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心里颇为意外,不动声色地看着晴儿,沉住气,说:“哦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报告志愿撤了?你不想让我参加考试了?”
晴儿似乎满月复心事,说:“不是,我只是不想让你参加报社的考试,不想让你考报社那个职位招考职位这么多,你符合条件能报名的也有好几个,那就报考别的吧,咱不报考报社了你不是喜欢文联吗,那就报考文联副主席好了”
我说:“哦为什么?”
晴儿似乎不愿意说原因:“不为什么,我就是不想让你考报社了”
我看晴儿的模样,自己觉得心里猜了八九分,心里有些窝火,说:“报名手续已经填完了,不能更改了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游戏,说改就改?”
晴儿说:“我俩现在去找杨哥,让他帮忙,问题一定不会大的要不,我这就给杨哥打电话,和他说下,这个后门我觉得还是能走的,杨哥不会不帮这个忙的”
说着,晴儿模起电话就要打。
我伸手拦住了晴儿:“行了,晴儿,你不要胡闹好不好?你发什么神经?”
晴儿看我有些火气的样子,说:“我没胡闹,峰哥,你干嘛这样对我?”
我说:“我看你是又犯了老毛病,你又瞎琢磨了,你不就是担心我考上报社,还得继续和柳月在一起共事,你心里难受,想阻止我我这刚想夸你这些日子表现好点了,这又要故态复萌了”
晴儿睁大眼睛看着我:“峰哥你说什么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我不是因为这个,我没我没这么想”
我说:“你要不这么想就是出鬼了,你这小心眼,我还不知道?要不,我问你什么原因,你为什么不说?我告诉你,我报完名了,不更改了,不撤了”
晴儿似乎很委屈,说:“夫妻这么久,原来你就是一直这么想我看我的,我在你眼里除了是个醋坛子,就不会干一点好事正事看来,我除了给你帮倒忙,就不能干点好事了是的,我承认,前段时间我是晕了头,差点坏了大事,可是,我也是出于好意我知道自己做事情没有柳月好,没她高瞻远瞩,没她有能耐,可是你也不用这么看扁我,奚落我”
说着,晴儿的眼泪成串地掉下来。
晴儿一哭,我的心软了,觉得有些对不住她,好像她不让我考报社的原因不是因为吃醋,似乎另有原因。
我忙掏出手绢给晴儿擦眼泪,说:“别哭谁让我问你原因你不说呢?既然我说的不对,那你说,到底为什么?”
晴儿擦干眼泪,说:“我不让你报考报社是为了你好,是为了提高你考试的成功率,你真的不能去考报社,你考不上报社的,还是考别的单位吧报社你是百分之百考不上的”
我说:“为什么呢?”
晴儿说:“因为你竞争不过刘飞的,刘飞也报名参加报社的考试了,刘飞的岳父是人事局长,这关系太强大了,咱们凭本事,是抗不过的,咱还是另谋出路吧”
晴儿消息倒是很灵通,我看着晴儿:“你刚才和谁去喝茶了?除了梅玲,还有谁?”
晴儿说:“你怎么知道我去喝茶了?”
我说:“这个你别管,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晴儿说:“除了梅玲,还有小龚我不知道小龚也来的,她是后来过来的,要是我早就知道她来我,我就不去了”
晴儿似乎担心我对她和小龚一起喝茶生气,忙于解释。
我明白了,说:“哦是不是喝茶的时候,小龚说什么了?”
晴儿点点头:“嗯小龚说刘飞报考报社了,说只要刘飞报考哪里,就一定能考上哪里,谁也竞争不过他说他老爹都安排好了上下关节都打通了,刘飞就等着去报社当领导了我一听,心里就发毛了,人家这么硬的关系,咱和他争不过的,还是换个单位得了哪里知道,你竟然这么说我”
“对不起,亲爱的,我误会你了”我拍拍晴儿的肩膀:“再一次道歉”
晴儿不生气不委屈了,关注正题,对我说:“峰哥,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咱还是换个单位报考吧?”
