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以欢完成的劳作模型,没有意外的,X6找人替她送去托儿所。
几天后,他忽然表示,调查已有眉目,几名被他分派前去调查的成员下午会过来一趟。
黎以欢听了,心中忧喜参半。
喜的是,这件事解决后,她就可以恢复平常的生活;优的是,往后她恐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想到将会与他分离,她的心口不知为何便悄悄揪紧。
到目前为止,她还弄不清前几天晚上那些片段的记忆只是单纯的春梦,还是他真的来找过她。
印象中,她那时应该是在起居室做模型,可是隔天一早,她却是在房间的床上醒来。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自那晚之后,他半夜不再外出,每晚想到他就睡在她隔壁房,那份安全感让她夜夜睡得极为香甜……
此刻,所有人正坐在一楼设备豪华的视听室里商讨对策。
“老大,黎小姐那天撞见的,应该就是北区某县市的警察局长。这是他的照片。”
名为“假面”的纤细男子,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推,一张照片立刻滑到黎以欢面前,让她指认。
假面,擅长易容术、制作毒物和使用暗器。
黎以欢立即从思绪里回过神,一看到照片,当场瞠目结舌,“就是他没错!我那晚看见的人就是他!可是,他不是局长吗?”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黑白互罩,彼此牟利,早已见怪不怪。”名为“通天”的女子冷冷的一笑。
组织里,曾破过五角大厦密码的电脑骇客通天,是一位美艳的冰山美人。
之所以拿五角大厦来练习,只是因为她听说那里很难骇进去,试过之后才发现不过尔尔,言过其实。
通天,擅长电脑、驾驶各种交通工具。
“你那晚看见的是一笔大交易,双方的头头都出面,亲自监督整场交易过程,不料刚好被你目睹那一幕。这位陈正义局长,不但和黑道挂勾,赚取巨额利益,那天飞车追逐你们的,就是他底下几个同流合污的部属,至于到你的住处攻击你的那几个混混,则是他弟弟陈重义所派的小弟。因为陈家家境贫穷,陈重义从小就被人收养,所以很少人知道他们的关系,长大后兄弟相认,一黑一白,联手干尽许多肮脏事。”
名为“猛怪”的粗壮男人像头大黑熊,身高两百多会分,蓄着小平头,神清严峻,说话条理分明。
他是队里火力最强大的攻击手,还有句名圭甲——最佳的防备就是攻击。他一开火,除了逃,鲜少人能有空还手。
猛怪,擅长火力攻击、装置和拆解爆裂物以及搏击。
“我要钓大鱼,抓住这只白道毒虫。”原本一直沉默的X6终于开口。
“老大,你想暗中解决,还是交给司法处理?”假面问道。
“既然他在白道,就用白道的方式了结。”
“我赞成,顺便让社会大众知道,这个世界的黑与白,不是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猛怪跟着附和。
“具体方法?”
他这句话非常迅速的获得回应,其余三人不断提出各式各样的方案,但他只是听着,双手指尖轻碰,不时提出反驳和质疑,充满领导者沉稳的模样。
黎以欢坐在一旁,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飞快的交谈,感觉像被一堆流弹扫射,想跟着讨论的下场就是小小的脑袋痛得快要爆炸。
最后,她干脆不听,闷着头自行思索可行的办法。
“我可以当诱饵。”黎以欢这么说后,那三名高手立刻一顿,考虑着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不准!”X6想也不想的马上驳回。
“为什么?”她不满地惊呼。
“你不是我的手下。”他紧盯着她,刚硬的眸子里写满绝不妥协的坚决。
“但是只有我出面,才有可能在对方却下心防的状况下,诱使他说出一切,唯有掌握证据,才能将当官的送进牢里,不是吗?”
