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站台在另一街口,我们缓缓走着。
路上人很少,间或驶过的车开得也很缓慢。方鸣海默默地走在靠车行道的一边,覃丽娅在他身边,我跟在他们后面两三米远,覃丽娅从路边的万年青叶上搜集着松松的雪花,双手揉搓着,我看着都冷,更缩紧了自己,低着头,好让自己在风雪中能够比较畅快地呼吸。
地上有他们两人的影子,被路灯慢慢拉长、拉长,人影甩在了我的身后,倏忽间人影又跳到他们前方,再被缓缓移到身后,再拉长。我踩着他们的影子,踩着飘飞到他们影子上的密密的雪花。
额头突然遭袭击,冰凉的雪应该是在我额头炸开,迷了眼,嘴角也感到了冰冷。覃丽娅站在路灯下,只看见灯光在她身后给她塑了一个隐隐的光圈,面容虽模糊不清,她轻拍两手雪花也让我觉出她偷袭成功的得意。我就近从地上抓起一把雪,却因雪太薄搓不成团,干脆快跑两步,覃丽娅转身就跑,我追上她直接把雪塞进她的脖子。覃丽娅大叫,声音在空旷的街上很是响亮。
我们开始打闹纠缠,方鸣海一直跟在我们身后。他走得很慢,带着些真诚的笑意。
到了公交站台,我们互相整理着衣服,覃丽娅帮我惮去头发上的雪,捋了捋我的短发:“你怎么还不留回长发?现在不流行短发了。”我回了句“你怎么还不长高点,现在流行长腿妹妹。”覃丽娅嗤了一声,扯了一下我的刘海,转身取下自己忘了摘下的眼镜,直接用围巾擦了擦,再戴上。她很郁闷自己的身高,她爸妈都很高,她却在高三时长到一米五九就坚决不往上长了。
方鸣海靠在站牌下还是那样笑着看着我们,我总觉得他有些醉了,悄声问覃丽娅,覃丽娅仔细看看,对方鸣海说“我们还想玩玩,要不先陪你回家吧?”方鸣海摇摇头,车还没来,站台对面卡拉ok厅霓虹闪烁,方鸣海突然提议去唱歌,我愕然。覃丽娅答应了。
我赶快给妈打了个电话请假,说和覃丽娅在一起,保证十二点之前回家。又把手机借给覃丽娅给她妈打了个电话,再随着走路已显不稳的方鸣海进了ok厅。
我们三人要了个小包间,覃丽娅点了一壶茉莉花茶,又点了些水果。方鸣海坐在靠边的沙发上,我和覃丽娅坐在正对屏幕的大沙发上,有些担心又有些无措的看着醉意更明显的方鸣海。
方鸣海开始唱歌。说实话,他声音很好听,有些低沉,又有些浑厚,唱歌起来不像平时说话那么淡然礼貌,反比听他说话要亲切多了。他点了首粤语的《不装饰你的梦》,我和覃丽娅都没听过,可是都觉着好听,又点了首《用心良苦》,唱的我和覃丽娅都没了声音,唱完也没人鼓掌了。他让我们点歌,覃丽娅自己去点了,我说我不会唱歌,坐在那儿当观众。
等覃丽娅唱过两首,再看方鸣海,已揉着太阳穴。覃丽娅想了想,翻开自己包里的通讯录,又拿起我的电话到外面打。
她进来后我们也没点唱了,放着原声听着老歌,虽闹得耳膜都疼,却也在嘈杂中有种平静。这是很奇怪的感觉。
作者题外话:又有一重要人物要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