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去公社上班,心情还算无比愉悦,当天晚上史青竹又把司马青山约了出来。史青竹把王书记要调他到公社好消息,告诉青山时候。
他不但没有一点高兴反映,反而长叹一声,眼望天际远方说:“有午达子在清辛大队,我等难出故土,那是个老顽固,谁都休想进步。除非离开这个鬼地方!
既使午达子不阻拦,我也难月兑其身,看看我的家庭另一面,姐,您还不知道我的牵绊並不在官方,在家中琐事,我要完成爸爸遗嘱。”
“小弟,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呀。这对一个农家子弟可是连想都不敢想的大好机会,况且你有这方面条件。有的人读十几年书,也不一定被书记点将。
当然,小弟外在的优势,內在的学识,及内涵修养是别人没有的。所以书记说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王书记可寄托很大厚望,明天可能就來人考察。
青山双眉紧锁,小小年纪,在眉宇间的川字纹,锁眉时显得更深,也显得无比老成,心存忧郁的说:“姐,这些我知道,要是没有妈妈和晓晴妹妹的牵挂,我有地方去,到哪里我都会做好的,可是我的妈妈,她老人家又是离不开这块黄土。妈妈的朋友亲属都在清辛庄,离不开她生活多年的这块黑土。
这里有她过去的美好记忆,我妈又是位重感情的人,谁能去改变自己妈妈的世界观呢?那是在十几年前已经形成的。
顺从吧,谁让爸爸过早离开这个世界。把家的责任五年前就推给了我,姐,古人都说,‘忠孝难以两全。’
十二岁时看《说岳全传》时看到过这句话,我很敬仰岳母,不愧是有知识女性,我疑惑,现在我在体验他,我知道我的妈妈没有文化知识,不可和岳母去比较,我永远也成不了民族英雄。
姐,当你听到我心里流淌着怪怪的思绪时,您觉得我还能高兴得起来吗?您要是知道我爸爸的遗嘱时,又该会換一种思维了吧……
我爸在弥留之际,拉着我的手,断断续续地说:‘青山啊,只从你太爷那辈起,老一辈在临终前都有过遗嘱,‘远离官场,不伴君王,太平盛世,改姓司马。’
青山啊,姓氏是改了回來,是经爸爸手改过来的,圣旨追杀令早就超出时限,但在兵荒马乱年月,你爷爷又不总在家,那时节也顾不得什么祖训了,祖宗的遗愿总算如愿以尝了,官场上的事,总是伴随着争斗,你自己拿主意,有这分能力可以不遵照祖训。
爸爸没给你留下一分钱财产,却给你留下个不象家的家,你小妹才七岁,你妈虽然不老,她半生没做过重活和管过家事,全留给你去尽孝了。
青山啊,爸爸希望你对得起司马家族列祖列宗啊。司马先人有割肉给母做药引的先例,还有卧冰取鱼之美德,记得,‘父母在,不远游,’爸爸把晓晴托付给你带大成人……’
等着吧,妈妈孝敬完才有我的自由。现在就是大队放人,爸爸说过的,妈妈牢记也常说的父母在不远游的理念,我还是哪都去不了的。
不走也好,等到有一天能让我使用先进农具。在清辛庄这块土上多种庄稼,多栽楊树,让姐回到第二故乡时,天天都生活在高高大大楊树林中……”
史青竹听到司马青山的谈话中,总是带着极大的忧伤,他的家史中究竟还有哪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以前他也说过一次,他的爷爷念过二十八年书,一辈子光念书什么都没做过吗?
史青竹又一次好奇地问:“小弟啊,姐问个不该问的事,也不是猎奇,爷爷念完二十八年书,就没做点别的吗?”
司马青山一声冷笑说:“姐,您想啊,我家老祖宗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又不知道是把哪位皇帝得罪过。听说是太爷的爷爷被降旨全家开斩,诛灭九族,攺姓李逃出关内,来到塞北的辽南。
爷爷一直念书,有过那样祖训,爷爷哪敢混官场。爷爷在三十五岁时,给一家出版商当排版校对。这家印刷馆又出事了,被官方查封抓人。
爷爷带着十四岁的爸爸投奔德金外甥,我的德金伯父。就是年前我讲过的在人间蒸发的地方官。我们这一枝,又在爷爷那辈逃到这北大荒。
想想都可笑,胆子太小了还总摊上事儿。这些我知道的,爷爷在世时也常讲的,要我这辈人做好庄稼人。
姐姐您看我家老一辈的遗训,就这么点理想,所以我攻克物理学,有条件时也弄套火犁,象苏联人那种种地法。别的小弟敢想不能求了……
“小弟,时代不同了,能不能換种思路去设计你的人生呢?”
“姐,我说过,我还有爸爸的遗嘱和嘱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