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级班子调整在即,江海官场的暗斗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当然,从表面看,是一派风和细雨,一派团结大好的局面,大家都在齐心协力抓经济,一心一意为民服务。
全市“三农”问题工作现场交流会即将在南江县召开,市委书记市长都将亲自出席,参加会议的是各县区委书记县区长和市里相关部委办局的头头。这是市级新班子上任后召开的最大规模最高级别的一次全市大会,无疑,这非常给宋明正面子,也是南江的光荣。宋明正亲自抓会议的筹备,各项工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当然,宋明正没有忘记给我打电话表示由衷的感激,我告诉他稿子能在省级报纸发表,是得益于柳月的帮助,宋明正听了,在电话里沉默了片刻,感慨地叹息了一声。
我不知道宋明正的这一生叹息包含了怎么样的复杂情感,感激?失落?遗憾?惆怅?
在他处于飘摇的时刻,他的老婆王巧玲是一点忙也帮不上他的,而自己的前妻这个时候能伸出援助之手,不会不让他唏嘘。
或许他在懊悔自己和柳月的分手,不然,依照柳月的能力和素质,绝对会是自己在官场上的一个强力助手,一定会将自己推到更高的位置。特别是在他感到孤立无助孤家寡人的时候。
对于这次即将开始的县级班子调整,柳月一直显得很低调,这天,在柳月办公室里,她和我在一起交谈的时候,我问起她有没有打算,她没有回答我,只是淡淡笑了笑。我再追问,她说了一句话:“一切都是天注定”然后就不肯再说关于这事的话。
我虽然对柳月的话不满意,但是也无可奈何,她要是不想说,我再怎么问也是白搭,她的脾气我是知道的。
谈起宋明正的时候,我表现出了乐观的情绪,柳月眼里却流露出深深的隐忧,又说了一句话:“官场世事难料,世间人心难测,希望他能有好运吧”
然后,我和柳月又谈起来报社目前的困境,谈到又陷入困顿的基建项目,柳月沉默了半天,对我说:“目前,是最敏感的时候,你最好要保持沉默,不管是你看得惯的还是看不惯的,学会视而不见,当然,只是在表面视而不见,学会把自己的想法埋在心里,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这个时候,不要去触犯触动任何人,不要去愤世嫉俗参与公开的或者私下的讨论这个世道,不公平的事情多了,不是你我能拯救改变的作为一个自然的个体,我们在很多时候需要随波逐流其实,也只能随波逐流”
柳月的话,听起来似乎对革命的前途有些心灰意冷或者悲观,我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正说着话,杨哥进来了,见我在这里,笑了笑:“江总,来了——”
我忙站起来:“杨部长——”
我这么一称呼,杨哥和柳月都笑了,柳月站起来去关了门,对我说:“公开场合要一板一眼,现在是在我办公室,就不要这么拘束客气了”
我笑了,坐下,说:“杨哥,最近挺忙吧?”
杨哥也坐在我对过,笑着说:“还行吧,一直在熟悉情况,以前一直做组织工作,隔行如隔山,总觉得宣传工作很简单,没想到还很复杂,道道很多,我这个新兵,可是需要向你和柳月学习,你们可要多帮助我啊”
我说:“杨哥,你客气了宣传领导工作,你很快就能适应的”
柳月这时候冒出一句:“我党的官,什么隔行隔山啊,我党培养的干部,都是万能的,党委派你干什么什么就行,没有不行不懂的,说你行你就行,说你不行你也行,还不都是那么回事”
柳月这么一说,杨哥宽容地笑了:“呵呵小柳,也学会发牢骚了”
柳月笑起来:“哪儿敢啊,在你大部长面前,不敢,不敢”
杨哥继续笑着,说:“好了,严肃点,不许拿市委领导开涮!”
杨哥这么一说,我和柳月都笑起来。
笑毕,杨哥说:“下面的各个县区委宣传部,我们都跑了一遍了吧?”
