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皮鞭甩出的那一瞬,他便闪身躲过.
持鞭的人一愣,打量着一身粗衣的他,很面生,当即叱问:“你是新来的下人?难道不知我是谁,竟敢如此无礼。跪下!”
他充耳未闻。
“岂有此理!”一怒之下,鞭子又快速的甩了过去。
几个闪躲后,他一把抓住长鞭,猛地一拽将鞭子夺了过来,反手就将鞭子甩向了不可一世的女人。鞭子瞬间缠住她的双腿,随之就被拽倒在地累。
“你!你好大胆!”这下子,这位娇滴滴的主人气的浑身发颤,咆哮着连声大喊:“来人!来人!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人给我拿下,往死的打……”正嚷着,伴随一道风,鞭子几乎紧贴着她的脸颊甩过,吓得她噤声。
“再乱嚷,下一次就在脸上。”丢下一句冰冷的话,用长鞭缠住她身体,赶在护卫们出手之前跃上房顶,用模糊的视线打量了环境,飞往别苑马厩。
当他夺了马奔驰而出时,别苑内响起狂怒檬:
“追!一群饭桶!把他给我追回来!我要将他千刀万剐!”
在林中小路上穿梭,听动静,身后追来的人不少。从对方说话的口气,他猜测对方非富即贵,手下养的人自然不是泛泛之辈。他的身体尚未痊愈,若是被追上,必然不是对手。
更令他不能忍受的是眼睛,始终模糊一片。
考虑之下,他狠抽马背,让马往前狂奔,而他则隐藏在灌木之后。
很快一阵马蹄声靠近,并伴随着一道熟悉的喝叱命令:“快给我追!追不到,你们全都别想活!”
盯紧那抹黄色影子,瞅准机会跃到她的马上,一手拽住缰绳,一手钳制她的咽喉。
“只要听我的话,你就活命,否则,休怪我不客气!”冰冷的话吐出口,伴随着逐渐加重的力道,令人无法质疑他的话:“让他们全都退开!”
“你们,不要跟!”脖子被卡的几乎不能喘息,一面流着眼泪,一面不住点头。
“不准哭!”一听抽泣的声音他不由得微微松了手,下一秒便夹马往前,对于那些护卫们隔着距离的跟踪不以为意。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是什么人?”当脖子稍微好受些,她又恢复了骄纵口吻,并回头看他。尽管他穿的是旧衣,但有着一张沉寂刚毅的脸,根本不似寄人篱下,反倒有种指挥千军万马的气势。“你是军人?”
如今北翔与烈炎开战,不乏一些逃兵,尽管他不太像。
“这是哪里?”他对于她的问话置若罔闻。
“北翔边城。我可警告你,这里离耶律将军的大军驻扎地可不远,你若是逃兵,就该跑的远远的,劫持我,你可是选错了路……”
“闭嘴!”冷声一喝,隐约听见前方不远有热闹人语,似乎是个小镇。他也不怕,堂而皇之便策马前往镇中,后面跟着人怕他伤害这个女人,不敢靠近。
小镇上很热闹,各色人都有。
“糖葫芦,大叔,给孩子买串糖葫芦吧。”
“刚出笼的热包子。”
“我饿了!”她蓦地的张口。
他充耳未闻,只觉得脑海中有些记忆在往外涌。好像在什么时候,他也曾这样抱着一个人,也曾到过相似的地方,她喊他“夫君”。他的新婚夫人?她的一颦一笑似乎近在耳边,又捉模不到,她的样子更是回想不起来。
“我说我饿了!”她气愤的大喊。
“雀城怎么走?”他蓦地问。
“雀城?你要去雀城?”眼神一惊。
“说!”不耐的将她的脖子钳住,当“雀城”这个地名跳入脑海时他拼命的抓住,相信去了那里会找到自己身份的线索。
“我、我说,你松手。”不得已,她只能指路。
一路驰骋,直至夜幕降临,前面就到关卡了。
“你不可能出去的,现在是战时,边关守卫森严,你休想……”当脖子上一紧,她不敢做声了,心里愤恨的发誓,事后要加倍的让他偿还。
“或许你能让我平安离开,你是谁?”他开始追问她的身份。
“我?哼,我是北翔国的丹阳郡主!你敢挟持我,一定会五马分尸,诛灭九族!”一向盛气凌人的丹阳一口气咽不下,气的大叫:“有本事留下你的名字!”