我这会脑子里已经想透了,心里叹了口气,晴儿又被小龚忽悠了,小龚在拉虎皮扯大旗,吓唬晴儿,想通过晴儿对我施加影响,让我知难而退呢。刘飞现在似乎找到了我的弱点,知道晴儿这里好下手,最近都是从晴儿这儿切入。
我对晴儿说:“傻丫头,你又被人家忽悠了,你就听那小龚牛逼闪闪放光芒,这次考试,是市委确定的,公开公平公正,谁也不敢捣鬼,考试是要凭分数的,分数不过关,关系再硬也白搭,小龚故意在你面前这么吹牛逼,就是想通过你吓退我,让刘飞少一个竞争对手,你怎么就是不开窍呢,人家一下套,你就忙着往里钻,怎么就不长长记性呢?你以为这江海市委是龚局长家的?他说了算?狗屁!他要是敢胡来,那是自己找死我谅他没这个胆量”
晴儿对我的话似乎将信将疑:“真的?”
我笑了下:“哥说的没错,听哥的没错杨哥还在那里呢,杨哥是办公室主任,刘飞他老丈人是副主任,在杨哥下面呢,他要是敢捣鬼,我直接找杨哥找组织部长找市委书记举报,我看他敢不敢?再说了,他就是想捣鼓,也没机会”
晴儿点点头:“哦”
我说:“你也不想想,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这个时候你和梅玲喝茶会遇到小龚?哪里每次都这么巧合?我给你说,我可以断定,这是刘飞幕后主使的,小龚打头阵的,都是预计好的东西,专门来忽悠你这个傻蛋的不过,在老子面前,显然她还女敕,这个计策,有些滑稽可笑了小孩子的把戏”
晴儿说:“那峰哥,怎么办?”
我说:“不怎么办,一切照常进行,不理,就当没这回事”
晴儿有些懊丧:“我怎么这么傻,这么容易就上当了我真笨”
我安慰晴儿说:“没关系,有哥在,谁也骗不了你这个东西,吃一堑长一智,慢慢的,你就聪明了”
晴儿点点头。
我舒了口气,没有想到,刘飞这么快就又开始卷土重来,向我发起了进攻,这次,我想,应该是试探性的,不知道他后面还会有什么洋动静。
看来,我给刘飞的教训还太轻,他还没觉味,或者,刘飞这样的人,是永远不会觉味的,你对他好,只会被他用来作为祸害你的机会和把柄。典型的农夫与蛇的故事。
往后的日子,是紧张的复习,我除了上班之外,谢绝了一切应酬和酒场,下班后就关在家里的书房里夜战。我又拿出了当年高考的架势,用参加高考的气势来对付这场考试。本以为大学毕业后,终于可以从无休止的考试中摆月兑出来了,没想到,参加工作后,还是要不停地考试。哎——人生就是不停地在考试中度过。
转眼到了考试前的一天,明天就要考试了,8点开始进考场。
下午下班后,柳月专门叫着我和晴儿一起吃了一顿晚饭,就明天考试的注意事项叮嘱了我半天,又叮嘱晴儿晚上要让我早睡觉,休息好。
看着柳月唠唠叨叨的样子,我觉得此刻柳月很像是一个保姆,又带着娘的几分味道。
从柳月的眼神里,我突然看到了一丝母爱的慈祥。这种神色,让我心里一震,我心里固有的恋母情结不自主开始了骚动。其实,我坚信,每一个男人的心里,都会有一种恋母情结,这几乎就是人性的本能,只是有的人表现的不明显,有的人表现出来了而已,这就好像是基因一样,有的表现为显性,有的表现为隐性。
有的男人不愿意接受这一点,不想承认这一点,其实,恋母情结并不丢人,这是人性的本能所在。
晴儿认真地答应着柳月:“姐,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峰哥的”
晚上回到家,我和晴儿早早洗涮上床,我倒是真的有些困了。
晴儿虽然不困,却也和我躺在一起,这会她没有躺在我的怀里,却将我的脑袋搂进她的怀里,让我枕在她的胸脯上睡,边抚模着我的头发,嘴里还轻轻念叨:“乖乖峰哥,睡觉觉”