柳月点点头:“嗯除了南江之外,都去了”
杨哥说:“之前不去,有不去的道理,现在呢,我看可以去跑一趟了,去和南江县委宣传部接接头,顺便也看望下宋书记”
我当然明白杨哥这话里的意思,之前市委书记不去,他这个常委是不能不敢去的,他明白这其中的微妙关系。现在即将在南江召开市级大会,他自然知道是可以出动的了。在官场做事,察言观色谨慎小心是第一位的。
柳月点点头,说:“那你自己去,我就不去了吧”
杨哥说:“那怎么行,怎么能临阵逃月兑呢,你得和我一起去”
柳月无奈的点点头:“那好吧,官大一级压死人,听领导的”
我坐在旁边,心里突然有些酸溜溜的。
杨哥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着我:“小江,你时间方便不?要不,你也跟随我同去南江!”
我心里倒是很想,但是,一想起马书记那天批评我的话,不由心里有些沮丧,说:“我很愿意跟你去南江,可是,我得先给马书记请假,他批准了,我才能去!”
杨哥笑了,说:“我看,你不用请假了”
接着,杨哥对柳月说:“你通知啸天,就说我要下去转转,让报社出一名副总编陪同,就说我点名要江峰”
柳月点点头:“好的,马上落实领导指示!”
到底是杨哥有办法,一下子解决了我的难题。
我又想起一个问题,问杨哥:“那什么时候下去呢?”
杨哥说:“我刚才问市委办公室了,全市的那个现场会这周六在南江召开,我们就下周一去吧正好赶在大会后”
我一听,有些为难,说:“杨哥,这个月我值夜班,周一是没有时间的,下午要开编前会,晚上还得看版”
杨哥“哦”了一声,看看柳月,柳月点点头:“是的,他这个月值班,平时是没有时间的,只有白天半天的时间”
杨哥皱皱眉头:“哦那看来你不能去了,我的视察不可能等到下个月你值班结束啊”
我失望地点点头:“嗯”
柳月看了看我,然后对杨哥说:“杨哥,你看这样行不行,把去南江的时间改在周五行吗”
杨哥看着柳月:“为什么?”
我一下子来了精神,抢过柳月的话,说:“周六是出副刊,周末版,没有正报,我周五是不用值班的,一直到周六下午,都是有空的”
一天半的时间,足够陪杨哥转悠了。
柳月点点头,对杨哥说:“是这样要不,就定在下周五?”
杨哥点点头:“哦下周五”
突然,杨哥皱了皱眉头:“下周四我要去省里开会,周五是赶不回来的”
杨哥这么一说,我的心又冷了,杨哥的视察行动,当然是不能因为我个人的事情随意改动的了,不可能再推迟到大下个周五了。话说到这个份上,就已经很给我面子了,我不能太不知好歹。再说,本来杨哥去视察,我就是可有可无的,杨哥带我去,大概是想给我一个安慰,或者是想和我多亲近亲近。无论如何,杨哥是没有必要一定要迁就我的。
柳月一听,不做声了。
杨哥看了看柳月和我,咬咬嘴唇,说:“嗯要不,这样吧,干脆,咱们这个周五去”
我和柳月看着杨哥,柳月说:“这个周五?”
杨哥点点头:“是的,本周五”
柳月说:“可是”
杨哥笑了,说:“你是说那大会吧,没关系,反正大会已经确定在南江召开了,市里的大员都会陆续前后去的,我们提前一天去,没什么事情,再说了,也正好给宋明正预祝一下,预祝大会圆满成功”
杨哥这么一说,我也轻松了,看看柳月,沉吟了一下,点点头:“嗯也好!那就这么定了,我安排办公室通知南江”
杨哥笑呵呵地说:“时间宽裕的话,小江,我还想去你老家去拜访拜访呢,看看咱们江记者成长生活的地方”
我和柳月都笑了。柳月说:“同去,同去!”
事情就这么定了,我跟随杨哥和柳月,周五去南江,赶在全市现场会的前一天到。
我还没有回到报社,柳月给马书记的通知已经早就到了,我在回报社的路上接到了马书记的电话。
“小江,杨部长这周五要下去视察工作,点名让你跟随陪同,估计是想出题目弄什么稿子,正好周五你不用值夜班,就跟他去吧”马书记在电话里说。
“哦好的!”我答应着。
“柳部长通知我的,具体出发时间集合地点行程安排,你和柳部长联系!”马书记说完挂了电话。
我然后一会儿到了报社,正在楼梯上遇到了马书记,马书记问我:“刚才我告诉你杨部长要下去视察的事情,你和柳部长联系了吗?”
