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章回讲到田二姐的九阴白骨爪直扑江纵北面门而去,江纵北何时见过如此凶悍的女人,彻底懵了,这是女人吗?或者说这是人吗?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这要是个男的,估计他肯定出手了。
眼见着江总脸上转瞬就要惊现五道手指印子,马九出手了。一个闪身站在江纵北身前,抬手就挡住了田二姐的右手,马九心想就你这两下子还想挠人,嘴上骂了声:“泼妇,回家和你那口子练两年再来吧”,这时田二姐老公就在人群里站着呢,嘴角上带着笑容,他知道马九要被“挂花儿”,自己媳妇啥招数他心里明白,自结婚以来是三天一小挠,两天一大挠,村里人都笑话他怕老婆,这家伙没办法养了两只猫以挡人耳目。“大胖,你那脸咋了”田二姐的丈夫小名大胖。当村里人这样问起时,大胖就非常不自然的笑笑说:“家里那两只猫太厉害,看把俺挠的”。这男人做到这个份上也够窝囊的了。
果然马九着了田二姐的道,他挡住的是右手,可田二姐全身力量都用在了左手上,右手只是虚张声势,在马九自以为控制了九阴白骨爪的同时,她的左手猛然抬起,照着马九的脸从上到下“咔嚓”就是一下,马九忙伸手去抓田二姐的左手,田二姐忽然近身,左手虽然已被抓住,但右手从左到右在马九的脸上“咔嚓”又是一下。马九急了,忍着痛一脚将这个彪悍的女人踹了出去。
再看马九,脸上横着五个手指印子,竖着五个手指印子,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挠的那个艺术。满脸就像唱戏的刚化过妆似的。要知道田二姐为了对付大胖,结婚后这手指甲就没剪过,大胖多少次夜间惊醒,拿着剪子想给她剪掉都没成功。
“咳,你怎么打女人”福旺家属及村里来的人,看着马九将田二姐踹出去都不干了,吵闹着往前涌。“你们都他妈停,姐妹们过来”马九没叫冤,倒是坐在地上的田二姐喊了停。江纵北看的眼睛都直了,这女人在他眼里现在就是个头长犄角,浑身青刺的吸血鬼。以前江纵北认为一个温顺女人变得泼辣,一定是男人不争气,她不得不出头。一个纯洁、清高女人变得恶俗,一定是男人档次不够高。现在才明白这世间还有一种女人像这个田二姐生来就没温顺过、没清高过。
田二姐那几个姐妹都跑到了田二姐身边,大花棉袄、大辫子、画的红红的大嘴唇,都抱着膀,恶狠狠的瞅着马九说道:“姐,可以开始了吗”。“车轮战,骂死他”田二姐在地上并不起来,弹着腿喊道。
于是传统骂、现代骂、歇后语骂是层出不穷,一浪胜似一浪。
你天生就是属黄瓜的,欠拍!后天属核桃的,欠捶!终生属破摩托的,欠踹!找个媳妇属螺丝钉的,欠拧!
你说你,三姑女乃女乃我教你练刀,你练剑,你还上剑不练,练下贱!金剑不练,练银剑!给你剑仙你不当,赐你剑神你不做,非死皮赖脸哭着喊着要做剑人!人贱一辈子猪贱一刀子,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
二女乃女乃我告诉你,就你这熊样,白痴可以当你的老师,智障都可以教你说人话。
一个耳朵大,一个耳朵小——你个猪狗养的。
你一出门,他妈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你靠山山倒,靠河河干,看*死,看狗狗翻。
姑女乃女乃告诉你,你去打仗的话,所有子弹都忍不住像你飞,你他妈就是每天退化三次的恐龙,人类历史上最强的废物。
当然还有更难听的,凋零哥写也写不出来,也不忍写出来。反正那个晚上,江纵北和马九这些人是长见识了,四个女人骂了两小时没有重句的,马九最后倒是“淡定”了,点着根烟站在那,瞅着这几个泼妇,心说骂吧,看你们能骂到什么时候。江纵北双手捂住耳朵,毕竟还年轻,没有随机应变处理危机的能力,此时他只是想一个道理:你给我送礼,我不要,你是不得拿回去啊。骂人也一样,我不听,那你也是原数拿回去了,这是阿Q精神胜利法。
忽然马九变脸了,因为田二姐刚刚骂了他一声“妈”,马九这人你骂他祖宗他都没反应,你就是不能骂他妈,从小父母离异就是他妈含辛茹苦把他养大的。马九深吸了一口烟,烟头红红的就朝田二姐走了过去。田二姐站起来吼道:“来来你今天再动姑女乃女乃一指头,算你有种”马九不说话又深吸了一口烟,然后直接把火红的烟头按到了田二姐的脸上,“刺啦”一声,田二姐他老公从来没给她用过这招,一下就给弄蒙了,被烫过的脸上火辣辣的——这次总算没有白来,免费烫了个烟花儿。
马九这一激动不要紧,本来刚刚消停的福旺家属又群情激昂起来。大家看着村里这几个女人耍威风,耍的挺舒服的,偏偏马九不配合,这还了得。村长平时也没有嚣张的机会,这次总算能嚣张一回,一挥手喊到:“他们炸死人不讲道理,还打咱们的女人,拼了,为福旺报仇,平了凤落沟”,人群呼啦又都上来了,拿铁锹的、拿棍子的,个个都像当年游击队抗击小日本似的。
“大哥,怎么办”马九瞅着江纵北着急的问道。如果还不动手今天肯定得被拍死到这。
“动手”江纵北低沉的说了一句。江纵北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被炸死,家属心情之悲痛可以理解,但没这么闹的,特别是刚才几个女人那一通骂更让他感觉这些人的不可理喻。再者说,自己不能眼看着这些人拿着家伙往自己人身上招呼。而村长那一句“平了凤落沟”不但激化了双方的矛盾,也激化了江纵北的内心矛盾。
马九手下这十个兄弟,都是被血凝训练出来的,要说打架岂能是这帮百姓所能对付的了的。村长先傻到那了,因为在江纵北说了句“动手”后,这十个人立刻互相背对背,非常规整的列出了一个圆圈队形,其中三人手里都拿了把匕首。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井下黑社会?
