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快乐...系列 程鹏的归宿

作者 : 王启超

校庆之后,杜飞经不住舆论的压力,辞去了文艺部长的职务。对于杜飞的这次失败,最高兴的莫过于程鹏了。程鹏一直视杜飞为此生的唯一仇人,看到杜飞倒霉当然是幸灾乐祸。可是他在学校的时间不长了,还有几天就要毕业了,没能与杜飞正面较量而取得胜利是他大学四年最大的遗憾。

程鹏比杜飞他们早两年进校,当时的他也算是他们系的精英了,门门功课名列前茅,同时又是系体育部长,所以他一向都是威风凛凛的,出门都要带好几个小弟。可是,他的感情一直处于空白状态,他也曾潜伏在校园里各大女生出没点去偷窥,却没有一个他看得上眼的。

直到大三刚开学没多久,他吃完饭去澡堂洗澡,其实夏天男生一般都是在寝室冲冷水,他去澡堂的目的就是为了看女生。今年女生整体素质跟他们那届差不多,不过听说有几个还是挺出众的,就是一直没机会见到。于是他思前想后,考虑到美女最常出现的地方应该就是澡堂。就算打饭打水有人代劳,可是洗澡上厕所总不可能吧,去女生厕所看的话不被*就已经不错了,所以他不敢冒这个险,最后只剩下澡堂。

男生寝室前面那条路是去澡堂的必经之路,所以,每天澡堂开门的时候,靠路这边的窗户都挤满了男生,当然,这个情况只能在每年九月开学的时候看到,一般两个星期后就没人了。

程鹏的寝室在四楼,从上往下看只能看到女生们的头顶,当然看不出是不是美女了。于是他决定每天花一块五去澡堂逛一圈。这天下午,他又跑进澡堂。这里要说一下,男生澡堂在二楼,女生的在一楼,男生路过女生澡堂的时候只要往那边看一眼,虽然只能看到一堵墙,可是跟你同去的人都会说你不安好心。

程鹏本来就没安好心,所以他干脆就站在女生澡堂的门口盯着从这里路过的每个人,守澡堂的大爷刚开始还要说他两句,后来也懒得管他,任他傻傻的在那站着,只要他不像前一天那个叫邹浩的小子非说自己不是男的而往女生澡堂里冲,他就睁只眼闭只眼,毕竟他也年轻过,知道程鹏这小子想干嘛。

程鹏在女生澡堂门口站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看到合适的,于是他觉得今天又是无功而返了。他失落的上楼冲了一下,花了一块五进来,不上下楼对不起那钱,虽然洗完之后出来又会出一身的汗,可那毕竟是钱啊。

他胡乱冲了一下,也没擦身子,就这样去穿衣服,裤子都还没上身上的水就干了,等穿上衣服身上又湿了。他没精打采的从楼上往下走,突然眼睛一亮,女生澡堂里走出一个绝世佳人,加上从澡堂里冒出的滚滚热气,那个佳人更显得梦幻。

大家可能都猜到了,程鹏眼前这位佳人就是刘佳,当时她刚洗完澡出来(废话,谁没事大热天去澡堂蒸桑拿?),偏着头,湿漉漉的头发如瀑布般垂下,她左手拿着梳子,右手抓着头发缓缓的往下梳。程鹏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他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幻觉之后,一个踉跄从楼梯上摔了下去,一直滚到刘佳脚下,刘佳茫然的低着头看着脚下的程鹏,程鹏忙站起来一脸傻笑的看着刘佳说:“你好,我叫程鹏,请问你贵姓?”

刘佳打量着眼前这个男生心想:哪来的神经病。可是嘴上却说:“我叫刘佳。”然后,对程鹏笑了笑就走了,程鹏看着刘佳的背影心里七上八下的,到底要不要追上去?去了之后会不会让她觉得自己很冒失,不行,不能表现的太明显,既然知道了她的名字,来日方长总会有机会的。

于是他挠着头笑了笑,引来路过的人看白痴般的目光。程鹏看了看自己,刚才从楼上滚下来弄得一身都是灰,于是他又回头上了楼,重新洗了一遍。出门时被大爷拦住了,让他再给一块五,程鹏不干,说他刚才连门都没出。大爷说:“一块五洗一次,你洗了两次就该给三块。”程鹏说他是歪理,于是大爷一把把程鹏按在墙上,腾出一只手从程鹏身上搜出一块钱说:“怎么就一块?还差五毛。”程鹏脸抵着墙口齿不清的说:“我出门就带了两块五,那一块是准备买冰淇淋的。”大爷放开他说:“算了,下不为例,看在你刚才没出门的份上,少收你五毛,快走吧。”程鹏忙屁滚尿流的跑出澡堂,然后对大爷比了个中指,可是他没考虑后果,从那以后他再没能进澡堂洗澡了,大冬天的光着身子在厕所冲凉水,还好他的身子经得起冷水的冲刷,毕竟人家是体育部长嘛。

自从跟刘佳在澡堂邂逅之后,程鹏的一颗心就随刘佳而去,收都收不回来。那会儿新生正在军训,所以,能见到刘佳的机会不多。直到两个星期后,程鹏又在食堂碰到了刘佳。这次他不见思索的冲了上去,对着刘佳一个劲的傻笑。刘佳茫然的看着他,心想:这又是哪来的神经病?咦?干嘛要加个又呢?

