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逸尘坐得笔直,竭力避免碰到那个女人的身体。可惜,车后排只有那么窄小的空间,坐了两个大男人,再夹着一个女人,根本避无可避。
她的头就那么软软地搁在德平的肩膀上,从她的身上,不断地飘来一股浓浓的怪味——是那种混合了酒香,劣质化妆品和呕吐后残留物的一种中人欲呕的臭气。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又被强行拖去聚会,现在还被迫跟个混身散发恶臭味的脏兮兮的酒家女挤在一起,卓逸尘的心情真是恶劣到了极点。
“你搞什么鬼?”卓逸尘臭着脸,冷冷地睨着夏德平。
“对不起,”夏德平蜕去冷淡的外衣,冲他露了个讨好的笑容:“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好了。”
“我不管,总之我的研究室不能让她糟蹋了。”
“我知道,你的房子那么多,随便把她丢到哪个角落睡一晚就好了,实在不行,找个宾馆把她扔进去也行啊。”夏德平叹了一口气,转头去瞧窗外飞驰的夜景,声音里夹着一丝淡淡的忧虑:“德凯还年轻,我不想让他陷下去。”
“硬把他们分开一晚上就行了?”卓逸尘冷嘲——事情哪有这么简单,他以为明天不天亮的?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夏德平摇了摇头,把目光重新投向身边的许云初——奇怪了,这么一个平凡俗气的女人,凭什么吸引德凯的视线?
“下不为例。”
“当然。”夏德平点头,手机铃声忽然尖锐地响了起来。
“追来了?”卓逸尘挑眉。
“恩,恩,现在?好,我二十分钟内赶到,你们马上准备。”夏德平对着电话简洁地吩咐,关上手机,转头对上卓逸尘那张布满阴霾的俊容。
“想溜?”
“拷!来了个车祸患者,要紧急开颅。逸尘,不好意思,这里放我下来。”夏德平不敢看他的眼睛,匆匆跳下车,从前座捞出他的急救箱,伸手拦了一辆的士,噌地一下就消失在茫茫雨雾之中。
“喂!不是还要化验?”卓逸尘下意识地接住许云初因为失去失撑而下滑的身体,瞠目结舌地看着夏德平——他就这么卑鄙地扔了一个烂摊子给他?
不到半分钟,卓逸尘的手机响起。
“Shit!”他劈头就骂,情绪坏到极点:“你在哪里?赶快把这女人弄走!”
“对不起,改天我请客。另外,我已做了应急处理,她睡一觉起来应该没事了。对了,尽量让她侧睡,就这样,拜!”夏德平匆匆的交待,急急地道歉,快快地关机,重重地仰靠在椅背上,深深地叹气。
惨了,这回为了臭小子的事,肯定惹毛了逸尘那冷血的家伙,搞不好毁了多年的情谊。
“敢挂我电话?”卓逸尘不敢置信地瞪着手机——德平那小子,竟然摆了他一道?好,很好!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