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扇了眼帘,童筱意拉过他低声笑:“小乐子,我看我就奉陪到这里吧,剩下的让那位百合美人相伴。你的侍卫们暗中保护着你,我看也没问题,我就先撤了。”.
“童童,你一走还有什么意思。”乐梵不让她走。
“可你跟美人喝酒聊天,我杵在这里算什么?”她叹口气。
乐梵一想,从荷包里模出一块小金子丢进那老鸨怀里,然后就拽着她进门。老鸨接了金子眼睛都亮了,对于这出手阔绰的公子哥儿,自然是恭恭敬敬,忙命人再备副酒杯筷箸。
不愧是花魁的房间,布置的既宽敞又有格调,可见老鸨是下了本钱的。一道珠帘将偌大的房间分为两部分,一架折扇屏风挡住了窥探内监的视线,在外面的桌上,一席精致酒菜已然备好累。
“二位公子有礼。”一袭软烟白的美人款款行礼,那姿容仪态,真不似出自烟花之地。看上去十七八岁,正值妙龄。
她拿胳膊戳戳他,笑着打趣:“去呀!我觉得屋子里闷,到窗边站站。”
随后她便走到窗边眺望外面的夜色,但闻房中响起了琴声,再回头时,乐梵已经跟那花魁谈笑风生。他向来有这么个本事,女人缘特别好,算是天赋吧。再加上他的家世背景,那张嘴,唉,简直是个招蜂引蝶的磁场檬。
忽然在下面的街上发现一个人,吓得她赶紧将身子藏起来。
花隶舒?!
完了!肯定是她跑出来一整天,凌慕寒生气了,让花隶舒出来找她。不行呀,就算不被找到,回去后又怎么解释?
眼珠儿快速的旋转,立马跑到正与美人谈兴正欢的人身边,附耳低语:“小乐子,我去上个厕所,你继续。”
“童……”不等他张口,她就跑出了门。这风风火火的样子不像去上厕所,倒像落荒而逃,难道、凌慕寒找来了?
她还说奉陪到底呢,这才开始。
童筱意的上厕所自然是借口,从后门溜出来,想到回去后可能的结果,不禁有些犹豫。要不要买点儿东西回去讨好一下?可是吧,那个木头不是一般人,什么东西能动他的心。
最后,她两手空空的回到将军府。
小叶见她回来了连忙迎上去,小心的望望书房,低声道:“筱意姐,你怎么才回来呀?将军可生气了。”
“很生气吗?”心虚的模着脸,悄悄靠近书房,从窗户往里看了一眼,顿时心里五味陈杂。
什么生气呀,他根本不是在想她,而是模着玉佩,想着兰馨。
“筱意姐。”小叶神神秘秘的对她招手。
“怎么了?”她走过去。
小叶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我听说,傍晚的时候卢瑜儿小姐来了,在老太君那里。”
“她?”这个消息实在意外,她以为卢瑜儿永远不会再出现在将军府。据上次寿辰听到流言来判断,卢瑜儿被休也刚刚没几天,忽然来将军府,到底是有事,还是老太君请来的?
