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的阴霾随方鸣海的离开消弭于无形。虽张清对此也略有愧疚,覃丽娅对方鸣海在哀其不幸时又有了怒其不争之感,而我自认中立的对待此事此人,最为客观公正,她们俩并不认同,但至少,我们又和之前一样的无间。
她们俩陆续离开,她们都是理科生,学业远比我繁重琐碎,况开学在即,覃丽娅又是学生会成员,便提早返校。张清本可多呆两天,成康需提前,两人便做了一道。
我在家耗过十五,十六的下午五点我才出发,反正坐公交去学校也不过半小时而已。去学校时经过公园,湖面上飘着各式的花灯,看着红红绿绿极为喜庆。十五晚上我没出门,窝在家看晚会。妈妈看完花灯回来不住感慨“真好看,好热闹,人好多!”不知是看了人高兴,还是看了灯高兴。
我的学校偏于城南,这是一所老校。老的不仅是它的年龄,更是它的外貌。
我提着包包绕过湖面,朝着我的寝室前行。张清看过照片后特羡慕我们的寝室。不过也仅仅是羡慕它的外形而已。
我们的宿舍楼大约已过花甲之年,陡然望去,它远比自己的年龄沧桑。这栋四层楼房是红砖本色,这本色也仅仅冬天能够看到,它朝着湖面的一面其他季节爬满了爬山虎。湖风吹过,满墙绿叶像竖起的绿色湖面,漾着清波。每个窗口处的爬山虎被不断的修剪,还好并没形成瀑布垂于窗外。现在墙上是爬山虎的茎,黑黑的密密的蜿蜒在红砖之上,远看仿似精巧的墙面花纹。屋顶是青色的瓦,我们恰在四楼,每当夏日里迎来暴雨之时,就能享受清脆的雨滴声,心情不错时感慨生活总有诗意,心情糟糕时埋怨没有片刻宁静。宿舍楼和湖面隔着一条大约两米宽的石头路,顺着湖岸,也是崎岖婉转,靠着宿舍还种有两排梧桐,都已高过楼顶,树下春夏有长不高的杂草,秋冬有绝不扫去的落叶,这片泥土早失了它的本色,踩上去,软的像海绵。其中只有一株泡桐,恰好将枝叶伸在了我们寝室窗前。
张清羡慕这样诗画般的环境,她说他们学校建校不超过十年,一切都是新的,包括树,她就没找到超过二楼的树木。草坪整整齐齐,道路宽而笔直,校门大气磅礴,教室宽敞明亮,寝室和手术室一样干净无任何杂物。张清感慨,亏得只是一三流本科,若是重点,估计每个学生也得穿上统一校服,剪上一致发型,以显医学之严谨。
殊不知,我也时常羡慕着她。我们这宿舍,中看,却不一定实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