“很好,丹阳郡主。”他丝毫不惧她的身份,当靠近出关的城门,胁迫她按照他的要求喊话。见她咬牙不从,当即就将她的手腕捏的发青:“丹阳郡主,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再反抗,我会刮花你的脸。”
“啊!我,我喊。”丹阳疼的眼泪直流,直得遵照他的话朝守城将领喊话:“我是丹阳郡主,快打开城门,不然我活不了,你们全都别想活!”
当守城将军确认其真是丹阳郡主,震惊之下,连忙开了城门。
奔离了几里路,他将丹阳从马上丢了下去,随即策马疾驰离去。
“啊!!!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你……”丹阳摔在泞泥的道路上,狼狈不堪,一腔怒火想要发泄,居然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郡主。”护卫们随之赶到。
“饭桶!全都是饭桶!”丹阳气的大骂。
回到鸣翠别苑,沐浴更衣之后,她却不愿回去,反而坚持要去大军驻扎营地。她虽是郡主,却深得皇太后宠爱,比公主还霸道骄横,在北翔是出了名儿的,所有人都不敢拂她的意。即便是大将耶律竑,对她也是敬而远之,懒得惹麻烦。
当听闻丹阳郡主要见他,耶律竑着实意外。
“郡主……”
“耶律将军,你军纪不严!”丹阳迎面便是一张怒气的脸,愤声指责:“你手下的人从军中逃走,潜入我的别苑,还挟持我!我堂堂的丹阳郡主,何曾受过这等委屈,简直是岂有此理!”
“逃兵?”耶律竑一时没明白,待听护卫详细讲了经过,双眸一凛,追问道:“郡主,挟持你的人长什么样子?”
“他?三十不到,沉寂冰冷,哼,长得比你好一点儿。”丹阳冷哼。
耶律竑没空理会她的揶揄,冷笑道:“郡主,他很可能就是我的宿敌,烈炎的护国将军凌慕寒!你说,他去了雀城?那就一定错不了。没想到,他居然顺着山涧的河水飘到了那里。”“凌慕寒?”丹阳立刻想起忽略的几点异样,没想到他就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
魈王府。
天气放晴,暖融融的阳光一照,大雪逐渐融化,比下雪时更觉得冷了。
终于是难得的暖阳,童筱意穿裹的很厚,又抱着小手炉,站在屋檐下晒晒太阳。乐梵搬个椅子在她身旁坐着,将一张脸完全沐浴在阳光之下,越发衬托出阴柔的美感。
“雪人都哭了。”她望着在阳光下融化的雪人,忽然觉得一阵寒意,皱了皱眉,抬脚踢了踢闭眼假寐的人:“小乐,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嗯?”
“说不上来,按理说不应该,他在打仗,接触不到女人。”她喃喃自语,觉得敏感过头了,居然觉得有女人正在打凌木头的主意。摇摇头,她不耐的说道:“都几天了,不可能什么消息都没有吧?我得去问问,起码告诉我仗打的怎么样了。”
“童童!”乐梵一把将她拉住,笑道:“你呀,慌什么,如果有人来接我回去,那就说明战事结束,并且是胜仗,京城也平静了。如果没人来,我们就好好儿等着,最晚在过年前一定会结束,不到一个月。”
“可是……”
“人最怕胡思乱想,你还怀着宝宝呢,别影响到他们。”乐梵直接截断她的话。
“我哪能不想?这两天想的都要神经衰弱了。不管不管,好坏我都要听到消息!”甩开他的手就往外走。
说来也巧,她刚到朱雀楼,抬眼就见正对院门的大门敞开着,迎面而来的居然是花隶舒!
“花大哥!”
“筱意?”花隶舒没料到一来就见到她。
“你来了,那将军大人呢?”她心里惴惴不安。
“将军他……”
“筱意,你怎么出来了?”莫魈截断了花隶舒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