“想别的方法。”他硬声命令。
“我觉得这是最好的方法!能够同时诱使对方出面解决事情,又能掌握最直接的证据,毕竟换作是我,我也会很想亲手解决逮住我小辫子的人。”
旁边的三人一直没有开口。
猛怪一脸惊诧,通天嘴角露出暧昧的微笑,假面则是饶富兴味地看看黎以欢,又看看他们老大。
“你们先回去,决定后我会再通知你们行动。”
X6一声令下,众人立刻起身离开。
“假面,前几天谢谢你帮我把模型送去托儿所。”黎以欢站起身,抢在他离去前仓卒地开口。
“小事。”
假面充满暗示地眨眨眼,最后还伸出手朝她比了一个大大的“赞”。
见到老大脸色沉冷得像快要结冰,假面才扬唇一笑,快速离开。
待屋里只剩下两人后,X6双手放在桌面上,长腿恣意张开,坐姿粗鲁又性感。
“我们必须谈一下。”
“很好,我也是这样想。”黎以欢双手插腰,迟迟不肯坐下,因为她觉得这样比较有气势。
就算只是错觉,总强过什么都没有得好。
“你不能当诱饵。”
“这个方法最快!”
“但危险。”
对话到此顿住,两人对视的眸子里都闪烁着些许火光。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固执?”黎以欢晶灿的眸子勇气满分地瞪着他,不愿妥协。
“你不知道情况可能变得很危险!”他俊容绷紧,不悦的风暴急违在他眼底凝聚。
“我不怕。”
闻言,他站起身,几个跨步逼近她眼前,粗瞥地扯住她的手臂,迫她旋身与他面对面。
“你不怕?”
“对,事情本来就是因我而起,由我解决最快!”
X6死命瞪着她。
她的无惧令他想动手把她掐死,另一方面却又不得不激赏她的勇气,这可不是每个女人都有的。
但他恼怒的不是她的坚持,而是他不愿见她涉险,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不乐见!
怕的人是他,该死!
“把你脑子里的念头给我连根拔除。”
“连你也不能否认这是最好的方法,不是吗?”
“这不是你的责任。”
“我知道,但我不介意当诱饵。”
见她说得云淡风清,仿佛他的戒慎小心是多余的,他咬紧牙关,全身肌肉不禁紧绷。
这女人确实厉害,竟有把他逼疯的能耐!
“我介意!”他失控的低吼。
黎以欢愣了一下,几秒钟过后,她才发现他居然对她大吼。
她反应过来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力地想扯回自己的手,但他根本不让她这么做。
“放开我!”
她倔强的红了眼眶,难得火冒三丈的他见了,胸口一闷,漫天的怒气瞬间消散。他无声的叹口气。
“听我说。”
“放开我,你把我抓痛了。”
闻言,他立刻松开手。
但他却在下一秒发现,这只是她想甩开他箝制的说词,因此大掌以出乎她意料之外的速度扣紧她的肩膀,将她拉回他胸前。
“听我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你知道?”
“你要说,我是你的任务,如果我在过程中发生意外,你就算任务失败,对吧?但是,我不只是你的任务,这件事从头到尾因我而起,我不懂,由我自己出面解决,到底是哪一点惹毛了你?”
他沉痛地看着她,不语。
她从来不只是他的任务这么简单而已。一开始,她确实是表哥乔问恒的委托,现在,则是他自己脑筋接错线,居然爱上了她。
脑子里刚掠过这个想法,他的身子猛然一震。
爱上她……
原来这些日子以来,黎以欢对他一直存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吸引力,并非单纯的生理需求,而是……爱?
“我是一个人,不是东西,看见你们为了我惹出的事奔忙,你以为我是冷血动物,能够完全无动于衷吗?而你居然连真实姓名都不肯告诉我。我知道你有你的考虑,我也没逼过你……”
黎以欢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未完的话语就这样硬生生被截断。
他双掌捧起她的脸,冷峻的脸庞揉进了一丝歉意与温柔。
“德克凖。”
“什么?”
“我的名字。”
“你、你干嘛又突然告诉我?”黎以欢结结巴巴地问,满脸震惊地看着他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唔,这是不是什么陷阱啊?
