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副部长官场博弈:出牌 落月摇情满江树 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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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里最近要开‘两会’,春节后咱们市里开,”杨哥说:“开完‘两会’,市里一些部门的负责人要有所变动,同时,市委个别的主要部门也要进行调整,外地和上面的干部也要有交流下派进来……”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明白杨哥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本来我打算春节前举行一个私人酒宴,请你来作陪的,看来,这酒宴要推迟到春节后举行了……”杨哥继续说:“春节后,我会通知你的……”

我明白了,这酒宴和春节后市里的人事变动有关系,可是,为什么要我来陪呢?

我没想通。

告别杨哥,我和晴儿继续往前散步。

“峰哥,这杨哥是不是就是那市委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杨部长?”晴儿问我。

“是的!”我回答。

“那……这杨哥不就是……不就是柳月的……他……怎么对你……”晴儿显然从兰姐那里知道了杨哥和柳月的事情,瞪眼看着我。

我看看晴儿,知道晴儿脑子里一定有疑问,最大的疑问恐怕是杨哥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一个高高在上的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何以对我这样一个小卒子如此热情关心,还有,柳月和我的那些事,杨哥难道不知道?如果知道,怎么会对我这样好?

“是的,”我平静地看着晴儿:“你猜的对,是他……至于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一言难尽,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现在,你不要这么好奇!”

晴儿显然对我的回答不满意,可是,看到我不容置疑的眼神,也就不再问。

这就是晴儿性格的特点,在我面前,晴儿从不对抗,从不对顶。

看到晴儿温顺的样子,我知道她心里有些不乐,就搂住她的肩膀:“晴儿,今天是腊月几号了?”

“腊月15。”

“嗯……再有7天,咱们就要回家定亲喽,正好是周末,连假都不用请!”

晴儿一下子高兴了,忘掉了刚才的不快,挽着我的胳膊:“是啊,峰哥,咱们这就要定亲了,嘻嘻……我腊月22就放寒假了,更不需要请假!”

“好啊,呵呵,那你就可以在家里多陪陪你爸妈了!”

“可是,我想陪你,在这里陪你,等你放假,然后咱们一起回家……”晴儿说。

“我春节期间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能走,春节值班还不知道报社怎么安排中层值班,春节期间,领导的活动也不少,大年初一要搞团拜……我是主任,要率先垂范,总不能自个儿回家过年,安排普通人员值班吧……”我对晴儿说:“所以,你不用等我,安心在家陪你爸妈,等年30,到俺家,陪俺爹娘过年,等我……我忙完,就赶回去,咱们在家里团聚!”

晴儿听话地点点头:“知道了,领导!”

我满意地拍拍晴儿的脑袋,抚模着晴儿的秀发:“乖,听话是好孩子!”

“哼……”晴儿冲我做个鬼脸,看着江面上溜冰的游人:“峰哥,我想去冰上玩……”

“好的,我带你去!”我拉着晴儿下河,在冰面上慢慢行走。

晴儿在冰面上蹦了蹦:“嗨……真棒,这冰真厚!”

“跟着我走,不要乱跑,这冰上有钓鱼的人砸的冰窟窿,那里的冰层很薄,掉进去就喂江里的鱼了……”我警告道。

听我这么说,晴儿老实了,拉住我的手,蹲下,让我拉着她滑冰。

我干脆到晴儿后面,用力一推她的背,晴儿的身体就滑了出去……

晴儿乐得哈哈大笑,很开心。

看到晴儿开心,我也很开心,就继续逗她玩。

正玩着,身后传来一声脆脆的童音:“大哥哥——”

我回头一看,是妮妮,穿的厚厚的,带着红色的绒帽,像个小面包,正看着我嘻嘻的笑,身后跟着小保姆。

“哎呀——是妮妮啊,”我一把将妮妮抱过来,心里百感交集,亲了亲妮妮粉红的小脸蛋:“妮妮好,就你和小姐姐一起来玩的吗?”

“不,还有爸爸和小妈,”妮妮指指岸边:“他们在哪儿……”

我抬眼看去,宋明正和小妻子果真正在岸边闲聊。

我看着妮妮晶莹剔透的大眼睛,突然想起了柳月的眼神,心中一阵波澜,鼻子有些酸意。

“大哥哥,你最近见我妈妈了吗?”妮妮伸手模着我的鼻子。

“嗯……”我沉吟了一下:“见到了!”

