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了整整一早上,身体颇觉困乏疲倦,方回到大船上休息。海蛎妹早等在船长室,又谈起炮轰女鬼计划,赛斯轻描淡写地道:“今天早晨我去树林看过,根本没有什么女鬼,想是你们眼花看错了,把白雾中的树枝看成人影。”
小林子也在一旁附和,说早上林中清清静静,没有任何白影子出现,想是女鬼已经被吓跑了。再者罗瑟琳小姐也说了,那天遇到的是圣母菩萨,还救了她和皮特的性命,万一火炮不长眼打错人,把圣母菩萨也轰走了,岂不糟糕?
海蛎妹犹自不甘心,又提起救乡亲的事儿,赛斯本不想惹麻烦,更不想招惹荷兰人,只好使出一个拖字诀:“我的大队人马还没回来,圣玛利亚号也没修好,兵少将寡火炮不利,贸然去闯荷兰人的老巢,无异于以卵击石。须得等他们都回来了,方能集中兵力一举击破。”
海蛎妹还想继续说,赛斯摆摆手皱眉不语,忽然觉得肚子难受。他昨晚跑了三趟厕所,再加上思念林中女孩,一整夜没睡得踏实,今天起得早又没吃饭,一大早忙碌奔波之后,浑身觉得没啥力气,胸月复之间尚隐隐作痛。
小林子见他脸色苍白,急忙给他倒了杯热水:“老板肯定是饿了吧?我去给您买碗扁肉来吃。我天天早晨吃他家的,味道可好啦!”赛斯点点头表示感谢,已经饿得说不出话来。小林子匆匆跑下船去,不一会儿带回大碗扁肉,热腾腾的冒着诱人香气,还放了不少葱油和生姜。
赛斯狼吞虎咽吃下去,胃中饥饿之感稍解。他在船长室稍事休息,又去指导渔民们放炮,传授西洋矩板使用之法。不料过了一个时辰,肠胃突然阵阵绞痛,勉强支撑了一会儿,竟然痛得直不起腰来,被众人用担架抬着回家。
罗瑟琳正在厨房洗盘子,忽见众人抬着船长归来,惊讶地睁大眼睛——她刚刚去楼上偷看过,见床上被窝拱得老高,还以为他仍旧贪睡呢!
她将客厅侧门全部打开,让众人将病人抬上楼去,见他脸色煞白呕吐不止,不无后悔地叹气道:“今天早上不是很好了嘛?怎么又病得这么厉害?两位郎中刚刚吃过饭,去澳门城里找客栈了。早知道你搞成这样,当时就不该让他们走了。”
小林子去宝和堂请大夫,卖药的伙计说又出诊了。皮特自告奋勇去客栈,找傅家兄弟前来诊治,结果到客栈也没找到人,前台伙计说客人已满,两位郎中去船上住了。他一路小跑赶到码头,将傅家兄弟又带回来。
小郎中躲在哥哥身后,偷瞧他苍白的脸色,大口罩遮住小脸蛋,眼中似有愧疚之意。
傅止询问他服药情况,又看了看呕吐的秽物,叮嘱他务必卧床休息,切不可再操劳奔波。今日吐得这么厉害,最好禁食一天一夜,让肠胃得到休息,更不能吃油腻刺激之物,饿了可以喝点姜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