我想了想,说:“联系了周五下午1点在市委门口集合,时间安排是2天,周六结束”
马书记点了点头,随意又问了一句:“去哪里?”
“南江!”我知道早晚他都是要知道的,干脆早说。
“哦南江”马书记眼里突然闪过一道警觉的目光,接着就恢复了正常,说:“嗯好,好,去吧”
说着,马书记和我错身而过,直接下楼走了。刘飞跟在马书记身后,冲我笑着点了点头,一起下去。
我站在那里,回身看着马书记的背影,琢磨着他眼里突然闪出的一道警觉目光,直到马书记的车子开动,才转身上楼,去了办公室。
今天是周一,到周五还早,慢慢等吧,不着急。
这段时间,我还是比较忙的,自那次柳月给我指点教导之后,我就在新的工作岗位上找到了忙碌的新内容,打了报告给马书记,马书记很快就批示了同意,然后我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至于我是怎么忙碌的,无关紧要,一笔带过,不做具体叙述,否则有凑字数骗银子之嫌。
下午,我去晴儿学校和晴儿一起吃晚饭,坐在出租车上,我随意往外一撇,在一家路边路边酒店的门口,突然看见了两个人正往里走,一个是杨哥,另一个,竟然是陈静的爸爸,前人事局副局长,现档案局最后一名副局长。陈静的爸爸我认识,开会采访经常遇到,但是说话不多。他给我的印象是一个稳重老成的干练之人,官场气质和杨哥颇为相似。但显然没有杨哥老练,不然,也就不会遭到刘飞老丈人的暗算了。
陈静的爸爸先进去了,杨哥到了门口的时候,随意转身往外看了看,然后扭身快速进了酒店。
这是一家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小酒店,一般官场上公款吃喝的,没有人回来这里。
杨哥和陈静的爸爸怎么在一起?怎么出现在这个小酒店?我颇感意外,这个时间他们来这里,当然是来吃饭的。他们俩竟然单独一起在这里吃饭,有点让我捉模不透。难道他们是有什么秘密的事情在这里商议?
我带着疑惑去了晴儿办公室,和晴儿一起吃饭的时候,说起了这事,晴儿听了之后说:“你说的那家小酒店,是咱们学校东边路口往南大约200米吧?”
我说:“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晴儿说:“杨哥看来喜欢那家酒店的菜,我前段时间路过那里的时候,也看到过杨哥去那里,也是和一个男人”
我说:“那男人什么样子呢?”
晴儿想了想,说:“不到50岁的样子,中等个头,平头,不胖不瘦,带一副宽边黑色眼镜”
我一听,正是陈静的爸爸。
我说:“你什么时间遇到的?”
晴儿又想了想,说:“有一段时间了大概在你考副县级还没考上期间”
我心里一动,不由琢磨起来。
晴儿看着我:“峰哥,怎么了?”
我回过神,说:“没什么”
晴儿说:“没什么不对吧,我怎么看你若有所思的,怎么了,你怎么对杨哥的事情这么上心了?”
我说:“我没上心啊,就是随便问问你啊,你想多了吧”
晴儿努了努嘴巴,说:“峰哥,这以后杨哥可就是你的最高领导了,你以后可要坚决听杨哥的话,坚定不移跟杨哥走,杨哥对你向来是不错的,今后,有他在,你的仕途会更加光明”
晴儿现在讲话变得越来越现实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争辩。
一会儿,晴儿又说:“哎——真奇怪,我一直就琢磨一个事儿”
我说:“什么事儿?”
晴儿说:“峰哥,你说,我们和杨哥从来就无亲无故,有没有什么恩泽,这杨哥咋就对你这么好呢?好的甚至都超过朋友的关系了”
我心里一跳,说:“不知道”
晴儿看着我:“你真不知道?”