“我妈妈好吗?”妮妮继续用手指模我的鼻子。

听到妮妮的问话,我的鼻子更加酸了,努力挤出一丝笑意:“好,你妈妈很好,妈妈很忙,很想你,有时间,你妈妈会来看望你……”

妮妮张开嘴巴,把一个手指含进嘴里,怔怔地看着我:“可是,大哥哥,我妈妈什么时候能来看我呢?”

我摇摇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发潮的眼睛掉出眼泪:“妮妮,好好孩子,妈妈很快就回来看你的……”

“可是,大哥哥,我好想好想妈妈啊,好想让妈妈搂着我睡觉觉……”妮妮呆呆地看着旁边跟着妈妈玩耍的小朋友,喃喃自语:“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我终于忍不住泪水掉下来。

我猛地转过头,泪水洒落在冰面上,顺势,猛地一擦眼睛,不让妮妮和小保姆看见我的泪水。

正在这时,晴儿走过来,一看妮妮,忙蹲,拉住妮妮的手:“哎呀——这不是妮妮吗?妮妮好,还记得阿姨吗?”

“大姐姐好,我还记得你呀,你和大哥哥一起,很久之前了……”妮妮不叫晴儿阿姨,叫大姐姐。

“嘿嘿……不错,好记性……”晴儿抱着妮妮的脸蛋亲了亲:“妮妮真漂亮啊,跟姐姐玩,好不好?”

“我不和大姐姐玩,我要和小姐姐玩溜冰……”妮妮说着,对我和晴儿挥挥手:“大哥哥大姐姐再见,大哥哥,见了妈妈记得转告她,就说妮妮想妈妈……”

我努力笑着:“好的,妮妮,我会转告的,去玩吧,小心点……”

然后,妮妮就跟小保姆去旁边溜冰去了。

晴儿看着妮妮的身影,问我:“峰哥,这个妮妮,是她的孩子吧……”

“是的,你怎么知道?”我心情有些郁郁,眼神怔怔地看着天空发呆。

“听兰姐说起过,这一年间,兰姐受她委托,来看过妮妮几次……”晴儿轻轻地说:“唉……可怜的孩子,每次见了兰姐都哭着要妈妈,每次兰姐回来都眼圈红红的……”

我仰起脸,咬紧牙根,看着冬日里正午的阳光,不让自己的泪水在晴儿面前掉下来……

正在这时,我听到附近一阵惊慌的叫喊:“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啊!”

我一愣,循着声音望去,看到大约30米处,一个冰窟窿塌了,一顶红色的绒帽浮在水面上。

再一看,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妮妮不见了,小保姆正在旁边声嘶力竭地大叫。

坏了,妮妮落水了!我一个反应就是赶紧救人。

我一弯腰,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直奔冰窟,边跑边月兑下棉衣。

那一刻,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快,救人,这条江没有吞噬柳月,也绝对不能吞噬妮妮!

冲到冰窟前,我直接就跳了进去。

江水刺骨,冰凌扎人。

我屏住呼吸,在水里睁大眼睛,一眼就看到了正一江水冲走的妮妮。

我一把抓住妮妮的衣服,将妮妮顺势紧紧抱住,快速往回游到冰窟处,先将妮妮举出水面,往旁边一推,然后,我攀住冰的边缘,从另一侧爬上来。

上来后,我顾不得几乎被冻晕,忙扑到闭气的妮妮身边,将帅起,就往岸上跑。

晴儿紧跟在我后面跑,抱着我的棉衣。

我快速跑到岸上,一把抓过晴儿手中我的棉衣,铺在草地上,然后月兑掉妮妮被江水浸透的外套,将妮妮包裹进我的棉衣里,看着妮妮紧闭的双眼,急火攻心。

这时,宋明正和小妻子听到喊声,也跑了过来。

小妻子急忙跪在妮妮面前,俯身弯腰,给妮妮做人工呼吸。

我和宋明正还有晴儿以及周围的游人都焦急地等待着。

我的心中不停祈祷,上帝啊,一定不要夺走柳月唯一的亲人的生命,上天啊,发发慈悲吧,没有了妮妮,柳月在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

我眼睛直直地看着宋明正的小妻子在那里做人工呼吸,她是做护士的,懂得急救方法,应该没有问题的。

我不停地安慰自己,丝毫没有感觉到我身上的冰水已经结冰……

过了5分多钟,妮妮突然“哇”一声大哭起来!