“因为我想要告诉你,你对我而言,不是东西,不是任务,而是一个人。抱歉,先前我的确没有心思跟人建立互信关系。”
“那你现在又为什么愿意跟我建立互信关系?”黎以欢狐疑地皱起眉。
“因为是你。”
“什么意思?”她眉头皱得更深,直觉认定他应该不是会说这些话的人,但为什么……
德克凖没有解释,仅是微微扯动嘴角对她笑了笑。
接着,他一开口,讲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上次你不是问过我关于我胸口的枪伤了”
“嗯。”
他怎么会突然想说这件事?她眉头深锁,心底的狐疑越来越大,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不是个愉快的故事。”
黎以欢见他绷紧的脸快速掠过一丝沉痛,便赶紧表明立场,“喔,你不一定要告诉我。”
“不,我必须告诉你。”
德克凖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眸,以不容人拒绝的气势压住她所有的想法。
她困难地咽了咽唾沫,望着他,听他以低沉的嗓音缓缓道来。
“在美国的时候,有回我带领五名队员执行一次相当危险的任务,对手十分狡猾,我方不得不以当事人为诱饵,才逼出对方现身。那一次,我们谁也没料到,对手居然抱着共死的心态现身,一见面,立刻举枪射向当事人的脑门……”
听到这里,黎以欢不禁屏着气,紧张地听下去。
“虽然及时挡下子弹,但我也因此受了严重的枪伤。最意想不到的是,那个当事人因为太过震惊,事后精神状况异常,住进疗养院。再也没有出来过,而我也就此离开美国海豹队。”
想起德克凖中枪的画面,一阵锐利的刺痛突然紧紧攫住她的胸口。
他之所以极力反对,原来还掺杂了这个原因?
知道他信任她、肯定她,之所以反对,其实只是单纯的想保护她,而非故意将她推往一旁,她已不再那么激动。
“我很抱歉,造成你的误解。”
突地,德克凖的眸中快速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芒,伸手轻轻扣住她的下巴,俊容逼近,听见她浅浅的抽气声,嘴角扬起一丝魅笑。
望着她杏眸渐渐氤氲出一片迷蒙,他乘胜追击,拇指轻轻来回抚触她丰润的下唇。
察觉她呼吸变得急促,他伸臂揽住她纤细的腰,将她整个人拉向他,两人阳刚与柔软的身子瞬间完全密合。
她望着他令人腿软的锐眸,脑中逐渐空白,也口干舌燥走来,只知道他们再继续下去,她曾作过的那场春梦就要变成真的。
“以欢……”
德克凖贴在她耳畔,轻吐气息,同时满意地察觉她轻颤了一子。
鱼儿上钩了!
他抢在理智断裂、冲动地将她压在桌上之前,以略带沙哑的低沉嗓音逼她道出承诺。
“答应我,把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好吗?”
黎以欢神情迷蒙地点点头。
接下来,直到半夜,她才猛然惊醒,恍然大悟地大叫一声,“可恶——”
睡在隔壁房的德克凖听见了,缓缓扬起一抹温柔的浅笑。
后知后觉的笨女人!
