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颐珊看着破败的宫室,空气里散发着阵阵的霉味,她认真的看了看四周,依旧没有弄明白皇帝带她来这的意思。
其实,那些命运相同的,最终进宫陪王伴驾的女人,她们的身上便有着很多相似之处,不论是对皇家的谦恭亦或是待人处事的口气,似乎每个女人都是那么小心翼翼,即便是晋妃墨旒汐也并为例外。
皇宫的不安全感告诉她们只能事事小心谨慎,她们的小小儿女心思全都被这样沉重的氛围渐渐压到弥散,也许,这也是她们失宠那么快的原因,如果皇帝面对的不同容貌的女人,但却是神似形似,他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又如何能让他提得起兴趣呢?
“浣洗不完那些衣裳没晚饭吃了是不是?”傅胤赫停下了步子,也放开了拉着陈颐珊玉臂的手,随口问道。
陈颐珊气结,回道:“这好像不关皇上什么事吧?”
傅胤赫聚起一丝笑意反身拍手道:“好,朕就喜欢你这霸道的样子。”
陈颐珊径自走到一处还算整洁的小院落,环视了一圈,身后传来皇帝沉沉的步子,那步子一瞬间似乎压有千斤重一般和着他低沉如阴云笼罩的声线。
“当年母后刚进宫的时候,还不是皇后,因着还算得宠便屡屡遭人陷害,有一次,竟被陆贵妃指认说她推了皇兄下水,父皇震怒,直接就将母后打入了冷宫,就是你进的这一间院子,而那时候她刚刚怀了一月有余的身孕,也在推搡时小产了,后来,父皇想明白了真相,便去求母后的原谅……”
“那,太后娘娘应该原谅了先皇了吧,民间传言里,太后和先皇可是伉俪情深呢,对了,还有先帝为太后做的幻舞龙凤盏为证呢!”
“这些都是母后身边的老嬷嬷后来告诉我的,母后并不曾与我提起过,我不知道当时父皇做了什么才让母后原谅了他,但我知道,从那之后,父皇便对母后百般呵护百般信任,不许任何人伤害她……”
“原来有这样一段往事啊,只是,皇上为什么要对奴婢讲呢!”
“朕这是第一次说给人听!朕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找个人倾诉。”傅胤赫诚然的说道。
“奴婢何其有幸,能听到皇上亲口叙事,谢过皇上了,奴婢还有事,就先告退了,皇上说的话,奴婢都记在心里了。”
陈颐珊做出一副淡然的样子,转身欲走,既然出了手,她就不会什么都得不到便收手,既然皇帝没有谈起那对珠花,那应该就还在秦嬷嬷那里,想来,秦嬷嬷也必定受了什么罚,晚间的时候也该归拢归拢她的心。
却是皓腕又被皇帝紧握,她低头,看着那掌握生杀大权的大手,一时无言,只做出副泼辣样子,道:“皇上可以不处理朝政,出来拿宫女寻开心,但颐珊还有颐珊的事情做,颐珊没有办法向皇上一样。”
“朕只是,想带你去用晚膳。”
陈颐珊的身子一颤,这样柔软的话真是能钱进人的心里,她呼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她知道,与她而言,情,是最不能动的!
微一迟疑,便轻轻摇了摇头,道:“奴婢谢过皇上了,改日吧。”说罢,甩手挣月兑了傅胤赫,盈盈离去。
傅胤赫站在院中,看着自己被挣月兑的手,不明白何以自己一点都不生气她如此无礼顶撞他,他望了望渐行渐远的那抹倩影,并未察觉自己发出了一丝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