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扇仍是跪在那里,不声不响,却是打定了主意不认罪,她不能接受这平白的侮辱,她没有做的事情,为何要逼她承认。
却是皇帝乏了性子,似是不耐,只蹙着眉头,甩袖下了主位,快步向殿外走去,柳欣语被这他这一举动惊的一时无措,只呆呆的看着傅胤赫扬长而去。
却是小德子又半途折了回来,一甩拂尘,唱道:“圣上有旨,将宫女画扇囚入刑房,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钦此。”,唱完旨意又恭恭敬敬的对淑妃行了告退礼才急步去追早已出了钟粹宫的傅胤赫。
柳欣语松了一口气,摊在了椅子上,暗*拍胸口,她生来不是阴狠毒辣之人,做这些事,在伤别人,也在深深地伤害自己,加之毒伤刚好,这番折腾,倒是*,紫嫣急着一手用罗帕将淑妃一头的香汗揩去,另一手执绢扇微微扇着。
“娘娘,没事吧?”紫嫣焦急的问道,生怕这余毒未尽,耽误了时辰让毒再发作。
淑妃摆摆手,轻摇头。半响方才恢复了常态,却是不愿再提及刚才之事,挥手让殿内的宫人退下,探手取了炕桌上的芙蓉糕,浅尝一口,道:“婉妃协理后宫,你知道了吧?”
紫嫣点头,道:“奴婢知道了,只是,皇上怎么会突然叫婉妃协理后宫呢?”
淑妃抬手按着太阳穴慢慢揉着,道:“是本宫说的。”
却是紫嫣一脸不解,道声:“那小姐何不让那几个位份低的来协理后宫呢,这婉妃娘娘,只在您一人之下,若是她……”
“若是能,我有何不愿呢,虽说那几个位份低的也可以,但若本宫摆明了不许晋妃和婉妃协理后宫,不仅皇上会认为本宫善妒,以后与这晋妃婉妃也再难想容。何况,那婉妃与本宫已如栓在一起的蚂蚱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倒不如给她些甜头。”
紫嫣凝神一想,道:“娘娘说的正是,倒是紫嫣看浅了,远不如娘娘深谋远虑呢。”却是又巧笑着道:“您看,您这一病,太后娘娘赏赐了这么多好东西,看得奴婢眼睛都发直了,那晋妃伤重成那般,太后娘娘可是连问都没有问呢,真是等于给了她一个耳刮子呢,。”
淑妃抬眸,嫣然一笑,道:“这话,也只许在我这儿说,若是叫我在别处听到了,你可要给我小心着点了。”却又一凝眉,问道:“你刚去给晋妃送还衣裳,她可收下了?怎么说的?”
紫嫣却是一嘟嘴,一脸不平的说道:“小姐不问还好,想起来我就一肚子气,奴婢去的时候,这嫣熙宫还未起呢,宫外直站的奴婢腿肚子都发软了,才准了进去。”
“奥?她竟这般故意怠慢你?”淑妃一边轻咬着芙蓉糕,慢条斯理道。
“倒也说不准是不是故意,可能是咱们钟粹宫向来醒得早,没法子的事,只是啊,这晋妃娘娘啊,打扮的实在是太妖艳了,就跟那,就跟那……”
淑妃见紫嫣停了嘴,一脸不解的问道:“就跟什么?”
“反正,就是太艳丽了,就像咱们进宫之前见过的那些青楼女子一般。”
淑妃挑眉,却是一脸蔑视,失笑道:“这有什么?她本就是个烟花女子出身,你还指望着,这皇宫能把她变成一个端庄的官家小姐?”
“最最可气的是啊,奴婢把这衣裳的原委说了,本以为她定会大发雷霆的,却不想,那晋妃竟一边吃茶,神色平和,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吩咐宛儿将衣裳接了下来。”紫嫣委屈着道。
“这么说,咱们是羞辱她不成反被她羞辱了?”柳欣语正色道。
“可不。”
好一个晋妃,墨旒汐,本宫倒是小看了你,你这番从容应对,我倒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你可真不愧是烟花柳巷出生啊。柳欣语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般忌讳晋妃的身世,似乎是晋妃太完美了,没有一丝瑕疵,她唯一的瑕疵就是那青楼女子的出身,她总想用这个刺刺她,她在想,新晋的几个秀女侍寝之后也不知能不能分薄了她的宠爱呢。
今日这番,却是疑问种种,皇上他,为何看玉兰时一副半信半疑,处置画扇时又一副犹疑不决,也许,是该找个时候去问问画扇了吧,这个女子,她幕后的主子又是谁?自己一定要将这些弄个水落石出。
风乍起,夏日的燥热已是隐隐的有些让人难受,柳欣语起身,推开小窗,凉风习习,似是抚模着人的脸颊,带着槐花特有的浓香。
“芳菲歇去何须恨,夏木阴阴正可人”淑妃轻吟道,声如黄莺。
作者题外话:画扇到底要不要死呢?要不要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