我打个饱嗝,说:“或许,是因为脾气相投,性格相仿吧,或者,是因为我属于杨哥喜欢的那类人吧”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杨哥对我的友谊,从一开始就是因为我的小表弟的身份,是因为他对柳月的感情使然,当然,后来,也许是掺杂了各种复杂的情分,但是不管有多少情分,柳月的原因是根本的,没有柳月,杨哥是绝对不会对我这么好的,包括到现在,在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得到柳月的时候,依然对我关怀有加。我对杨哥这一点,是十分敬佩的。
晴儿对我的这个回答显然不大满意,但是,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解释,摇摇头,不再问了。
吃过饭,我回到办公室开始上夜班,心里还在琢磨着下午遇见杨哥和陈副局长的事情。
晴儿晚饭时无意说出的话,让我不由把刘飞老丈人和杨哥还有陈静的爸爸联系起来,龚局长的落马,会不会是和杨哥陈副局长有关系呢?此事的主导,是杨哥呢还是陈副局长?此时,杨哥和陈副局长在一起在一个隐蔽的小饭馆吃饭,是否又在琢磨什么事情呢?
我想了半天,没有想透,但是,心里却强烈怀疑起杨哥和陈副局长来,凭直觉,我觉得此事一定和他们有关,虽然我没有任何证据。或许,我永远都不会找到证据,任何人都不会找到证据。正如柳月所说,龚局长的落马,会是一个永远的谜。
正琢磨着,我听见走廊里有说话的声音,走出来看了下,看到马书记办公室的门开了,马书记正走进去,后面还跟着梅玲和王勇。
梅玲和王勇扭头看见了我,我笑了笑,指了指卫生间,边往那走去。
梅玲扭头直接进去了,王勇脸上带着诡秘的表情冲我笑了下,也进了马书记办公室,接着门就被关死了。
我没有去卫生间,看看走廊里没有其他人,立刻就蹑手蹑脚走了过去,贴紧墙壁行走,慢慢靠近了门缝,将耳朵贴过去,想听里面的动静。
首先听到了梅玲的声音:“动手吧速战速决,快刀斩乱麻,直接解决了算完”
接着,我听到一个压低嗓门的训斥:“小声点”这是马书记的声音。
“是啊,别声张,还有值夜班的老总呢”王勇的声音。
接着,室内的声音就低了起来,我什么也听不到了。
妈的,再商议什么狗屁勾当,还怕人听见。明摆着是看见老子了,在防备老子呢!真不够意思,那么多次都偷听成功,这次竟然就不成全,真**的不仗义!
我心里暗骂着,慢慢沿原路退回,回了办公室。
坐在办公桌前,我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好大一会儿,听见马书记办公室开门的声音,接着是下楼的脚步声。
我出来一看,黑灯瞎火,都**的走光了。
我慢慢回到办公室,琢磨起听到的梅玲的那句话,动手干嘛?速战速决什么?直接解决谁?听这口气,好像是大战前的最后部署和动员,梅玲和王勇是马前卒,马书记是总指挥。
这阵势,让我不禁想起来林彪和叶群还有林立果的联合舰队,在913之前要颠覆毛老人家政权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个寒战。和平时期,他们做不了反革命的勾当,也没那资格和能量,但是,他们确实是密谋要解决一个事情,要动手干一件大事。
这会是什么大事呢?是报社内的还是报社外的呢?我又想的蛋疼,就是没想透。
过了2天,周三,一个消息传来,关于龚局长的,此公问题已经查清,经济问题,不多,25万元,正式移交检察院。25万虽然不多,但是,按照上世纪的法律执行尺度,5万起步,一万一年,足够弄个无期的了。
其实,没有人会相信龚局长的问题只有25万,但是,既然组织上做了结论,那就是正式定论了,任何人也不要再怀疑了,就这么办了。
25万,是要不了命的。龚局长的性命无忧,或许是党和政府对他开恩了,网开一面,放他一马,或许这背后也还有什么秘密交易。
当然,龚局长要想判决从轻,也还有出路,那就是检举揭发,争取在为党和人民的事业奋斗终生的道路上再立新功。但是,我天朝一贯的办案规则,这龚局长能不能有检举的机会,即使有,能检举到哪一级,都还是个问题。只要上面一句话,查到哪一级为止,检察院是不敢抗命的,必须遵守。毕竟,司法不是独立的,是必须要接受同级党委领导的。检察长再牛逼,市委书记一句话让你滚蛋,就得乖乖走人,呆不下去。
