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过隙,辗转三月过去……
被禁欲了三月有余的宛儿,独自负于夕阳之下的阁楼,临风看日。
那场景,那景地,啧啧……真的是……
夕阳醉阁廊,有女依楼上。
彩霞缠发腰,眉梢却愁浇。
润色润唇润湿眼眸纹,
思心思肺思断肝肠泪。
却仍不见故人迟迟归。
衣袂飘累,罗衫纷飞。
逶迤了一地的暗殇神碎。
背影凄凄,泪眼迷迷。
宛回身,应冷了楼中岌岌声。
渡黄昏,望穿了心口幽幽魂。
恨情,恨情,两相离。
断情,断情,心不依。
相思,相思,苦两人。
哎……此刻的宛儿是:肠未断,心先乱啊……
明明能相见的俩人,却硬生生的不能相见,真的是熬人啊……
你问为啥不能见吗?傻啊你……如果是你,见了你喜欢的人能保证自己不热血沸腾?激情澎湃?
到时候,谁也控制不了的就得流鼻血,这鼻血啊……流一点儿都是浪费,知道吗?浪费……
那是命啊……得吃多少东西才能补出来?再说流那玩意不还伤身捏嘛……
所以,横死,竖死的,她俩就这能这般遥遥的相望着,就像是隔着一条银河……却比银河还惨。
有时候,她真想冲过去对她那仙人一般的相公大吼:姐要自杀,姐要情杀,你杀了姐吧……
再这么被折磨下去,她会把自己给折磨死的呀……
身心俱疲啊……
可是,她又怕啊……她怕她相公会说她不守妇道,居然连这点折磨都忍受不了?
人家寡妇,鳏夫的都能守得清白一生,就让她守一年,有那么难吗?
想到这些,她就胆怯了,退缩了……华丽丽的把自己个儿给噎着了……她可不想做别人眼里那个受不了寂寞的婬**人。
堂堂族长夫人,这点儿寂寞都受不了,还是女人嘛?还是那个传说中冰清玉洁的女人吗?
当然,苍天在上,土地爷在下,她确实不是那个最初的宛儿了……
但是,一年啊……一年啊……这三月都快把她给熬干了,再三月,还三月,最后还得一个三月啊……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苍天啊……宛儿郁结了……悲怆了,不……是悲壮了……悲催的壮烈牺牲了哇……
苍天不怜人啊……
这厢宛儿在自我悲鸣,那厢浩杰却在自我安慰——借酒消愁,愁更愁哇……
书房内,瓜果纸皮,满地狼藉,抱着坛上好“女儿红”的浩杰侧躺与小榻之上,对着大缸口,狂饮。
双目赤红的交缠……
大敞的衣口,露出结实的臂头,用宛儿的话说就是:很有看头。
右手掷缸,左手随意的斜搭在屈起的膝上……
青丝被风虐起,调皮的绕脸飞行……
风华绝代了风霜,橘阳取代了明亮……
那境况……啧啧……撩人啊……真他令堂的撩人……
夕阳的醉色,扯进了浩杰悲怆的伤口,他娘的憋心啊……
有比他更惨的男人吗?天下……
刚把自己的清白交代出去,刚尝到了花露的甜蜜,就他娘的被人给扼杀了光明的性福——一年的性福啊……当然也是一年的幸福。
还整日的相见不能相近离,这跟不见有神马区别啊?还不如不见,煎熬的杀人啊……
男人的本能啊……全他娘的被那破**给闹的全军覆没了,什么世道?
真后悔没给那个给他俩下药的下流痞子也下他个这档子**,让他小子一辈子都玩不了女人才好……
“小菜儿……来……给爷跳一个……”
“小叶儿……来……给爷亲一个……”
含糊的挑逗,实则是最诚心的自嘲……
(别误会……小菜儿是只猫,小叶儿是只白鼠……全都是公的……嘻嘻……)
酒气熏天的浩杰,真想把自己个儿给拆了,热的难受啊……每次想到她的时候,都只能偷偷的跑到井台边儿,死了命的往身上倒冷水,就差跳下去把自己个儿给生生的淹死了。
但,就算是死,他也不会让他的宛儿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威胁,这就是他最后的防线,最后的岗哨。
为了不去侵犯他的宛儿,不让他的宛儿受到哪怕一定点儿的伤害,他几乎是对自己到了绝情的地步。
什么刀扎啊……冰掩啊……绳铐啦……无所不用其极啊……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死了命的不让自己跑去打扰他的宛儿就对了……
其实,他也想过把他的宛儿送到一个比较远的地方去,等到一年后再接回来也一样。
但是,一想到上次的出事,他的宛儿差点儿跟他成了永诀,他就舍不下心去了。
他情愿这般的折磨自己,也不能忍受再度失去他的苦楚,那样的苦,那样的痛,一次就让他崩溃到了绝望的边缘,
他不想,也不愿再去经历第二遭……
太痛,太疼……太熬人……他受不起……也没那个信心再去受一次……
煎熬……最好不要再来……
甩了甩有些发蒙的头,眼前似乎出现了宛儿那婉约绝美的脸……
无风自摆的发,含羞遮怯的睑……
妩媚了倾城的月黛……
缠绵了漫天的风澜……
笑颜如裔,唇畔若即……
勾起了浩杰一腔本就猖狂的血。
燃烧,沸腾,………………………………
最后,浩杰……抓狂中……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他已经记不清了……
拖起被醉生梦死过后的躯体,踉跄的往井台前行……
冰冷的水啊……他唯一的寄托了……
愤恨的看了眼天空,那浩瀚的银河,再悲戚的望了眼宛儿所在的院落……
泄愤的拎起一桶打满了的井水,朝自己的脑袋,悲壮的泼下……
月……冷冷清清……
水……冰冰凉凉……
他……孤孤单单……
风……凄凄惨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