程鹏笑了一会儿后对刘佳说:“你好,还记得我吗?”刘佳看着他摇了摇头,程鹏垂下头,又猛地抬起来说:“真不记得了?”刘佳依然摇摇头。程鹏说:“再想想,两个星期前,在澡堂!”刘佳恍然大悟,指着程鹏说:“哦!是你呀!居然没摔死!”程鹏腿一软倒在地上。

他站起来说:“交个朋友吧!”刘佳微笑着说:“没必要吧。”

程鹏严肃的说:“有必要,你看你一个姑娘家有这么漂亮,在学校里乱窜多危险啊,这个学校有很多坏蛋的。”

刘佳笑着看着程鹏说:“我看你才像坏蛋吧。”

程鹏摇摇头说:“你误会了,我是专门保护那些常被坏蛋欺负的女生的。”

刘佳捂着嘴笑了一会儿说:“我看你是想做我男朋友吧,不用想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程鹏惊讶的说:“谁?比我还快!”

这时,刘佳窜到一个男生旁边挽住他的手说:“等你这么久你才来。”然后转过头对程鹏说:“看吧,这是我男朋友,以后别来骚扰我了。”那男生转过头看了看程鹏,然后搂住刘佳说:“宝贝儿,什么事?有人欺负你吗?”程鹏一听,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心想:刘佳怎么会看上他?没我高又没我帅,还没我有地位。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不用说,那个男生就是以后程鹏的死对头,杜飞。当时他还不知道杜飞已经成了整个学校的文艺部长,等级比他高几级。正在这时,刘佳拽着杜飞说:“没什么,我们吃饭去吧。”程鹏忙叫住她说:“刘佳,算你狠,就算再怎么着你也不能找这么个人当男朋友啊,我对你很失望。”说完他气愤的离开了食堂,留下看着他傻笑的刘佳和正在反应他这句话的杜飞。

后来的日子里,他经常看到刘佳跟着杜飞一起打打闹闹的,心里别提多郁闷,直到运动会的时候,终于让他得到了表现的机会,可是却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是那样的呢?不知道的去看前面的,这里不重复了。

摔伤之后,程鹏更加郁闷,对杜飞的恨更上一层楼。系上看他已经摔得半残废了,于是罢免了他体育部长的职务,真是丢了职务又折手。成为群众的程鹏再没有以前那般威风,之前跟在他身后的小弟们有去巴结新的体育部长了。程鹏一怒之下找到社团部,填好申请表想注册一个名为“开膛破‘杜’”的社团,很明显这个社团就是针对杜飞。可是社团部的部长看这个名字过于血腥,而且社团的性质不够积极乐观,所以大笔一挥,拒绝了程鹏的申请。程鹏垂头丧气的坐在寝室发呆,想了一晚上之后,他决定自己干,于是他找了间地下室,做了十几张海报,上面写满了杜飞所谓的“罪证”,然后每天早上天没亮就跑到各个食堂门口去贴。

没想到还真有人来了,不过那些人是医学院的,看到这个名字都以为是搞解剖研究的,来了之后也没去管程鹏,一群人聚在一起聊今天解剖了一个美女,昨天解剖了一个帅哥之类的,听得程鹏直恶心,于是干脆他就不去了。后来会员见会长失踪了,以为他被谁解剖了,于是自己*投票选出了新会长,然后改名为“开膛破肚”,有医学院出面去申请转正,这个前面也说过,就不多说了。

程鹏见自己没有能力和日渐强大的杜飞做对抗了,于是奋发图强,拿下当年他们系所有的奖学金,以最好的成绩被推荐到建筑公司上班。

离开学校后,程鹏就接了个大项目,得到了老板的赏识,然后派他去管理子公司。程鹏到子公司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学校商量,在都江堰校区修一个标志性建筑,学校也悻然答应了。

程鹏见自己终于有能力跟还在念书的杜飞对抗了,于是很是兴奋的亲自参与项目的各个细节,这时他发现在钢材方面偷工减料的话自己能赚一大笔,而且并不会影响到建筑,一般不会倒的,于是他大大缩减了钢筋的强度和硬度。

房子建成后,校领导们很是开心,专门邀请他回到学校做演讲,还颁给他“优秀毕业生”的奖状。程鹏见自己终于获得了胜利,于是激动地流出了眼泪,活动结束后他还专门从杜飞身边走过,并且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没想到一失足成千古恨,2008年5月12号,一场级大地震席卷四川盆地,都江堰也成了重灾区,好在川电都江堰校区无人伤亡,而且周围的楼房都有倒塌,只有川电的老楼没有一点动静,可是程鹏修的那栋却成了废墟,人们又在废墟中发现了程鹏偷工减料的罪证,于是都骂他缺心眼儿,学校也收回“优秀毕业生”的奖状,并且把程鹏从学校的档案中删除,不承认他是川电的学生。

程鹏在家头抱着头坐了两天,那几天正是余震高发期,所有人都在外面搭棚,只有他一个人在家里。最后,他自己打电话报了警,警察来抓他时,他的头发已经有些发白,满脸胡渣。程鹏就是以这个下场消失在大家的视线范围之外。好在他算是自首,本来改判死刑的,后来判了个无期。

可是程鹏并没有灰心,他在监狱表现得很突出,为的就是能够减刑,等出去之后再和杜飞一决高下。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十年后,他获得减刑,改判为43年有期徒刑。于是他坚持着,等待这个日子的到来。40年后,72岁高龄的他眼看就要出狱了,可是有一天他得到一个消息,杜飞已经先一步走了,气得他晕倒在地上醒了之后他就得了重病。后来,他请求保外就医获得了批准,于是他来到杜飞和刘佳合葬的墓前,坐在地上说:“我这辈子都想再和你比一次,可是没有机会了,你为什么不等我?”说着他靠在杜飞的墓碑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墓碑上的照片里,是杜飞浅浅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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