我觉得龚局长不傻,他不会放弃自己将功赎罪的机会,说不定,他在纪委侦办阶段,就老有所为了。
龚局长是彻底完了,我不知道我的大哥刘飞如何发落我的大嫂小龚。政治婚姻,就是这样的命运,没办法,小龚要是被休了,那也只能自己认倒霉。谁让自己的老爸不争气呢。
看来,正如杨哥和柳月以前告诉我的,混官场是个高危职业,一不小心遭暗算不说,还说不定哪天就进去了。
就在龚局长正式移交检察机关的第二天,也就是周四,也就是我要和杨哥柳月去南江的前一天,又一个振奋我心的消息传来:江海市前市委副书记兼前人大主任被省纪委于昨夜带走了,宣布“双规”了,据说是得益于龚局长的立功赎罪之举。
这个老色鬼,刚退了二线没几天,还没开始过安稳日子,还没想好怎么继续为党和人民发挥余热,就栽了。
我不由感到很畅快,妈的,老天有眼啊,党委英明啊,这个老色鬼终于要有报应了。
龚局长有福气啊,能被允许揭发检举,虽然只给认定了这一个,但是,也算是可以立功了,能获得党和政府的部分宽大。老色鬼担任副书记期间,分管组织和人事,自然和龚局长关系密切。
当然,我知道,如果要是给予龚局长充分的政策和自由,他或许还能检举揭发出更多更大官职的人来,但是,他肯定是受到限制的,名额有限,能批准给他一个名额,就已经是相当照顾了,他该知足了。
我猜测,龚局长的案子波及的范围,可能就到这里了,不能再继续扩大化,否则,就乱套了。
至于老色鬼是否还有立功赎罪检举揭发的机会,那就不得而知了,如果上面规定他只能谈自己的问题,不许牵扯其他,那他就完蛋了,没机会了。
立功的机会,不是人人都能有的,越往上机会越少。
老色鬼的落网,无疑又是江海政坛的地震,大家带着各种兴奋神秘的表情私下讨论议论着,仿佛过节一般。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老色鬼肯定是上面有得罪的人,不然,龚局长是咬不出来他的,否则,即使咬了,也不会给他认定,等于没咬。
老色鬼是本地土生土长的地头蛇,在本地官场根基很深,但是,在上面,却比起张书记和现任市委书记差远了。
据小道消息,老色鬼的落马,得益于市委书记的暗示。市委书记是外地人,从外地市调来担任市长的,没有分管过组织,现在虽然担任了一把手,但是本地的人马还没有召集齐整,市里的很多中层干部都是老色鬼当组织部长和担任分管组织的副书记时候提拔起来的,现在虽然老色鬼退居二线,但是老干部的余威还是很厉害的,完全可以在幕后继续操纵什么勾当。市委书记虽然大权在握,但是,对于老干部的厉害,他自然是明白的,自然是想借机扳倒他。
对这个消息,我深信不疑,我想起来我工作以后第一次出事,做记者的时候第一次被刘飞暗算出事,就是因为把人大主任和市长写错了排名,市长放到了人大主任前面,惹得老色鬼人大主任大发雷霆,把马书记叫去臭骂,然后我被处分,然后我被调离记者部,然后我被迫进了大山扶贫,在大山度过了从灵魂到炼狱一般的1年时光。那时我就和市里的大多数官员一样,知道了市长和老色鬼之间的微妙关系。市长在市里排名老三,居于人大主任后面,自然心里是不舒服的,人大主任虽然是老二,但是没有实权,更不爽快,两个人之间,自然都心里有隙。老色鬼虽然现在退居二线,但是,仍然会通过他的人马对现政权施加着影响。这自然是市委书记所不能容忍的,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现在市委书记好不容易抓住了这个机会,当然是不会放过的,铲除自己的心月复大患,自然是要毫不留情,来不得半点仁慈。
当然,老色鬼的落马,也可能不仅仅是市委书记一人的功劳,很可能这家伙还有得罪的上面的人,至于得罪的是谁,我现在还不知道。
想起老色鬼对柳月的不怀好意,我心里痛快淋漓,活该,马尔戈壁的,枪毙了你狗日的算了。
第二天,周五,下午1点,我带着爽朗的心情,跟着哥和柳月,杀奔南江而去,去看我刚刚从风雨飘摇中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的宋大哥。
此去,我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让人震惊的事情,不知道江海政坛是否又要来一次七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