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凌晨时分醒来,看见远还在酣睡中。逐渐明亮的微光从窗帘的缝隙里倾泻而入,在房间里打开一个暗白的空间,细微的灰尘在那暗白的空间里流连飘落,逐渐失去踪迹。
远伸出双臂,把我紧紧的抱在怀中,这包裹的姿势带着与生俱来的占有。聆听他起伏的呼吸,觉得自己是一株盛开的百合,临风而立,却不胜其哀。亦是知晓花开得越盛,颓败的也会越早。人自不如花,花还有明年的再红,而人又能有几时的娇艳。
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蜷缩在远的怀抱里。远突然扳过我的身体,用力吻着我。光线中我的脸就像一朵花一样打开,闪烁着光泽。我们一直在亲吻。我抚模着他温暖宽厚的背,他的身体很快的覆盖了上来。
阳光像绸缎一样划过我的肌肤。我想,我已经把自己完全的交给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我的身体不由得痉挛了一下。远在我的耳边轻轻的呢喃,我要你,我要你。
远炙热的身体好像正在通过强大的电流,触上去便会无可逃月兑的被粘住,被烤焦。远粗鲁的进入了我。我低低的申吟着。
一线的日光里,远的脸微微的有些扭曲,小麦色坚实的肌肤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梦幻般奇异的光泽。
我们身体的动作渐渐的平复下来,已经不知身在何处了。
远轻轻的在我的身后拥抱着我,用手指为我理了理凌乱的长发,发出满足的叹息。
我回过身去,用手捶打着远的胸膛,口里喃喃的说着:“你好坏。”远揪着我的鼻子,坏笑着:“我的小妖精,谁让你醒来就乱动,你不知道一‘日’之计在于晨吗。”
“好,我让你一日之计在于晨。”我伸手挠着远的腋窝,远大笑了起来。
“饶了我吧,我错了还不行吗?”远边笑边低声的哀求我。我停了手,躲在远的臂弯里偷偷的笑。
远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我最最终选择了背叛和逃离。我们对彼此的生命怀有歉疚和贪婪之心。他一直不懂我是否爱他,我们从未在彼此的欠缺里获得相信。
和远在一起,我已经分不清是需索情感还是性。一开始就知道远是太过普通的男子,他的庸庸碌碌的懒惰习气,他的贫穷,他的狭隘偏激,他对家庭责任的欠缺,他对知识文化的不理解,他对书籍的痛恨,还是让我渐渐的轻视,而变得厌倦。一个人的心智最终会胜过的吸引。
这种轻视让远觉得窒息,远一直生活在我的黑暗里,或许正因为如此,才让远的积怨变得越来越深,不可挽回。
剧烈的疼痛伴随着回忆一点点的吞噬着我残存的力气。终于沉浸在睡梦中。
窗外的深蓝色的夜空渗透出浓重的黑暗,星辰穿过城市的乌气闪烁着迷茫的光。
我从不觉得死有多么突兀,它其实并不重要。因为它如同生一样,你无法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