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大开,阳光倾洒而入,耀得屋内一片明亮。
她就这样猝不及防的闯入他的视线,身着金边绣蝶紫纱裙,手挽水蓝披帛,站在晨光里,娉婷玉立,好似云端的小仙子一般。
未施粉黛的脸儿干净清透,像极了雨后树梢的小芽尖,带着股清新自然。暖暖的朝阳勾勒出她精致的脸廓,散发着淡淡的柔光,巧笑倩兮间,只觉得玉面芙蓉、明眸生辉。
那被刻意遗忘三年的人和事,如潮水一般涌来,萧君奕片刻的怔愣后,竟控制不住自己,大步朝无双走去,在她诧异惊慌的目光中,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萧……”
这突然的变故,让无双无所适从,可是,她分明感觉到他的孤寂。明明紧紧相拥,彼此的心,却又是那样的远。
鼻尖萦绕的,还是那熟悉的雪兰香。
他动情的抚着她乌黑的秀发,好半响才意识到,这香味里还参杂着马蹄莲,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她,真是个不听话的女人!
明明知道是错、是梦,可是贪恋这一刻的温存,竟舍不得放手。
如意已然识趣的退下了,无双只觉得萧君奕越抱越紧了,她呼吸都开始困难,费好大劲才将他推开,“咳咳……萧君奕,你想勒死我啊!”
怀中突然一空,失落感陡然升起,望着前方轻咳的无双,那一瞬的恍惚,两人竟如此相像。但很快,萧君奕就将心底的翻江倒海给平息了下来,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冰冷。
他别过头,躲开无双探究的目光,冷冷的吩咐,“收拾好了就去给娘奉茶!”
无双却出其不意的抓住他的手,果然,食指被割破了,她不解,“为什么?”
“不这样做,你有吗?”萧君奕脸有愠色,“新婚前夜,留宿恒王府,沐无双,你将我的颜面置于何地?”
“你误会我和恒王……”
“误会,还是误会吗?”萧君奕抬起无双的左臂,广袖下滑,露出洁白无暇的玉臂,那里……没有守宫砂!
“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萧君奕,我……”
“不用解释,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你的人,我更是不会碰。沐无双,你要记着,你不过是萧玄钰不要强塞给我的,不要以为我们拜了堂就是夫妻。就算别人都管你叫萧夫人,但在我心底,你不是,永远都不是!”
萧君奕发泄般的说完,拂袖而去。
无双看着自己的手臂,光洁一片,没有世人最看中的守宫砂。
八岁那年,看见秋容点守宫砂都疼哭了,她怕疼,不肯点。
娘也说,一个女子的贞洁并非在一颗守宫砂上面,如果一个男人真心爱你,是不会在意的,更不会以此来伤害你。如果他不爱你,那么做再多,也是徒劳。
就像此刻,萧君奕不信她,更不爱她。一切,又何必多说呢!
无双相信娘的话,也坚信生活之美好,但她始终不敢相信爱情。娘爱了那个人一辈子,可是,结果呢?
等了一生,盼了一生,却换来,孑然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