黎以欢带着敬畏的眼神,再次看一眼那些满满的武器。
尺寸从袖珍到巨大的枪械一应俱全,让她说不出话来。
以德克凖为首,所有人已在一楼完成部署。
连日来,他们不断在道上放出消息,表示已确切掌握陈正义与黑道挂勾的直接证据,以虚待实,引蛇出洞。
另一方面,他们亦猛扯其弟陈重义后腿,让他自顾不暇,无法出手援助兄长,使陈正义迫不得已亲自率领下属,巧编名目攻进这里。
德克凖料准陈正义一定会亲自出马,并急着赶在其余警员抓住黎以欢前亲手杀了她。
为了守住自己不欲人知的那一面,人类通常可以变得暴戾、残忍。
房子已撤去保全跟防卫系统,好让那伙人能顺利进来。
黎以欢被德克凖安排在二楼一个隐密的地方,透过监视荧幕,密切掌握所有即将发生的事情。
另外,楼下还有一个黎以欢正恭迎敌手大驾——当然,那是由假面易容所扮的假黎以欢。
几分钟后,果然闯进大批警力。
他们迅速搜寻每个房间后,假黎以欢便被找到了。
陈正义果真要求与假黎以欢单独会谈。
只见假黎以欢跟着陈正义走进视听室后,陈正义立刻亮枪,指向假黎以欢的额头,原本正经严肃的脸变得扭曲丑怪。
从荧幕中目睹这丑陋一切的黎以欢,心头瞬间揪紧。
“你……是你!你竟然是警方的人!可是你……怎么可以私闯民宅?”假黎以欢的声音听起来很害怕,非常逼真。
“哈哈,我不仅是警方的人,还是局长呢!弄几张搜索票、逮捕令这种小事能有多难?法院里多的是我的人马!”陈正义见她完全没有反抗能力,慢慢松懈了警戒。
多亏了老弟给的线索,代号X6的那个可怕的男人,最近因为家族的画作被偷,正忙得分身乏术,他才有办法进入这里。
先前他们屡屡吃瘪,他还一度以为那个X6有多厉害,这次行动,老弟居然不放心的在警员中安插几名高手,弄得他必须对同仁们宣称,这些是特别从其他单位调来支持的员警。
一切全如他所料。
黑道搞不定的事情,往往一亮出局长的身份就能迎刃而解,当然这次也不例外。
“你为什么、为什么拿枪……指着我?”假黎以欢慌乱地问。
“因为你到处嚷嚷看看到我脸上这颗痣,你说,我还能放过你吗?老实跟你说了吧,从你进警局做笔录后,我就盯上你了。”
“可是……可是就算我曾亲眼目睹你交易毒品,也因为现场太暗而只看到你的部分特征,你不需要杀了我吧?我……我不会说出去的……”
“哼!我不能容许一丝危害我局长之位的可能性存在,否则你以为我怎么坐到今天这个位子?必须步步为营啊!你的存在对我来说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当然要除之而后快!”
“可是……你如果在这里把我杀了,不怕别人起疑?”
“等我把白粉塞进你的口袋,再说是你打算抢走我的枪,不小心枪枝走火才会误击自己,你说,他们是会相信一个毒虫的话,还是相信局长的话?”
“我、我在警局已经备过案,证据……永远存在……”
“你又错了,那些证据只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销毁,就一切随风去。幸好你只认出我这颗痣,其余部分也没人敢怀疑到我身上。哼!你不知道多少案子的证据就是这样「意外”遗失的吗?真正麻烦的是人的这张嘴,塞不住又关不紧,除非死!」
“我什么坏事也没做……”
“这个世界啊,不是谁做了坏事谁就得死,要怪只能隆你运气不好,挡到我面前的路。不过,你也不算白死,至少死之前我还愿意跟你讲这么多,你也能瞑目了吧!”
陈正义怪笑着,嘴角扭曲,举起枪,正要扣下扳机,假黎以欢立刻从椅子上跳起,身形一斜,冲上前,撞掉他手中的枪,并暗中射出一针麻醉剂。
假黎以欢做得很漂亮,光看动作,会让人以为她是因为吓坏了而冲撞陈正义,不小心撞掉他的枪,使得他往后倒,头不慎撞到墙壁,才会昏过去。
同一时间,门外一群员警全都僵在原地。
刚才视听室里所发生的一切,全被即时播放在客厅里的那面大片液晶荧幕上。
通天负责操控仪器,猛怪则接获德克凖的指示,换上员警的装扮,混入那群员警中,在影片播放时,利用手表中的麻醉剂,暗中制伏几名眼见不对劲后想冲进去警告陈正义的假警员。
很快的,原本率领大批警才前来的陈正义,反被手下的大队长押回警局,同时带走了录影证据。
另一方面,德克凖下令马上公开这阵子调查陈正义所收集到的所有证据。
擒贼先擒王,一举毙命才能收效快速。
事情终于了结,德克凖解开某扇房门的密码,一道娇小的人影飞奔出来,雀跃地抱着他直跳。
“我们成功了、成功了!”
