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中嘿嘿笑起来,正想找个位子坐下,忽然之间瞪大眼睛,大惊小怪地叫起来:“那个人也在里面!”赛斯被吓了一大跳,眯起眼睛经往里瞧,才发现铺子最里面,有个乡民坐在凳上,安安静静等待糖水,身边放一个蓝布包袱,正是刚才过路的青年。
赛斯急忙拉他退出:“好险,居然躲这么严实,我差一点没看到他,还故意躲在阴影里,一看就不象个好人。”小郎中也紧张地道:“难怪老板会突然出来,还招呼我们过来喝汤。原来是他告的密。”赛斯压低声音道:“嗯,说不定老板早报官,故意哄我们进入圈套,一会儿官府就来拿人。”小郎中吓得脸白了:“不会吧,不过一根甘蔗而已,而且我们也没真的偷。”
“偷盗未遂也算犯罪。”赛斯对此很有经验。小郎中一脸无辜道:“我可被你连累苦了。那我们就别进去啦。还是赶紧逃跑得好。”赛斯立刻否决此议:“我们家在澳门很有名,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人家若是找上门去,跟安娜姐姐告个状,那哥哥才溴大呢。”
小郎中绝望地道:“那那那该怎么办?”赛斯一脸坚毅表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进去看看情况再说。在大队官兵来之前,谅他们也不敢动手。”小郎中小心试探道:“难道你想杀人灭口?”赛斯啐了他一口:“你把哥哥当什么人了?为了一根甘蔗杀人灭口~~~没得辱没哥哥的名声。我们姑且进去喝茶,若是官兵真的来了,大不了投案自首,赔他一点钱好了。”
“嗯。”小郎中乖乖答应着,生怕被老板抓头功,自动躲在老大身后,小心翼翼跟进糖水铺。他一把将他提溜出来:“真是一个胆小鬼,遇到事情就往后面躲,总是拿哥哥做挡箭牌。”说着郑重咳嗽一声,一本正经地走上前,与糖水铺主人寒暄,说的居然也是粤语:“老乡的糖水怎么卖?”
老板娘指指价目牌,他抬头看价钱不贵,信口点了两道菜:“那就来一碗甘蔗汁,再来一碗香芋糖水。”说着伸手往怀里掏钱,岂料未模到钱袋子,脸上顿露尴尬之色,低声对小郎中道:“糟了,我又忘记带钱了!最便宜的甘蔗糖水,也要两块铜板一碗。”
小郎中咧着嘴道:“啊?你居然会忘记带钱?你大老远出门一趟,怎么能不带钱呢?”赛斯略显尴尬地道:“出门之前换了新衣,忘记把钱袋装上了。”小郎中无奈地叹息:“出门不带钱的毛病,真是应该改一改啦。我这里还有一个铜板,上次打酱油剩下的,那就只买半碗好啦。”说着在口袋掏了掏,终于找出一枚铜板。
赛斯伸手接过铜板,犹豫再三地推辞道:“甘蔗汁本来就便宜。哪里有人买半碗的。人家老板恐怕不肯卖。趁着老板还没发现,我们还是走人好啦。”小郎中耍起赖皮道:“老板已经在榨汁了。怎么好意思走人呢!再说我已经走不动啦!
见老板果然在榨汁,一根甘蔗放进磨中,清甜的汁水溢出来,片刻装了整整一碗,用的是粗陶大海碗,比寻常店里两碗还多。他只好厚着脸皮上前,跟老板说只要半碗,还编排了一个理由:“我们两个路过宝地,天气炎热口干舌燥,钱袋却不小心掉了,身上剩下一块铜板,呵呵,能不能买半碗甘蔗汁?下次光顾再吃香芋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