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晨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她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可怜的皇妹,羽晨和你两次相聚回忆过往,你吞吞吐吐,眼神闪烁。对于过去,你总是说得那么不肯定。你以前那么疼爱羽瑶,你现在竟然不知道羽瑶不能喝酒,你竟然同意羽瑶在你离开之前就已经订下婚约这个说法。还有羽晴和我是同一日出嫁的,你竟然忘记了。这本来也是猜测,但是我听见你殿里的宫人说你这次回来性情大变,一点也没有了过去的样子。因此,我推断,你失忆了!”
羽曦握紧了拳头,手心里布满了汗珠。过了许久,她才再次说话:“大皇姐心思细腻,果然聪明。你推断的没错,身后的人我一个也不认得,我是失忆了!”
朝堂上一片哗然。羽晨露出了胜利的笑容。而她身旁的焉王垂下了头,满脸愁云。
“焉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羽曦公主是如何死而复生的,这里面恐怕有大阴谋呀!”一位胖乎乎的大人从人群中走了上来,正正站在羽曦的旁边。看他那肥头大耳的样儿,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
“许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羽曦的身份,她是本王的女儿!”焉王大吼道,恐怕他是怒了。
许大人毫无惧色。这是当然的,他是朝中重臣,身后党羽众多,可谓是第二个陈大人。焉王怎敢把他怎么样。“若这位失忆的羽曦公主真是焉王的女儿,那为何在五年前,就在焉国最危难的时候死去了呢?为何又在焉国太平的今天死而复活了?这一切都太蹊跷了。许某不才,猜想这里面要么是藏着什么重大秘密,要么这公主就是假的!”
“你放肆!”焉王怒不可遏,从金椅上跳了起来。他身旁没良心的羽晨在这时不安抚父皇,反而继续抱着手看好戏。
就在这时,韩太师也来参和。他捋着他把白须,不紧不慢地说道:“焉王,为了服众,您可要彻查这位羽曦公主的身份呀!”
“你……咳咳!”焉王气得直咳嗽。
这件事最重要的人物羽曦一直没说什么。她开始了解为什么安将军要她隐瞒自己失忆的事情。果然,这件事揭穿了,只会让她更痛苦。只不过,她不懂,为什么大家都揪着她不放呢?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公主,这最多就以家事论断,怎么这事儿就好像上升到国事的范畴了呢?
面对大臣们的逼问,焉王毫无办法。其实羽曦心里也明白,这个时候说什么错什么。如果把灵魂放逐的事情说了出来,焉王和羽曦都会被冠上对国家不忠不义的罪名。羽曦自己到没什么所谓,可是焉王的威信就会尽失。如果说羽曦本已病死,后来巫师用秘法让羽曦复活,这只会让事情更复杂。各国都有自己的巫师,论道行,焉国的巫师不是最厉害的。如果说羽曦当时只是失踪,一直找寻不到下落,只好谎称她死亡。那羽曦为什么会失踪就会成为事件最大的疑点。
其实,要含糊带过这件事很简单,只不过,它牵涉到五年前焉国的灾难。而羽曦,就是解救焉国的唯一希望。当时她的去世举国震惊。老百姓们都以为要亡国了,幸好焉国能过化解这番劫难。
“父皇,”一个年轻男子走出来讲话了,“儿臣认为,为了要平息众大臣,应该把二皇妹的事情说出来为好。”这男子衣着光鲜,一身正气,脸上线条分明,眉宇之间带着傲气。他应该是焉王其中一个儿子。
焉王朝那人憋了一眼,不予理会。
羽曦在冷漠的声音中沉没许久。她明白,在这般冷漠中,还有一双温暖的眼睛注视着她。这对她来说就足够了。羽曦清楚,现在总要做个了解,沉默得不到金子。她缓缓转身,面向大臣们冷漠的嘴脸,昂起头,冷声说道:“看来,大家都在怀疑我公主的身份呀!”她故意走近许大人,对他冷笑。“没错,我是忘记了焉国的所有事情,并且我还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五年。我活该被怀疑。”
“公主明白事理呀!”许大人真不是省油的灯,毫不惧怕,讽刺地回应道。
焉王悬着心,看着羽曦的应对。如果是以前的羽曦,焉王毫不担心,不过现在……冽卿太子也关注着羽曦的一举一动。他不能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嗯!”羽曦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回望羽晨,接着说,“那按你们的意思,我就应该被你们‘验明正身’啰!”
韩太师捋着胡子,戏谑地笑了。
“好,我让你们验。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的的确确是焉王的二女儿,焉国的羽曦公主。我的失忆和我的失踪已经成为了无法解释也无从探究的事实了。如果你们要追究我这五年,只会白费力气。我只能说,我对我的过去毫无愧疚,我没有对不起焉国。毕竟,我真的死了一次。”羽曦这话让人一头雾水,那也好,也算是个解释吧。
“现在,能让你们死心的不就是验证我的身份吗?只要我还是二公主,焉国的昌盛就还有一张王牌,大家也就不必害怕突如其来的战乱;如果我的身份是假的,对某些人也还是有好处的。”说这句话的时候,羽曦死死地盯着羽晨她们几个看。虽然她不清楚她们陷害她的目的,但是她知道她们期盼她的消失。或许,羽曦消失的这五年里是她们过得最快活的日子吧!
“公主,臣等可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皇室的血脉容不得她人亵渎。”许大人假装正直地说。
“那你们想怎样呢?滴血认亲,还是其它方法?”羽曦嘴角的笑意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这笑,焉王看懂了,冽卿太子也看懂了。
“臣认为……”韩太师这老头正洋洋得意时,被羽曦打断了话。
“哎,韩太师!”羽曦把头凑到他跟前,笑嘻嘻地说,“你有没有想过我真的是羽曦公主呢?我报复心可是很强的哦!就算我不报复,也难以料想父皇会治你们什么罪吧!”
韩太师吓得后退了几步。其他大臣也纷纷停止讨论了。
羽曦知道自己已经得逞了,不过她贪玩的性子促使她继续说下去:“哎,韩太师,陈大人,你们怎么不说话了呢?其他大人,可是说话呀!不要浪费大家时间嘛!”羽曦在殿中四处询问大臣们,把一个个都吓得像缩头龟似的。
“羽曦,大殿之上不得胡闹!”焉王看见这情景,忍俊不禁。不过,可不能这么没规矩。
“是,父皇!”羽曦立刻变得乖乖的。她抬起头,对羽晨露出挑衅的笑容,把羽晨气个半死。但她还不尽兴,她要想更多办法气死羽晨那几个人。
“大臣们,辛苦了,退朝吧!”随着焉王浑厚的声音,正气殿的人潮渐渐退去。
羽曦也想走,可是被焉王喊住了。看来他想搞个家庭会议。真是名副其实的开完大会开小会。冽卿太子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便也离开了。在他走时,对羽曦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