我终于松了口气,宋明正松了口气,晴儿松了口气,周围的人都松了口气。

宋明毡忙月兑下自己的棉衣,将妮妮从我的棉衣里换出来,包裹起妮妮,抱着妮妮,紧紧的……

小妻子疲惫地站起来,嘴角露出欣慰的笑。

晴儿捡起地上的棉衣,忙裹在我身上,催我快回去换衣罚

宋明正看着我,眼里充满了无限的感激:“江记者,谢谢你,谢谢你救了妮妮的命,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我这才感觉自己上下牙齿打颤,话都说不顺溜,只知道冲宋明正摆手,使劲挤出几个字:“快……带妮妮回家,别感冒……”

我想努力笑一下,用了用力,没实现,实在是太冷了,我的肌肉被冻僵了。

宋明正和小妻子急忙带着妮妮走了。

我和晴儿也急忙赶回宿舍。

回到宿舍,晴儿急忙扒下我的湿衣服,将我塞进被窝,打开我新买的电热毯,然后,自己月兑了外套,钻进被窝,将热乎乎的身体紧紧贴在我冰冷的身上,为我暖身体……

我努力想推开晴儿,我的身体太冷了,会冻着晴儿的。

晴儿不依,紧紧死死抱着我不动,将脸紧紧贴在我的胸口……

我心里很感动,我相信,为了我,晴儿可以做出任何牺牲,包括生命,可是,我为晴儿能牺牲到什么程度呢?

当我的身体逐渐回暖后,晴儿才放开我,从被窝里钻出来,穿上外套,给我冲感冒冲剂,熬红糖姜茶……

看着晴儿忙碌的身影和焦急紧张的神情,我再次被感动。

看到我喝下感冒冲剂和热乎乎的红糖姜茶,脸色逐渐恢复,嘴唇不再发紫,晴儿的神情才慢慢松弛下来,长长出了一口气:“哎呀——吓死我了,紧张死我了……”

我躺在被窝里,感觉身体全部暖和了过来,对晴儿说:“去,给我找一身内衣,我穿上内衣。”

刚才晴儿把我剥得光光的,我现在什么都没穿。

晴儿好像这才想起我是光光的身子,脸蛋微微一红,一笑,去给我找内衣。

正在这时,屋门被“砰”地推开了,陈静急火火地闯进来,边嚷嚷道:“接到新闻热线说江边有人舍己救人,去了才知道原来这救人英雄是你,才知道被救的孩子是柳姐的……”

说话的同时,陈静看到了晴儿。

“咦——你?”陈静显然是很意外。

“你好!”晴儿礼貌地冲陈静笑笑,手里拿着我准备要穿的内衣。

陈静用敌意的目光看了看晴儿,还有她手里的内衣,鼻子微微哼了一声,径直走到我的床边:“你怎么样了?”

“没事,就是受了一点凉,现在基本没事了!”我对陈静说:“怎么了?采访救人英雄采访到自己家主任头上了?”

“嗯……”陈静看着我扔在地上的湿衣服,看着我的肩膀和胳膊,脸色阴沉。

“不要采访写稿了,一点小事,不值得炫耀,不然,人家会说咱们利用便利,自己吹捧自己……”我说。

“峰哥,你把衣服穿上吧!”晴儿过来,把内衣递给我。

我接过来,在被窝里穿内衣。

“陈姐,请坐吧,我给你倒水!”晴儿和陈静在我住院期间认识,这会晴儿以女主人的身份热情接待陈静。

没想到这刺痛了陈静,陈静鼻子里又哼了一声,白了晴儿一眼,又看看我,突然就跑了出去,将房门重重地关死。

“咦——陈姐怎么回事?好像对我有意见,我没怎么得罪她啊?这一年多不见,脾气大了……”晴儿迷惑不解地对我说。

“你不用理她,她就这样……”我穿好秋衣秋裤,从床上坐起来,伸展了几下筋骨:“很好,暖洋洋……”