一向小孩子脾气的晴儿此刻竟然也带着几分母性的温柔,看来,母性是女人的天性,晴儿失掉了母亲的一次机会,但是,她身上刚刚被唤起的母性的本能却没有消失,在合适的机会里,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晴儿的**就在我的嘴巴边上,我不由张开嘴,含了一个进去,吮吸起来
很快,我睡着了,睡得很沉。
我对明天的考试充满了信心。
信心来自于实力。
睡到半夜,我正在甜美的梦乡,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了,惊醒了和晴儿,我一把抓起电话,是晴儿学校的值班人员打来的。
“不好了学校失火了”值班人员惊慌地说。
“什么?!!!失火了!!!!!”我和晴儿一下子爬起来,我急忙安排值班人员报火警,然后我和晴儿急匆匆穿了衣服,下楼开车直奔学校。
我边开车边看了下时间,晚上12点。
路上,晴儿的脸色吓得煞白。
急匆匆赶到学校,消防车也到了,正在用水龙头灭火。
失火的地方是学校的仓库和教职工厨房,是连在一起的平房,教学楼和教职工宿舍没事。
我稍微放了下心,仓库和厨房没人在的,没烧到人就好。
在两辆消防车的大力扑救下,经过2个小时,火终于被扑灭了,但是,厨房和仓库里的东西基本都付之一炬了,烧成了残垣断壁。
接着,消防武警来调查失火原因,晴儿吓得心惊肉跳,一直没回过神来,我过去和他们交谈。
据他们的调查分析,失火的原因有三点,一是厨房的路子火没有熄灭好,二是电路老化短路,三是人为原因,不排除有人恶意纵火。进一步调查,综合分析,前两种的可能性比较大,一来线路确实老化,二来呢,昨晚伙房的厨子贪杯喝了酒,自己也记不清到底有没有弄好炉火了。
消防人员彻底消灭了暗火,又检查了一遍之后,撤离了,我带着学校的教职员工一起清理现场。
此次火灾,虽然损失不大,但是,却都让大家惊魂未定,仓库和厨房紧挨着教学楼,要是火势蔓延了,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教学楼的顶层是教职工宿舍。
我心里直冒冷汗,想责备晴儿管理不善,可是,看到她吓得煞白的小脸,又于心不忍了,就没有数落她。
这时,学校的值班人员告诉我说,他打电话报火警的时候,消防队的消防车已经往这里来了,他们已经在他报警之前接到报警了,说是有人用公用电话报的火警。
我听了,点点头,没大把这话往心里去,看来,是路人发现了火灾,报的警。
我带着大家继续清理现场,不知不觉,天色将亮,我这才发现大家都成了黑脸的包公,身上脸上都是炭黑。
现场清理的基本差不多了,我让大家回去洗澡歇息,自己也觉得累了,和晴儿一起回家,洗了个澡,又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晴儿让我再睡一会,今天还得考试,多睡一会是一会儿。
我也觉得很疲惫,眼皮发涩,就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刚闭上眼睛,我的大哥大响了。
我一把抓起电话:“喂——你好,哪里?”
“请问你是叫江峰吗?”一个陌生的男低音。
“对,我是,请问你是谁?”我说。
“我是南江县人民医院的值班大夫,我姓单,”对方继续说:“你母亲昨晚突发心脏病,正在医院急救室进行抢救请你马上过来”
我一听,脑子嗡的一下,娘突发心脏病!!!!!怎么搞的?!!!爹呢,爹在哪里?
我忙对着电话说:“我爹在不在旁边?让他听电话!”
我的话还没说完,对方已经挂了电话,似乎那边很忙。
晴儿一听,也慌了:“峰哥,咋办?”
