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盏茶的功夫,小郎中已然方便完毕,整饬衣帽欣欣然下楼,跟着兄长走进客房,再次为病人针灸拔毒。安娜收拾完卧房下楼,未见两位郎中的身影,只有自家人在客厅守候。
罗瑟琳热情解释道,他们一大早去红树林,趁着早晨浓雾采摘的药材,才有最好的拔毒效果。大郎中正在调配药材,他的兄弟正在施针灸,据说可以封住心脏周围血流,以免在拔毒的过程中,毒性发作伤及心脉。
艾伦不住口地赞叹:“我看过很多医生针灸,从未见过那样精妙的技艺,太神奇了,简直不可思议。他的医术好像比他的哥哥还厉害。真是人不可貌相,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安娜听得一头雾水,不知他说的到底是哪个郎中。艾伦很奇怪她的迟钝:“就是教你烧饭的那一个啊。我们都以为他是个小孩。”
安娜好奇心顿时大盛,本以为小郎中只是跟班,给兄长提箱子打下手之类,没想到居然是个针灸高手,嘱咐艾伦道:“你在这里守候少爷,我去看看你说的这种神技。等下让郎中给他看看,开点药,他的感冒好像很厉害。”
艾伦点点头提醒道:“他下针的速度非常快,你要赶紧去,否则就看不到这一神奇景象啦。”
安娜忙不迭往客房跑去,刚到门口发现来迟一步,两位郎中已经看完病,提着箱子出来告辞。走在前面的乃是哥哥,二十来岁相貌清瘦,提着一个黑色药箱子。走在后面的是弟弟,十一二岁还是小孩子。
安娜仔细打量小郎中,见他裹着一件黑色棉大衣,戴着一副白色的口罩,只露出鼻子眼睛,两手紧紧抄在袖中,好像很怕冷的样子。两人衣角上都有些泥,鞋子上沾满沙子和树叶。她想起艾伦说的话,郎中兄弟一大早就去采药,定是在海边沾得这么脏。
安娜为二人送上诊金。那兄长摆摆手推辞,言道救治毒蛇咬伤,一向顺便为之而已,救死扶伤乃医家本分,不必客气。两人推辞寒暄之际,小郎中早已走到门口,捧起那个黑色木盒子,打开查看里面的东西,安娜好奇地凑过去看,尽是些乌龟鸟蛋之类。
三人一起去餐厅喝茶,安娜询问二人的姓名,那兄长站起身抱拳道:“小人傅止,山西太原人氏。这是我的堂弟傅朗。”小郎中本来坐在桌边,摆弄他的乌龟宠物,听到兄长喊他的名字,这才回过神来,也起身抱拳行礼。
安娜递给小郎中一杯茶,笑道:“听艾伦说你针灸神技术了得,我刚才没看到,真是太遗憾了。来,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小郎中接过茶杯却不喝,只是捂在手掌心取暖,半张脸捂在大口罩后,只露出两只大眼睛,双脚不停在地毯上搓动。
傅止对兄弟提出建议:“你早上出海也着了凉,多喝点热茶免得受寒。这南方的冬天也不暖和,一不小心就会落下病。你的脚一向怕冷,待会儿去给你买双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