”
李木的这句话真的找准了宫藤恋的内心症结,也许那里她谁都能放的下,也能不去在乎,可安爷爷……
宫藤恋想了想,确实该带着安小只回去看望安爷爷了,已经快有三年的时间没有给他拜祭过。
“好,春节,我带着小只回去。累”
得到宫藤恋的应允,李木在那边高兴的不知道言语,直直的说,“好。”
宫藤恋几乎能想象到李木的表情,心里微微的一暖,李木真的帮了她很多,看守安家,照顾念念不忘。
快要挂断电话的时候,李木轻声的说,“司徒老爷爷来过安家一次。”
听见这个消息,宫藤恋默了下,半晌说,“司徒爷爷有说什么吗?”
那些年对她来说,除掉了安爷爷,司徒爷爷是第二个给予她无限关怀的老人。
他甚至为了她能再司徒家好好生活,硬是坚持的要司徒娶她萌。
那个老人,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她和司徒夜的事情,她没有说太多,只是简单的一笔带过。
在离开前,宫藤恋曾给他打过一个电话。
宫藤恋记得很深刻的是司徒爷爷的一句话,“我和老安一样,什么也不强求,年轻人之间的事情,我也不会多过问,爷爷,只说一句话,孩子,无论你走到哪里,走多远,走多久,记得爷爷在这等你回来,等我的孙女回来。”
老人的声音沉沉的像墙壁上斑驳的年轮,那一刻,她忽地泪如雨下。
他说在等她的孙女回来……
李木很多时候,对司徒夜的那抹怨恨,慢慢的消失,也许更多的是因为那个老人。
“他什么也没多说,只是在安家看了看,去安爷爷的书房坐了会,神色有些凄然的出来,坐在休息室的那张安爷爷时常坐的椅子上,一直呆了整个下午,直到天快黑时,他才离开。”李木说着这个场景的时候,有些动容。
司徒爷爷看起来很严厉,实际很慈祥,他不说话,坐在那里的时候,她分明看见他眼里的哀戚,李木从顾莫那里听说过,司徒夜的父母很早的时候出了车祸离开。
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伤,怕不谁都能承受的。
面对年幼的孙子,偌大的家业,司徒爷爷又再次从新踏足商界,着力培养司徒夜做接班人,他的严厉与期许过高,却让唯一的孙子离他越来越远。
李木想想,不是钱就是幸福的,家财是最终的依靠。
司徒爷爷走的时候,对着李木留下一句话,“孩子,要是小恋回来,就告诉她,爷爷还是爷爷,不会变的……”说完,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离开。
李木望着老人的背影,久久的不能回神。
手里拿着电话,李木轻声说,“早点回来吧,他也在等自己的孙女。”
宫藤恋声音涩涩的“恩”了一声,挂断电话,安小只自动的爬到宫藤恋的腿上,开口问,“妈妈,你怎么了?有不开心的事情吗?是不是木木姨说了什么呀,你要哭吗?”
宫藤恋模模他的脑袋,才出生时,他还那么小,那么虚弱,让她担心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摇摇头,轻声说,“没有,妈妈是想家了。”
安小只很疑惑的样子,问道,“妈妈,这里不是我们的家吗?”
“不是。”宫藤恋把他抱好,轻声的开口说,“妈妈和小只的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这里只是我们旅行的地方,我们还是要回家的。”
安小只努力的想了下妈妈说的很远有多远,伸出两只肉肉的小手,不解的样子开口,“妈妈,很远吗,有没有妈妈带小只去的那个游乐园远呀。”
宫藤恋轻轻的点点他的鼻子,满足他求知的说道,“当然啊,从这里到妈妈和小只的家,要坐好久好久的车哦,那个很漂亮,也有很好玩的游乐园。”
“那我们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安小只的小脑袋里装了很多的问号,一时都不明白。
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宫藤恋被他的问题问的恍惚了一下,她该如何说,如何开口,如何解释……
那里有小只的爸爸,太爷爷,外公外婆,舅舅,阿姨,叔叔……他这么小,说了他也不见得会了解。
见宫藤恋久久的没有回答,安小只又是自顾自的找到答案,说道,“妈妈,我知道哦,是不是因为妈妈要赚好多好多钱。”
宫藤恋再次沉默,他这个答案从哪里的出来的?
安小只很了解的露出笑容,“因为,张女乃女乃和我说,她就是为了赚钱,离家好远好远的到这里哦。”
那个……宫藤恋继续沉默。
宫藤恋在上海一家画廊,定期的会拍卖一些画,维持日常的生活,那些画,慢慢的变成一种记录。
她最初是心血来潮的除了篆刻,写了简短的几个字,不曾想被大家接受,被猜想。
再后来她慢慢的提上几个字,就变成了一种习惯。
书房里,除了自己要维持生计的画幅,宫藤恋画的最多的还是安小只,或看书,或拼图,或玩耍,或睡觉……
各种姿态,记录了安小只的成长历程,旁边会从安小只会说话开始,备注上,他说的一些逗趣的,早熟的,精辟的话语,倒是趣味横生。
她内心里,这样做,只是存了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