我一下气站起来,浑身又来了气力:“晴儿,赶紧走,带上家里的现金和存折,抓紧去南江县医院救娘的命要紧”
“哎——”晴儿忙收拾东西,和我又紧急奔下楼,我打动车子,风驰电掣般直奔南江。
路上,开着车,我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模起电话往家里打,结果一直是没人接。
家里没人。
我又查找114,打给南江县人民医院急诊,找单大夫,接电话的是个护士,说单大夫到急救室去了。南江县人民医院果然有个单大夫,果然在值夜班,果然到抢救室去了。
我不得不信了,疯狂地开车直奔南江,直奔南江人民医院。
到了医院,我和晴儿直奔抢救室,在抢救室门口,正好看见一个大夫走在走廊里,一个护士在喊:“单大夫”
我一听,忙过去,一把拉住单大夫的手:“大夫,你好,我是江峰,我娘咋样了?”
单大夫有些莫名地看着我:“江峰?我不认识你啊,你娘?你娘怎么了?”
我一听,愣了:“你不是单大夫吗,值班大夫?刚从急救室出来?”
“是啊,我是啊,我值班,我刚从急救室出来,一个车祸的小伙子,刚做完手术”单大夫说。
“啊——”我一听,懵了:“你早上是不是给我打电话了呢?不到5点钟的时候”
单大夫摇摇头说:“小伙子,你弄错了吧,我没有打电话,我们这里,有事情通知家属,都是护士的电话,我是大夫,怎么干这活呢?我想,你一定是搞错了,或者是有人弄错了是谁这么恶作剧,开这种玩笑,太过分了”
我一听,这单大夫的声音和电话里那个男低音是不一样,看来真不是他打的电话。
我的脑子继续发懵,却放心了,这么说,一场虚惊,我娘没事。难道真的是有人弄错了,或者是在搞恶作剧?
我看看墙上挂的钟表,时间是早上7点了,倏地闪过一个念头:马尔戈壁,我被耍了,有人在弄鬼耍我,调虎离山今天我还要考试8点进考场
我急了,额头刷地开始冒出了急汗。我必须立刻要往回赶,我知道,除非我飞回去,否则我开车,即使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也要迟到进考场了。
时间不容再有一分一秒耽搁了!!!!
可是,家里的电话为什么没人接,爹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的心又提起来。
我当机立断,让晴儿在县城租了一辆车紧急往老家赶,去看看爹娘,看看为什么电话没人接,我则立刻出来开车往江海赶。
我又风驰电掣地开车往江海疾奔,脑子里乱糟糟的。
走到一半的时候,我接到了晴儿的电话:“峰哥,爹娘在家里没事,很好啊电话没人接,是因为屋子外面的电话线断了”
听说爹娘没事,我放心了,心里的疑团却更大了,电话线偏偏这个时候断了,妈的,太巧了!
我明白今天早上的事情不是恶作剧,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计谋和安排,我中计了!究竟是谁在算计我,我不好确定,虽然我觉得刘飞的嫌疑很大,但是,和我一起竞争的有59个人,生死攸关的利益面前,不认亲爹亲娘的人多的是,也不能就确认是刘飞干的。不过,我对刘飞很怀疑,这次暗算似乎是经过周密策划的,各个环节和步骤都很紧凑慎密,一般人似乎策划不到这么周详紧密。
我忽然又把这事和半夜的火灾联系起来,是不是这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呢?
不过,这会儿时间紧迫,容不得我多想这事,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以最快地速度赶回去,赶到考场,不要耽误了考试。
我边开车边看时间,真希望时间能停滞。
8点45分,我终于赶到了考场。
我气喘吁吁跑到考场门口,却被铁面无私的监考人员挡在了门外:按照考试纪律,迟到30分钟者,一律不准进考场。
我三番五次解释,监考人员就是不同意,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时,我看到龚局长带着考场监督的胸牌从这里经过,这时被我死缠硬磨的监考人员过去请示他,他听了下情况,看了看我的准考证,打量了我几眼,然后对监考人员扔下一句“要严肃监考纪律,不得违反任何人都不能例外!”接着,就背着手走开了。
上午的考试是行政能力测试,下午是申论,如果我上午不能参加考试,下午的申论就是得一百分也无济于事,总分还是上不去,完蛋无疑。
我眼睁睁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额头上的冷汗刷刷往下流,马尔戈壁的,难道我真的完了??难道我还没出师就要被这么终结了???难道老天真的要不成全我江峰???
我一筹莫展,六神无主,陷入了深深的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