晴儿又过来,将额头抵住我的额头,感觉了一会,放心地看着我说:“还好,没有起烧……”

“万幸,幸亏了妮妮的小妈,不然,妮妮可就……”我心有余辜:“咱们不懂人工呼吸急救法,只能抓瞎……”

“那也是先亏了你啊,要不是你把妮妮从冰下面救出来,后果不可想象……”晴儿说:“当时,你一个猛子就扎进冰窟里不见了,我差点晕过去,你要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也不能活了……”

“傻瓜,没有金刚钻,哪能揽这瓷器活?”我笑笑,拉过晴儿手:“再说了,你要是真的爱我,如果我真的光荣了,你应该更好的活着,这才是对我最好的怀念……”

晴儿不再听我说话,扑到我的怀里,将耳朵贴紧我的胸口,动也不动。

一会,我伸手一模晴儿的脸,湿乎乎的,热乎乎的……

周一上班,我刚开完部室例会,大家正在讨论交流,刘飞突然打来内部电话,让我到马书记办公室。

我安排陈静主持大家的学习,急忙去了马书记办公室。

进门一看,宋明正在里面,带着两个人,一人拿着感谢信,一人拿着锦旗。

锦旗上是两行字:寒冰刺骨勇救落水儿童,新闻标兵人品文品俱佳。

无疑,这锦旗和感谢信都是给我的。

见我进来,马书记和宋明正都面带笑容,宋明正站起来,紧紧握住我的手,对马书记说:“啸天书记,感谢你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干部,江记者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啊……”

马书记用欣赏的眼光看着我,对宋明正说:“江峰是报社目前最年轻的中层干部,最近刚提拔的记者部副主任,主持工作……”

“好啊,好啊,这样的年轻人,有作为有能力有前途,值得培养,值得重用……”宋明正依然紧紧握住我的手:“江记者……不,江主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我看着马书记赞赏的表情和宋明正感激的笑脸,用电影电视里的英雄统一的模式,谦虚地说:“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其实,我心里,并不稀罕马书记的欣赏和宋明正的感激,我这么做,只是尽了一个人本能的良心,我想,当时,换了是别人落水,我也会去救的。

同时,救起了妮妮,我的心中仿佛隐隐对柳月有了一丝安慰和交代。

这条大江,同时维系着柳月和妮妮这对母女,也同时牵动着我的心。

虽然宋明正出于我救了妮妮而对我倍加感激,但是,我感觉,我和宋明正能不能做真正的朋友,仍是个未知数。

如果宋明正知道我和柳月的关系,他还会对我这么真诚这么热情吗?

能成为朋友的人,必须具备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两人之间没有工作上的利益冲突,没有感情上的纠葛矛盾,我知道宋明正仍然在爱着柳月,他现在只知道我和柳月的关系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不知道我和柳月的真实情况,如果知道了我和柳月曾经有那种关系,恐怕就是另一种情况。

还有马书记,他对我很器重很重用,如果知道我把他的女人给睡了,恐怕就气炸了,这不是对他威信和权威以及男人尊严的肆无忌惮地挑战吗?虽然梅玲个人生活不检点他一定是知道的,但是,梅玲和其他的高官不清不白,马书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因为梅玲能给他带来利益,带来好处,而我,是他的下属,这是他显然不能接受的。

这就是男人之间的交友和处事规则。

在马书记办公室,在宋明正一再进行感激和赞扬之后,在马书记和宋明正热乎乎地聊了半天其他事情之后,宋明正告辞。

我送宋明正下楼。

出马书记办公室的时候,刘飞偷偷冲我直翘大拇指:“江主任,好样的,救了宋局长的女儿,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遇。”

刘飞一定觉得这又是结识高官认识高官的又一不可多得的机会。

我微笑了下,没说话。

送宋明正到楼下车前,我问宋明正:“宋局长,妮妮还好吗?孩子受了很大的惊吓……”

“还好,回来就住进了医院,我安排保姆在那里专门看护,有些发烧,受了惊吓,在医院住几天,观察一下……孩子半夜老是惊厥,哭闹着找妈妈……”宋明正依旧带着感激的口气看着我,然后又说:“我托人给妮妮她妈妈捎信了,说了妮妮的情况,估计这几天她妈妈要是能抽出空,会来看看妮妮……”

我一听,心跳加速,柳月要回江海看妮妮了!

