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是气呼呼的从顾家出来的,脚下生风的速度很快。
顾莫大步在后面追赶,很无奈的苦笑。
她这个脾气,什么时候都是不屈不挠的。他妈说了第一句话时,便能料想到这个结局。
能忍下性子听他妈把话说完,已经算是一种让步了。
“木木。”顾莫顾不上看车,大步上前一把拉住急速行走的她。
李木止住脚步,侧转身看着他。
他这么高高在上,从小养尊处优,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大少爷,而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灰姑娘陵。
其实顾母说的很对,怀疑的也可以理解。
怎么就能确定,她不是贪恋权势和钱财而攀上顾家呢?
“放手,我想静一静。”她语气平静,在夜色的灯光下,整个人带着漠然的疏离。
顾莫没有动,大手紧紧的拉住她,“这么晚了,外面不安全。”
“我知道,我是要回去,不会在外面逗留的。”
只有那个旧旧的小小的房子,能给予一个栖息的港湾狺。
她想回去,好好的睡一觉。
醒来什么都会忘记。
依然是那个勇敢无畏的女孩。
“我送你回去。”顾莫轻声的说着,末了又加上一句,“要么,你就不许走。”
他的样子,是少有的霸道,不允许拒绝。
车子缓缓的行驶,在道路上划出一道弧线。摇下的车窗,吹进来徐徐晚风,有些冷意。
尽管她很小动作的哆嗦了一下,难以察觉到,顾莫头也没转的摇上车窗。
李木连忙要求,“别关……”
混混沌沌的脑子,被冷风一吹清醒了许多。
“会着凉的。”嘴巴里这样说着,顾莫依然宠溺的顺着她。
李木抿着唇,不置可否。
想想刚才,想想顾莫,想想很多……
她似乎又固执了。
他们都是没有错的,顾母或是许夫人,她们的想法顾虑很正常。
利益熏心的人很多,人家凭什么就一定会相信自己的真心呢。
感官上,顾母给她的印象更好一些。
她徐徐的语气,漫不经心的疑问,不是那么的尖锐难耐,否则也不会等到她最后一个问题问完。
也许自己是错的。
李木扭头望着认真开车的男人,硬朗的侧脸,有些很深邃的线条。从她这个角度望去,微微上挑的唇角,是骄傲的姿态。
这样一个很优秀的人,是她所拥有的?
自己不礼貌的打断话,仓促的离去,他都没有责怪。
原来,一直不努力不认真的人。
是她。
李木心里微微开朗,松松眉角。
封闭的车子里空气有些闷,也许是关闭车窗的缘故。马路两边的风景,一点点的向后倒退。前行的方向,犹如人生的行走轨迹。
“木木。”顾莫沉思了很久,注意到她表情的松动,缓缓地的开口。
“我的父母,没有恶意。不要和他们置气,好吗?”
之前没带她回家,就曾想过。李木的骨子里带些顽固的执拗,他的母亲是一个喜欢了解问题,必须得到透彻答案的人。两个人见面,会有不可避免的争执。
只是太过突然,来不及去安排。
但顾家真的,不是那种很势力的人家。
门第之间,不是外人猜想的严重。
李木默了下,垂下眼眸神色不清。许久,才开口,“我知道。”
拉着长长的尾音,很似感叹。
大概是一片慈母心,是身为母亲,对孩子另一半的考量。
车子停下来,李木不等顾莫来拉开车门,径自打开出来,走了两步,回过身望着紧跟身后的人。
李木微笑的神情凝然,抿了抿唇,轻声说道,“顾莫,我不怪谁的。那些我都知道的,又不是年幼无知,伯母的顾虑很正常,我都理解的。”
“只是,我需要一点时间,我的勇气一直不多,担心不够。”
有风吹过,李木毅然的转身,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还有一地的苍然。
顾莫依靠在车头,路灯的光芒打在他的黑发上,形成一个淡淡的影像。他的手指夹着一根香烟,缓缓的燃烧。仰头望着楼上亮着灯的窗口。
很久,车子开走,独独留下一地的烟头。
李木放下窗帘,坐到地上。冰凉的气息,一下子透过薄薄的衣服,渗透进肌肤。
他会不会怪她?
会不会很失望?
他走出了那么多步,而自己每向前走一步,都是徘徊不前的犹豫。
许严为住进医院的事情,终究没隐瞒住许家的人。
许母知道后是又气又急,为了一个女人打架斗殴,真真是个不省心的。
许父倒是笑笑的打趣着,这才是一个年轻人该有的热血冲动。
许母忍不住翻翻白眼,冷声开口,“你还就由着他胡闹了,就不怕他以后就把打架当家常便饭了。还什么热血?有这样热血的吗?”
说出去,她都嫌弃丢人。
许父脾气很好,只是微笑,也不反驳。
许严为皱眉的拉紧被子盖住脸,憋了几秒又拉开,沉声说,“妈,你是来给我气受的,还是来看我的啊。”
“你还说。打架很好玩是吧,都多大了,还聚众斗殴。要不是认识警察局的局长认识你爸,这会你在警所里拘留着呢。”
许母恨铁不成的刚的想伸手按下他的脑袋,怎的就不开窍。可扎眼的白色纱布,让她的手如何都按不下去,僵持的停留在空中。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