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车裂灭族
公元前237年夏至,靠近咸阳的彤城(今天的陕西华县),人山人海,水泄不通,在那里,商君之族九十几口,被绑缚法场,跪在石刻的大秦法典面前,那正是当年商鞅起草,大书法家秦孝公亲自雕刻的石碑法典。
午时三刻,监斩官少公子樗里疾一声令下,罪犯集体伏诛,老人砍头,女人自缢,少壮腰斩,儿童和允许殉葬的服毒。九十几人死状凄惨,嚎叫声惊走了前来偷吃腐尸的秃鹰。商鞅看到自己的亲人这么死在自己面前,仰天长叹,垂泪不已。
突然,人群一阵骚动,闯进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女人浑身雪白,头发美貌也是白的,她妖娆纯洁,让人误以为是天仙下凡,不敢偷窥却忍不住偷窥。这人正是发疯逃匿的白媚儿,几日不见,她身上的狐臊味荡然无存,一头白发像白雪一样光洁无瑕,她滚圆笨拙的肚皮在阳光下突突直跳,看得芈宣儿热泪盈眶。
芈宣儿放下屠刀,朝媚儿飞奔过去,把她拉到自己的剑斩台上,白媚儿不顾危险,趁她一不留神,从台上跳下来,鲜血染红了*,白裙上布满了各种各样的红梅花。
芈宣儿跳下去,扶起她,痛心地说:
“媚儿姐姐,何必呢?”
白媚儿冲芈宣儿冷笑,她扬起沾满鲜血的纤手,朝芈宣儿猛的打过去,在芈宣儿脸上留下几道奇异的血印子。嘴中反问:
“夫君弟弟何必问呢?”
芈宣儿谔谔地愣在那里,她看着白媚儿像白蛇一样朝商鞅爬去,经过之处显出一条血路,其他人要上去阻止她,被芈宣儿制止了。
白媚儿爬到商鞅身边,轻轻躺在他怀里,商鞅抚弄着她如雪的白发,轻声安慰她,对她说:
“有了好去处,就好好活着,活着就是对我的最大安慰,为了卫氏血脉,为了为我洗冤,一定要好好活着,活着才能看到那些诬陷我的人是怎样的下场。不要哭,傻孩子,为了我,好好活着,去,回到你的夫君樗里疾身边。”
白媚儿激动异常,她忘记了一切,只顾用沾满自己鲜血的双手抚模商鞅,突然,她的下面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商鞅笑了,白媚儿哭了。
芈宣儿来到他们身边,面无表情,自顾为新生的婴儿接生。刽子手要上前结果了这个刚刚出生的婴儿,芈宣儿冷笑着说:
“她是我夫人,这是我儿子,你们不能动她们。”
商鞅从身上撕下一块白布,递给樗里疾,对他说:
“多谢少公子为我送行,请帮我照顾好她和她的孩子。五头公牛早已等在那里,少公子可以行刑了。”
芈宣儿笑着说:
“大良造还有什么遗言,子疾愿代为转达。”
商鞅对天高呼:
“商鞅对大秦忠心耿耿,天地为鉴,如果上天感念商鞅之至诚,如果上天他日为为商鞅洗冤,就应验商鞅的誓言:大秦三日后大地震,六月飞雪,岐山崩!”
商鞅说罢,对天狂笑。
芈宣儿被商君的狂言和狂笑激怒,她下令车裂商鞅,即可执行。
一声令下,五头公牛在皮鞭的抽打下,摇着粗壮的尾巴疯狂前冲,它们腿上系着粗粗的麻绳,麻绳的另一端是商鞅的头颅和四肢。一声声惨叫过去,刚才完整无缺的商君已经成了被大卸八块的破碎尸体,尸体的碎块被五头牛带到不同的地方,远处,秃鹰瞅准时机,抢走尸体,躲到没人的地方,享用这珍奇的人肉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