“咋的,把我儿子福旺炸死,你们想把我也弄死吗,我跟你们拼了”说话的是福旺的老爹,悲痛让他不惧怕一切。带着儿媳妇就扑了上去,他这一扑不要紧,村里人也扑了上来,双方打作一团。
没办法收场了。这就是年轻惹的祸,江纵北太年轻了,他的一句动手有可能引发大的群殴,这如果打死几个,打伤几个,最终的责任依旧是盛邦。这不是给钱找麻烦呢吗?
矿部灯火通明——一片呐喊声,一场有可能造成任何后果的群战开始了,而且有几个村民直奔江纵北而去。
就在这时,激愤的群众们看见了漫天飞舞的钞票,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年轻靓丽女孩,高高挑挑、清清淡淡,从矿部的一个高坡上轻轻的撒着钱,都是百元大钞。钞票随着夜风舞动,在灯下飘落
“观音显圣了”“神仙姐姐来了”“送财童子来了”村民们都放下铁锹、镐把、叫着喊着扑了上去,田二姐是最猛的一个,整个身子压住了地上的一些散落人民币,还用手四处“划拉”着,哭爹喊娘抢成一团。
江纵北也愣住了,这时周佳依喊了声:“纵北,九哥你们赶紧走啊”,江纵北等才回过神来,哪来的什么神仙姐姐,原来是周佳依这丫头跑来解围的。马九拉着江纵北迅速冲回了矿部,进了办公室锁上了门。
整整四万人民币,全被周佳依撒光了。等老百姓每人手里都攥了十几张百元钞票后,都静了下来。周佳依站在高坡上哽咽着说道:“老乡们,盛邦矿业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老总及员工心里都很痛心,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走了,盛邦愿意承担一切责任和赔偿义务,但是请大家一定要冷静,你们可以出两个代表去和江总谈,我作为他的助理在这里给大家承诺:除赔偿外的一切丧葬费用全部都由矿上出,而且今天这四万元都是送给大家的。死者尸骨未寒,希望大家能配合盛邦妥善做好一切善后工作”周佳依一番声情并茂的演讲,说的坡下的百姓鸦雀无声。钱也抢了,仗也打了,这个助理说的又句句在理,再闹下去也没什么意义,村民们都这么想着,就没有再表示不同意见的。
于是村民选出了村长和福旺的父亲,还有福旺的老婆进到江纵北在矿部的办公室里和江纵北谈判。谈判的结果是盛邦一次性给福旺家属补偿五十万元,不包括今天的四万元和丧葬费用,前提是福旺家不能报案。双方约定第二天福旺家属过来拿钱、签补偿协议、拉回尸体。
等群众都撤走后,江纵北假装生气的对周佳依说道:“你越来越厉害了,我包里发工资剩下的四万元,你全给攘了是吧”。“纵北,真生气了?我那是没办法的办法,你是不感觉我现在有点喧宾夺主了?”周佳依很委屈的说道。其实周佳依现在不只是在金钱支配上喧宾夺主,在感情的支配上同样也做到了。“哦,下不为例,好歹都化解了,化解就好”江纵北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慢慢的走到了福旺的停尸棚旁上了一注香。
江纵北自认为这次矿难顺利化解了,但后来因为这次矿难引起的临滨黑帮第一次惨烈交锋,是现在的江纵北预料不到的。
因为当天晚上有一个人知道了这件事,就是一直惦记着江纵北的白头翁白家齐。
(本来要出差的,昨晚鄂尔多斯的友人说更新太慢了,所以留下来写稿子了,希望读者满意,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