而且大家都全身而退,不伤一兵一卒。
“多亏你的诱饵计划,才能顺利将他绳之以法。”感染了她的兴奋,德克凖冷峻的脸庞微微露出笑意。
“才不是呢!应该说多亏你的金头脑,让比我更会套话的假面上阵,多谢他易容术的功力,还有猛怪跟通天的配合。”她不好意思地垂下头。
“我其实什么事都没做,只是待在这里……”
“那我应该谢谢你,让我无后顾之忧,在对峙上能全神贯注。”
精神一放松,黎以欢的笑容也多了。
突然,她看见有道人影从角落迅速窜出来。
她眼神陡然一变,正要惊呼出声,就看见对方举起枪,不怀好意地朝她露出微笑。
周遭所有景物,瞬间变成令人胆战心惊的慢格播放。
“有……”
黎以欢正欲发出尖锐的警告,德克凖眼神一闪,下意识紧抱住她,往旁边纵身一跳。
在他腾空弹离的片刻,只听见身后传来两声闷响,接着,连续两颗子射了过来。
砰砰两声,墙壁被打穿了两黑洞,该处方才还是他们心脏所在的位置。
德克凖没给对方第二次机会,抱着黎以欢躲过那两枚子弹时,已抽出藏在胸前的枪,扳机一扣。
对方瞪大双眼,仿佛不相信他的回击居然可以如此神速且精准,被射中额心的身子僵了一秒,接着倾斜,砰一声往旁边重重地倒下。
德克凖轻巧地翻了个身,利用身躯挡住黎以欢的视线,不让她看见血腥的场面。
听见声响,猛怪率先冲上楼。
德克凖朝他使了个眼色,他立即将尸体扛上肩头,迅速下楼,与其他伙伴一起离去。
这是他们行动时的习惯,一旦完成任务,绝不多逗留。
只是,这一次德克凖的心已经悄悄的留在这里,无法像手下们走得如此利落,毫无任何牵绊。
“别好奇。”
感觉黎以欢在他胸前不安分地动来动去,他伸出手掌将她压向他胸口。
一切都已经结束,她也安全了,他终于可以全心投入家族的画作失窃案里。
“我才不是好奇,你有没有受伤?歹徒呢?他会不会……”
“他应该是趁刚刚混乱之际,溜上来埋伏。放心,没事了,猛怪已经把他带走了。”
德克凖一面说,一面抱着跪蹲在地上的她站起身。
当她的视线忙着在他身上寻找有无受伤痕迹时,她双眼往周遭一瞥,看见地上有一小摊血迹。
黎以欢浑身发抖,一双小手不断来回确认他有无受伤,并未注意到那些血迹。
“你饿吗?”
“还好。为什么忽然这么问?你饿了?”
“忙了一天,不是吗?”
听着他放松的语调,她原本绷紧的神经也开始跟着放松,见到他并没有受伤,她心底更是大大呼了口气。
刚才她真的差点被活生生吓死!
“也对,那我去煮一顿大餐,顺便让你那群武艺精湛的大英雄们打打牙祭。”黎以欢摩拳擦掌道。
“讲话江湖味别这么重,再说,他们都离开了。”
德克凖刻意让她走在外侧,以身子挡住她的视线,避免让她看见地上悚目惊心的血迹。
“这么快?”她惊呼。
这怎么行?她本来还想好好谢谢他们的。
“因为发生了另外一件事,正需要他们赶去处理。”德克凖随口道。
他把她带离的地方,表面上是一间书房,其实里头暗藏了一个中型的武器库。
他正打算着,等她在厨房里煮饭时,他就可以上来把令人不愉快的东西处理掉,她什么也不会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