我的心里一阵波澜,这一年多,恐怕都是杨哥去西京找柳月,柳月没回过江海,这次,为了她的宝贝女儿,她要回来了。

我怔怔地和宋明正握手告别,心神不定地回到办公室。

柳月要是真的回来,我要不要去看看她?她会不会来看看我?毕竟,我们很久不见面了,自从一年前那个悲怆哀伤的寒冬之夜,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这么一想,我又觉得自己有些无理,柳月凭什么来看我,我又凭什么去看她,她来江海,自有杨哥接待,我去看她,遇上杨哥,岂不是自找难看?

下一周,我就要和晴儿定亲了,都已经这样了,我不应该再有任何别的想法。

正在这时,陈静怅怅地进来了,给我送稿子。

我接过稿子,仔细审读,陈静就默默地站在我旁边等着,我示意她坐一下,她也不坐。

等我审完稿,签完字,把稿子递给她,她却并没有离去,看着我:“你那女朋友就是她?这个叫晴儿的就是你的女朋友?”

我平静地看着陈静,点点头:“是的!”

“哼……我真傻,一年前我就应该看出来的,一年前你住院看她对你的眼神和态度我就应该看出来的,”陈静冷笑一声:“我真傻,愣是没看出来,只是觉得不正常,没想到她竟然是我的死对头……去看你,还弄了个什么老三做幌子,脚踩两只船,不是个正经女人……”

“陈静,不要胡说八道,”我有些不高兴了:“你知道什么,净胡诌八扯,我早就告诉你,我有女朋友,你就是不听……”

“我就是不听,就不听!”陈静咬紧牙根,嗓门低吼:“我说说她,你就受不了了,骂我胡说八道,骂我胡诌八扯,你倒是很疼她啊,很偏袒她啊,哼……”

说完,陈静不听我解释,扭身就出去了。

我坐在那里,苦笑。

陈静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不能被我拖累了。我想。

我知道陈静人不坏,但是,女人,一旦牵扯到私情,那是毫不含糊,毫不退让的。

包括晴儿。

晴儿现在在我跟前一个劲说柳月不错,说柳月很苦,很不容易,甚至提出要和我去看望柳月,那是因为她知道柳月现在有一个杨哥,知道我和柳月已经不可能再有什么事情,如果柳月和杨哥没那事,如果柳月仍然是孑然一身,我相信晴儿是绝对不会对柳月没有防范,没有戒备的,更不会提出要和她做朋友,甚至带着我去看望她的。

爱情,就是具有排他性,这是客观存在的现实。

我不想因为自己而耽误了陈静,如此大好年华的一个女孩,要人有人,要家庭有家庭,要知识有知识,要工作有工作,要地位有地位,何愁找不到如意郎君呢?

我觉得痴情的女人都有一个特点,容易在一棵树上吊死,一旦认准了死理,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何止是女人,痴情的男人不也是如此吗?我不由地想起了自己,想起了杨哥。

本来我打算安排陈静去参加市人大常委会会议的,看陈静有点闹情绪,也就算了,不能带着情绪去工作。

又一想,记者部的记者都让我派出去了,那就只好我自己亲自出马了。

我直接去了江海宾馆,去采访人大常委会会议。

此次会议很短,只有半天,主要议程就是安排确定春节后召开人代会的事宜。

会议结束后,人大办公室留下采访的纫新闻单位的记者一起吃饭,江海日报、电视台和广播电台。

人大办公室秘书科的工作人员和我们一桌。

席间,人大秘书长陪同人大主任到我们这桌来敬酒,大家都站起来,端着酒杯。

干杯前,工作人员向领导介绍我们3位记者,介绍到我时:“这位是江海日报社记者部主任江峰……”

我看到,人大主任和秘书长都投过来关注的目光,人大主任用高深莫测的眼神特地看了我几眼,嘴角仍然挂着永恒的微笑。

秘书长皱了皱眉头,随后看着我:“小江,你不是下去扶贫了吗?”