总之,卢瑜儿无事不登三宝殿,小心为上。
此时,在老太君的院子里,丫鬟们都在外面。
屋内,老太君叹着气,身旁坐着的人低着头,啜泣低语。
“我知道自己做错过事,都是老太君原谅才能继续活着。家里知道了,嫌我丢人,就立刻为我说了亲。尽管是做填房,对方名声也不大好,可家里说这门亲事结了有用,我只能答应,如今我也没其他选择。”
“哪知知道,嫁过去不到三天,他就把我带去的丫鬟给……我不过说了两句,他就对我又打又骂,没几天居然从青楼里纳了小妾。那个女人不知从哪里知道了以前的事,在他面前添油加醋的一说,他立刻说上当了,娶了我这个没用的女人,前些天不知为什么,突然就丢给我一纸休书,让我回家。”
老太君看到她手上胳膊上的伤,心疼的红了眼眶,除了叹气,不知怎么安慰。
一声自嘲讽笑,又听她说道:“我知道,如今的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谁让我之前害人,如今是遭报应了。可是,回到家里,连家人都不愿接纳我,他们怪我做那些事,使得他们没脸面来将军府走动。我刚刚回去才几天,又说要我给人做妾,我不肯,他们就变着法子逼我。”
“老太君,我知道不该来找你,可我实在没办法了。求老太君可怜,让瑜儿在这儿住两天。或许家里见老太君还肯待我,就不会再逼我了。”说着就跪下磕头。
“快起来!起来!”老太君忙将她搀扶起来,叹息道:“谁承想会发生这些事,你既已知错,我就怎么忍心看你受苦。你就住在这儿吧,我把你爹叫来,好好儿跟他说说。只是一样……”
见老太君话语迟疑,卢瑜儿很快就明白了,马上说道:“老太君放心,瑜儿都知错了,不会再往晨曦院去的,也再不敢生出害人的心。”
老太君点点头,命丫鬟带她去休息。
童筱意因听了小叶的话,立马就让她去老太君院子里打听,得到了卢瑜儿住下的消息。她可是当初的受害人,自然不会相信卢瑜儿真的改过从善,但是呢……
“筱意姐,将军出来了。”小叶蓦地提醒。
她抬头一看,赶紧笑着跑上去:“将军大人,你要睡了吗?我让人给你准备热水。”
哪知对方就似没听见,直接走到房里,“嘭”的将房门摔上。
火气不小啊。
深呼吸,等着丫鬟们弄来洗漱的热水,她接过铜盆,挂了满脸的笑,进去:“将军大人,洗脸吧。”
说着亲自取了毛巾浸湿,讨好的递上去。
显然对方不领情,擦了脸,“啪”的就将毛巾仍在盆子里,溅了她一脸水花。
伸手抹去脸上的水,她不以为意:看来,这是一场持久的战争。他生气也好,越生气,表明越在乎呀。若是他不生气,她在他眼中不就可有可无了?唉!
等着服侍完了,她回屋里自己洗个澡,返回来时就出状况了。房门紧紧的关着,推不开,定是被他从里面插上了。
“将军大人……”她刚开口要喊,屋内的灯灭了。又被驱逐了?好歹,把铺盖给她呀,晚上睡哪儿?.
小叶目睹了她的处境,爱莫能助,收拾了东西就走了。
院子里安静下来,除了院门外值班的侍卫,就是她孤魂似的在房门外来回徘徊。她在想进入房间的办法,先试第一招——认错!
于是,她趴在窗户边诉说起来:“将军大人,我知道外出一整天你很担心,所以生气,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一回吧。我保证,只此一次,再也不犯,天地作证!”
“好吧,我承认,其实我是跟旋皇子约好了,陪他逛逛京城。我答应陪他一整天的,可后来,我想起了将军大人,觉得什么事都不如将军大人重要,更不能让将军大人为我的安危牵肠挂肚、坐立不安、茶饭不思,所以,我毅然决然的拒绝了旋皇子的一再挽留,以箭一般的速度冲了回来……”
屋内隐约冷哼了一声。
看来第一招没用。
想了想,她拿出之前用过的方法,唱起哀怨的歌儿:“花儿为什么那样红,为什么这样红。哎,红的好像,红的好像燃烧的火……”
唱着唱着,她想到那一次,机会是相同的情况,但他是留了门的。她跑去再度尝试着推门,没用,这回他是铁了心,把门插了。
然而正是这个试探,令她忽然盯住窗户,窗户是没上插销的。
第二招博不来同情,干脆直接第三招,爬窗进去!
于是,她小心翼翼的打开窗户爬了进去,一面听着床上的动静,一面快速的打好地铺。躺下后,大气不敢喘,一切平静。
那,她就理解为,那扇窗户是将军大人特地留的吧。
凌慕寒听着她的动静,轻轻扯了嘴角,随之又拧眉:她跟旋皇子出去了一整天?显然,关于这层关系,她没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