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到死啊活的,好像真要生离死别一样,小郎中十分感动了,身子转到他的面前,认真看着他的眼睛:“谁说我不在乎啊?你走了我会很想你的。”他看着他的眼睛,里面装满纯真的眷恋,没有一丝儿虚伪矫饰,心中竟也有些感动,伸手握住他的肩头:“你真的会想念我?”小郎中用力点头道:“当然是真的。我会非常非常想念你,睡觉时候都会梦到你。”
他听得心花怒放,一把将他抱在怀里,点着他的小鼻子道:“那你还说一定要走。想我就不要离开我。不要怪我说得过分。我们当水手的人,过了今天未必有明天,要是这次我真的走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小郎中眼泪掉下来,趴在他怀里呜呜哭道:“都说了让你不要出海。在澳门乖乖呆着好了。”赛斯笑中带泪地道:“呆在澳门没钱赚啊。”小郎中抽抽搭搭道:“谁说没钱赚啊?人家黄老爷不很有钱?”
说到黄家他不高兴了,轻轻推开他的身子,替他擦掉脸上泪水:“我跟黄家没有可比性。”他忽然缓和了语气,另外换上一副笑脸:“你若肯陪我呆在澳门,我就可以不出海去。留在澳门做些生意。反正我现在有本钱了,也可以当翘脚老板。我上次回到中国,就是为了心爱的人。这一次我还可以这样,为了爱人而留下来。”
“我很想留下来陪你。我也不想来回奔波。”小郎中抱着他胳膊,略带撒娇地抱怨:“可我回家还有事情。须得把药材送回去。这次没回老家过年,我也该回去看一看。我都两年没回家了。女乃女乃肯定很想念我。”这个理由非常充分,他知道不应该阻拦:“那等两天总可以吧。偏偏赶在元宵节前走人。这不是故意冷落我嘛。”小郎中只好说实话:“是我哥哥坚持要走。我其实也不想走的。”他听到此心中大慰,一把抱住他亲一口:“真是我的好兄弟。不想离开我就直说。走,我们下去找你哥哥,叫他过了元宵节再走。”
感觉到爱人的关心,他马上又提起精神,打算下楼陪客人喝茶,顺便找傅郎中谈一谈,心中早已有了计划,趁着袁文定在这里,煽动安娜和罗瑟林,大家伙儿一起游说,让他们一起留下过节,到时候人多势众,管教傅大哥无可推月兑。唉,虽然看乡巴佬不顺眼,但为留下傅家小兄弟,也就勉强容忍他啦。
二人再次携手下来,赛斯换上一脸笑容,一见文定就客气拱手:“袁兄今日屡施援手,小弟真是没齿难忘。今日既然来到寒舍,不如就多住上几天,过了元宵节再走。”文定起身冲他行礼,借着壁炉的熊熊火光,他才看清楚对方服饰,早已月兑下白色睡袍,换了一件崭新的汉服,看颜色款式很熟悉,竟然也是去年做的,自己从未穿过的一件。眼见新衣服又被抢,他心中又有点生气,随即自我安慰道:“唉,反正我的衣服很多,权当是赈济灾民吧。看他一副穷酸的样子,估计除了身上那件,也没带什么新衣服。”
二人客气寒暄完毕,各自坐在壁炉前面,捧着一杯茶细细品尝,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话。偷偷打量对方模样,他心里又有点生气:“这家伙长得还不丑。穿上本少爷的新衣,居然也像模像样的,举手投足大方有度,还有点贵公子的气质。”心里虽然很不爽,嘴上可不能得罪他了,摆出一副大度口气,夸奖他身上的衣服:“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我都差点不认得你了。这些旧衣服放了多年,反正我也穿不完,本来也打算送人的。袁兄弟能够不嫌弃。我已经受宠若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