“我刚扶贫回来,单位临时调整,把我提前抽回来的……”我硬着头皮回答,心里想,坏事了,这两个老家伙还记得一年前的事情,还记得我的名字,我发配下去,回来竟然又提拔了,这下,马书记说不定又要挨骂了。

我的心里不由很忐旎安,人大虽然大家都知道他们是虚摆设,是空架子,但是,这里的领导可基本都是从实职领导过度过来的,都是担任过市里的高官的的,影响和威力还是有的,特别是这个人大主任,是马书记的老首长,老宣传部长,再加上到了人大,本身实际的事情就不多,架空感会让让他们更加敏感于对他们的一丝一毫的不尊和不敬,敏感于对他们所谓权威的丝毫挑战。

我知道,人大主任虽然在笑着,但是,那笑基本就可以忽略不计,大领导的面部表情永远都是一个模式,像我这样的小人物,根本就不可能揣摩到他们心里到底是想的什么。

这就是大人物和小人物的差距,也是我这等小人物的悲哀。

人大主任听我这么说,仍然是微笑着颔首,仿佛他以前根本就不认识我,这是初次知道我。

秘书长“哦”了一声,微微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和人大主任一起举杯。

此事可大可小,不可忽视,第二天一上班,安排完当天的采访任务,我直接去了马书记办公室,把此事详细给马书记汇报了一下。

马书记静静地抽着烟,坐在宽大的老板桌后面,静静地听我说完。

然后,马书记沉思了一下,突然笑了:“小江,你成熟了,会办事了,呵呵……这事你能知道提前给我汇报了,我心里有数了……”

看到马书记笑呵呵的样子,我心里有些放松了。

“事情过去1年多了,我们的政策是允许同志们犯错误,也要允许改正错误嘛,你接手记者部这段时间,干得不错,记者部出现了新面貌,我好像又看到了柳月时期的记者部,成绩是最好的说明,这事,我知道了,不页思想包袱,好好干你的工作就是了,你是我管理的干部,你出了事情,我顶着,你只对我负责,我对上负责,年前,我还要去走访老领导,我会给他做出圆满的解释的……”马书记轻松地说着。

我心里彻底放松了:“谢谢马书记。”

“不要说谢谢我,你做出了成绩,是为我争光,是对我的工作的支持,我的成绩是建立在你们辛勤工作的基础上的,是你们的一点一滴才汇聚成我的业绩,要说谢,我得感谢你才是……”马书记宽厚地说道。

我有些感动,多好的领导啊,如此大度,如此通情达理:“哪里啊,马书记,没有你给我这个机会,给我这个岗位,我哪里能做出这些工作呢?总归,还是要感谢你……”

马书记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抽了一口烟,接着说:“这次报社提拔的一个正科,一个副科,去市委组织部备案,因梧制的关系,只能批一个,市委组织部的杨部长征求我的意见,审批了你的副科,杨部长不错,对你印象很好,我一提议,他就通过了……”

我再次对马书记表示了诚挚的感激之情。

“还有,春节后,市里要举办一个中青年干部理论学习班,选派优秀的副科级或者科级的青年干部去市委党校进行政治思想素质的再提高,为期3个月,我们单位分了一个名额,我打算让你去……”马书记继续缓缓地说道。

我一听,很敏感,这种学习班,说白了就是培养领导干部后备人才的,能进这个班学习,基本就等于被列入下一步提拔重用的名单了。

“感谢马书记培养栽培,我一定好好学习,不辜负马书记的期望。”

“只是,你们记者部现在只有你负责,你这一走,没人管理记者部了,”马书记接着说:“我想,你去学习后,记者部需要临时指派一名负责人,没有职务,没有级别,临时负责,这个人,需要业务娴熟,政治素质高,人缘好,能服众,你看,谁合适?”

