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颇大,大家艰难地往前行进着。凡书是个近视眼,在雨里她的眼镜挂满了雨滴使她一直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几乎只能靠着宇文皓牵着走。
渐渐大伙裹在雨衣下的身体也开始有点湿。不过大伙最担心的还是驮在马背上的物资,因为那里有他们的手提电脑,虽然那已经是几层的保护,最重要的是那些他们带来的教学书籍和教具。这可怎么办呢?
凡书说:“皓,要保护好我们的书和教具。”
宇文皓皱皱纹头,他跑到付天成旁说了几句,然后把自己身上的雨衣拿下,盖到了一匹马背上。凡书走上去,马上打开雨伞,遮住宇文皓。冒着雨,他和付老师一起绑好了雨衣。
“这路大概还有多远?还要走多久?”宇文皓接过两匹马的缰绳,问付老师。
“大概半个小时就到了,只是这雨落大咯,难行!”付天成用手抹去脸上的雨水,表情是有点愧疚。
“付老师,没事的,我们可以的。”凡书站在宇文皓身边,撑着雨伞说。
宇文皓往后大声说:“老师们,加吧劲,我们快到了。”
陆敏、晓璇、郝杰、孟志祥一同说:“加油!”
宇文皓对着身边的凡书说:“抓着缰绳,跟在我身后。”
凡书点点头:“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一众人继续冒雨前进,大概过了十来分钟,走在前头的宇文皓和付天成发现不远处好像有一群人,他们有人穿雨衣,有人穿蓑衣,有人撑伞。他们到底是谁?
越走越近,看清楚了些,这群人大概七八个人左右。
付天成大声喊:“老乡!是村长他们。”他对后面的宇文皓说。
原来是村长蒙蚩耶,汉名杨业,他知道今天付老师要到城里接新老师,大伙一早在村里准备好迎接的仪式。当看到这雨下的那么厉害,生怕老师们有什么意外,所以就叫上了几个男人来接应老师们了。
两个队伍一碰头,男人们立刻接过老师们的行李,也接过了宇文皓和付天成手上的缰绳。一群人顿觉温暖了许多,也增多了力气。
再往前走了半个小时,凡书擦干眼镜上的雨滴,带上时看看周围,再走两百米左右,就看见有一座山下一大片的梯田,梯田的上方坐落了一些吊脚楼。房子依山而建,零零散散,但是放在山上就是浑然天成的协调,雨中的山、田、屋,犹如一幅淡墨的中国画。
大家知道,他们经过这一路的辛苦,终于到达烂房子村了。
村里的女人们三三两两走出家门看,她们都穿着苗族的深蓝色阔筒裤,或黑或蓝的对襟上衣,年纪大些的带上了头帕。看见老师们的到来,她们虽然有些腼腆和不善言语,但是都表露出喜悦的笑容。然后不知道谁一声令下,女人们都回到屋里烧起水去了。
村长蒙蚩耶带着老师们到了自己的家,大伙们忙着把行李找个干爽的地方放下,然后就检查起来了。
付天成连忙说:“要不得,别收拾东西,去洗澡,换身干爽的衣服。别生病咯。”
凡书说:“要等等,我们要检查一下东西有没有坏了,这些东西对孩子的教学很重要。”各人各自拆开外面的防水面料,确定里面的一层有没有渗水。晓璇、陆敏、郝杰、凡书这边都没有什么大问题,孟志祥那边的书、教具有一半是湿了。宇文皓立刻说:“村长,我们需要赶快拿点火来背一下这湿了的物质。
村长马上说:行,搭上柴火,你们在我这背。女孩们还是赶快去换身衣服。”
晓璇说:“我们几个还是先去换身衣服,回来再接男人的班。”
就这样,几个女孩就分别跟随几个苗族女人到她们的家洗澡去。
凡书跟着一个年轻的苗族女孩,女孩能听懂普通话,但是说的不流利,凡书大概听到她说自己叫阿幼敏。来到阿幼敏的家,凡书第一个感觉是黑,这地是黑黑的,不知道是泥,还是板,还是砖;这头顶也是黑黑的,不知道是木头已经陈年依旧,还是这屋里的炉灶、柴火熏黑了。
穿过看看不出是什么的地方,她们到了一个用木头、树皮邓搭建的小屋,里面还是黑,这个就是冲凉房。阿幼敏从还在烧着的大锅里勺了一桶水,一口气就拿到凡书面前。凡书看看这容器,不是一个水桶,应该是一个废物利用的肥料桶。
谢过阿幼敏,凡书进入到冲凉房。这样的冲凉房对她来说还是第一遭,这黑漆漆的感觉让她很压抑,而且黑乎乎的地面让她觉得很脏,很是怀疑这样洗澡能否洗的干净。而她的衣服又应该挂在什么地方好呢?这墙面看上去也不太干净啊?
这就是山区的环境,如果说山的天是干净的,山的空气是干净的,但是山里人的住宿环境就不是这样的,这简陋,这肮脏,对于山里的人习以为常,但对于生活在城市里的人来说,需要在心里和生理上适应。
凡书,你要做好准备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