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当第一缕阳光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来,整个屋子似乎在突然之间,就变得温暖了。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来时,周列便缓缓停下他缓缓的脚步,倒在地上。
未名睁开眼睛,缓缓起身,想去拉起周列。但李娅阻止了他。
李娅:“没有必要。他只是困了,他需要休息。”
未名站起身,伸了伸懒腰,再去看李娅。李娅仍然坐在桌前,仍然保持着昨晚坐下去时的姿势。
未名:“现在,我们应该想办法出去了。门外大概有几个人?”
李娅:“门外没有人。”
未名:“原来没有人监视我们?”
李娅:“没有,这里已没有人,因为这大铁门上了锁,我们出不了这间屋子。我们事实上已经死了。”
未名:“那么,我们现在出去,也不会有人再理睬我们?”
李娅:“我们现在,不出去。”
未名:“为什么?”
李娅:“下半场比赛,要等到今天晚上,天黑以后,才开始进行。”
夜幕渐垂,这个建在山腰的露天球场,在渐暗的空间中开始显出浓浓的身影。夜幕降临之后,球场周围那一圈金色的围墙,也开始在四周升起了。
在围墙外,除了几个入口处站着的几个保安之外,便几乎没有观众逗留。是因为观众们都知道了入场的困难,早已到场内安营扎寨了吗?来迟的人也不会在这墙外停留,因为他们本就知道,即便继续留在这里,也完全没有入场的机会?
站在门口的保安也乐得轻闲。虽然气温还没有大幅下降,他们也抱着手,或将双手反向插入反向的衣袖口里。
终于,黑夜以一种排山倒海的气势重重地袭来,包围了整个云贵高原,包围了这高原的整个空间,和这流光溢彩的露天球场。
黑夜成了这光亮的球场四周无穷的背景,吞噬着球场内有限的浮华喧嚣。
周列终于忍不住道:“我们该出去了。”窗外再次袭来的黑暗让他心有余悸。
未名:“我们是不是要找找,这屋子里有没有长的,绳子类的东西?这只是在五楼上,或许我们可以从这里下去。”
李娅:“不必找。他们既然这样安排了,我们就绝不可能从窗外出去。”
周列:“那怎么办?”
李娅叹了口气,又似在自言自语:“是的,我们不能再喝一天自来水了。”
她于是双手提起他自己坐着的凳子,转了个身。
在将近一整天的时间中,未名都未曾看见李娅转动过身体。
她俯,双手拿着脚拷,随意地理弄着。
未名诧异地看着李娅。在他还来不及发出疑问的时候,李娅手中的脚拷已经松开了。
当李娅以同样的方式打开铁门,当他们下到一楼时,在他们视野里,在那两盏红灯笼之外,是一如既往的重重黑暗。这广阔的空间中,的确并没有任何活人的身影。
球场内众生喧哗,比赛显然早就开始了,显示牌上的比分变成了100比101,中托邦社区落后一分。
球场上仍然是那八个人,六个球员两个裁判。光头和长头发也跟着飞奔的六名球员在球场上不停地奔跑着。
然而今夜,这个下半场与昨夜已完全不同!
这种不同,与场地的交换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