陈静,我脑子里立马冒出陈静的名字。

但是,我没有马上说出来,装作思考的样子。

我知道,这个临时负责人,其实就是下一步要提拔的人选,就是我下一步的助手。

按照市级机关部室负责人配备的规定,我们部室加上我共8个人,可以配一正两副,也就是说,可以配一个主任,两个副主任。

如果陈静被指定为临时负责人,下一步,她就可以被提拔为副主任。

我装作深思熟虑的样子,过了一会,对马书记说:“记者部的老记者现在有4个人,从现有人员当中,从为人处世和业务熟练程度看,从个人人品和政治思想素质看,从综合处理事情的能力看,从对全局的掌控程度看,我觉得,陈静比较合适,这个同志工作认真负责,敬业勤奋,猾上进,团结同事,人缘也好,和其他部室的同事处理关系也不错……我提议陈静临时负责,请马书记定夺……”

“嗯……”马书记点点头,拿起笔,在自己办公桌的台历上写了几个字,然后说:“我会考虑你的意见,回头这事,我再和张总编商议一下……这事,先不要对外说……”

“是!”我点点头。

“你们记者部是报社的门面,是报社对外最重要的窗口,也是我对外打交道的最大本钱,你可一定要给我抓好了,即使你去市委党校学习,即使指定了临时负责人,你也要给我两头跑,白天学习,晚上回来检查督促好记者部的工作,千万不可出漏子,咱们党报,不出事便罢,出了事,就是大事……”

我郑重地点头答应。

“咱们报社面临着大发展的机遇,各项基础设施建设全面开花,正呈现欣欣向荣的大好局面,办公自动化陆续展开,你们记者部,是我在党委会上提出首要要加强的部室,要优先给你们配报社最好的办公用品,配最好的办公电脑,配最好的采访机器,在车辆交通差旅资金等方面,都要优先考虑……”马书记继续说道:“先从告别纸和笔开始,现在你们记者部的电脑一个是不全,还有一大半的记者在用笔写稿,春节后,从编采部门开始,全部告别纸和笔,你们记者部的电脑要更换最新配置的电脑,还有打印机,这事,我已经安排刘飞了……”

“哦……感谢马书记对记者部工作的重视!”我忙说道,心里去暗暗思忖,换了新电脑,那我岂不是用不成柳月的电脑了?

一时,我的心里突然空荡荡的。

按我自己的想法,我宁可不要新电脑,只要能给我保留柳月用过的这台旧电脑。

我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何种情愫,如此执着地眷恋着柳月用过的东西,或许,是因为那过去的一切,是如此的难以忘怀,是如此深刻地镌刻在我永恒的内心。

我知道,春节后我去市委党校参加中青年干部学习班,那时,刘飞必定会气疯,因为他就会知道,在马书记眼里,我的位置好像比他重要,至少暂时比他重要。

还有,我不知道现在梅玲和刘飞知道不知道我的副科级被组织部备案而刘飞的正科级要等下一批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如果梅玲和刘飞知道了会作何想法?

其实,很多事情,包括我自己的事情,并不是以我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在官场这个汪洋大海中,个人只是一叶小舟,在惊涛骇浪中随波逐流,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风浪打翻,或者被水里的暗礁搁浅,甚至触礁沉没。

官场是一条船,从政是一条船,上了这条船,只能往前走,没有退路。

而且,我也不想退,我祖祖辈辈家里是农民,好不容易出了我这么一棵蒿子,我干嘛不做的更好,干嘛不去光宗耀祖,干嘛不去改变老江家今后后代的命运呢?

我没有理由退缩。

不但不能退缩,我还要更加猾主动去拼搏,去争取,去前行,去得到一切我应该得到的东西。

什么是我应该得到的东西?只要是我努力能得到的,都是应该属于我的。我这样想到。

除了上天带来的机遇和赐予,只有主动出击,不然,只能坐以葱。

这个时候,我觉得自己最需要唱响的就是国际歌: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一切要靠自己……

我觉得自己仿佛成了官场搏杀的一头小斗牛,充满了热血和**,为着一个看不到的目标和方向,埋头往前拱。

能拱到什么地步,我也不知道。

转眼一周过去了,这一周,我没有等到柳月来看我,也不知道柳月是否回了江海来看妮妮。

又到周末,腊月22,我和晴儿结伴回家,定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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