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行途充满血腥与残酷,胡人骨子里好勇斗狠,性情凶残,浑不把人命当回事。
随行宫人侍婢惨遭天狼士卒蹂躏,被摧残致死者无数。沿路抛满被害者的死尸枯骨,地府炼狱也不过如此。
身为主帅的宇文宸,虽然自己没有参与,但对手下人的残暴行径无动于衷,听之任之,更令人发指。
几日后槿娥被害,子书眼睁睁看着她被拉走,却是无能为力,不禁悲痛欲绝,心中对宇文宸恨极。
然而更可怕的是下一个不知要轮到谁了,可能宇文宸下过令,这帮人对景昊的后妃暂不敢下手。惟其如此,思琴和小叶更加害怕,心惊肉跳,惶惶不可终日。
这些薄命女子,过的都是刀尖舌忝血的日子,这一刻不知下一刻还是否有命在。
这天又有一个醉酒的将领掀开车帘,思琴与小叶大惊失色,同时扑到各自主子怀里,连叫“救命”。
子书紧紧搂住思琴,低声安慰。子妍却一把推开小叶,自己向车角缩去,生恐那人拉错了人。
岂知那人一眼看见如花似玉的子妍,哈哈大笑,伸手就来拽她。
子妍情急大叫:“我是卫天子的昭仪,你不能这样!”
那人一愣,大概记起主帅的命令,见小叶美貌,转而去拉她。
小叶绝望地呼号:“娘娘,救救奴婢——”
子妍双手抱头,动都不敢动。思琴犹如惊弓之鸟,钻在子书怀里抖得像筛糠。
子书忍无可忍,向那醉汉颤声喝道:“你放开她!”
那人眼睛一瞪:“你是什么东西,我家王爷都不管,要你来管我?”
连日来的惊恐折磨得子书近乎发疯,她决定豁出去了,哪怕拼却一死也不愿再忍受这种痛苦。
“宇文宸,宇文宸!”大喊出声,连自己也吓了一大跳,原来并非我软弱,只是潜能未爆发。
那人倒是吃了一大惊,酒醒了大半,骂道:“你作死么,胆敢直呼我家王爷的名讳?”
“你是在叫我么?”宇文宸的俊脸出现在车门口,一双眸子漆黑如永夜,看不出表情,但声音阴恻恻的。
“是!”子书昂然回答,扶着思琴下了车。
宇文宸也没有骑马,就站在车旁:“找我有事?”
“你手下这帮人残忍如修罗,请你,制止他们的暴行!”
她话音刚落,周围突然响起一片爆笑声,凡是听到这话的兵将士卒尽皆大笑,仿佛这是世间最大的笑话。
宇文宸没有笑,表情却很怪异,半晌才道:“暴行?本王不这么认为!”
他身边那名副将高高瘦瘦的,眉清目秀,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此刻插言道:“我们天狼历来都是如此,俘获的奴隶可以随意享用。”
“有什么好笑?奴隶也是人,我就不信你们没有姐妹,换做她们遭到这样的摧残,你们又该如何?”
子书激动得小脸通红,神色却是坚毅。
宇文宸颇为不耐,漠然走开。那名副将看了看子书,欲言又止,只叹了口气。
他是想说什么,却又有顾忌不敢说吧。
不过好在小叶算是因此逃过一劫,终于给熬到了天狼京城汴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