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送柳月回去,然后回了办公室。
陈静正在看稿子,见到我进来:“BB机拿回来了?”
我点点头:“嗯”
“给了多少酬金?”
“木有给,这个师傅怎么给也不要!”
“哦好人呐,”陈静显然有些意外:“是不是你给少了?人家没看上眼呢?你给了几毛钱?”
“5000毛!”
“哦500毛就是500块,那不少啊,”陈静摇摇头:“这年头,还真有这样的好人啊,难得,难得,我看,写祈扬稿,在报纸上发一下,宣传宣传”
“不用了,我去体验蹬三轮车去,明天我和他一起拉三轮车!”
“好啊,好啊,”陈静拍拍手:“行,明天,我拉着我女乃女乃逛江海城,包了,就包你的车!哈哈”
“你别给我捣乱,扰乱我正常工作秩序!”我瞪了陈静一眼。
“嘻嘻来,拿来!”陈静向我伸出手。
“什么拿来?干嘛?”我瞪眼看着陈静。
“还有什么?你的小**啊!”陈静笑嘻嘻的:“我帮你检查下,看损坏了没有!”
我狞笑了下:“算了,谢谢你的好意,免了!”
“不能免,拿来,我看看!”陈静语气重了些。
“我说免了就是免了,不能看!”我斩钉截铁。
“我要看嘛——”陈静的语气突然又软了,站起来,拉着我的胳膊模仿着晴儿的说话腔调:“峰哥,俺要看看嘛,看看嘛”、
“不许胡闹!”我推开陈静:“这是办公室,成什么体统!”
“哼哈哈”陈静笑起来:“老大,你的哪个什么所谓的晴儿说话可真酸啊,什么‘峰哥’”
“与你何干?!”我气哼哼地看着陈静:“我就喜欢听呢,我愿意听呢!”
“哼——与我何干?!”陈静生气了:“你想找事,是不是?”
我刚要说话,有人敲门。
陈静气鼓鼓地去开门,一拉开门,我帖了晴儿的声音:“陈主任,你好!”
“干嘛的?找谁?”陈静堵在门口,声音气鼓鼓地。
“峰哥——”晴儿被陈静堵在门口进不来,急了,喊我。
我站起来,走过去,拉开陈静,让晴儿进来:“晴儿,你怎么来了?”
“是啊,晴儿,你怎么来了?这是办公重地,闲人免进,知道吗?”陈静在旁边的态度很不友好。
晴儿撅着嘴巴瞪了一眼陈静,不理她,然后看着我:“我今天没事,就来了我忘记带宿舍钥匙了!”
我忙掏出钥匙递给晴儿。
“那我先回去了!”晴儿对我说了句,然后扭身出去,临出门前,突然转身,冲陈静做了个鬼脸,接着重重地“哼”了一声,走了。
看见晴儿竟然冲陈静做鬼脸,我忍不住乐了,晴儿好像没把陈静当一回事。
“这鬼丫头,竟然还冲我做鬼脸哟——”陈静咋呼了一声:“小屁孩,不懂礼貌,不知道尊重大人,你怎么管教的?回头我替你管教管教她”
我刚要说话,桌子上的电话又响了,这回是陈静去接的:“喂——你好,江海日报记者部,我是陈静”
接着,我看见陈静的神色笑起来:“啊哈是三老板啊,干嘛啊,找我们江主任啊,他在外面啊,要我去给你喊啊,行啊,不过,你得先叫一声‘姐’叫不叫?”
我站在旁边,一听,又乐了,这个陈静,逮着谁谁倒霉,老三这下又到她手里了。
“叫不叫什么,你敢叫我死丫头,胆大包天,天大包胆哼我数三声,三声之后,不叫我就挂电话”陈静威胁老三:“一二哎——这就对了嘛,早叫不就行了,真乖,三弟,这个姐姐叫的甜呶好了,三弟,你找你五弟说话吧,对了,我告诉你,他其实一直没出去,就站在这里看我逗你玩呢”
说完,陈静恶作剧地笑着,把电话筒递给我,跑出去了。
我接过电话,笑得直不起腰:“哈哈老三,被丫头片子制着了”
“我靠,你这个鸟主任是怎么管你的人的,丫的,硬制着我叫姐姐,”老三在电话里冲我咆哮着:“今晚我活剥了你”
“哈哈说,打电话什么事!”我说。
“我陪老大回老家回来了,今晚我约了咱们寝室的几个哥儿们,一起给老大乐呵乐呵,我安排好了,晚上下班后到我公司对过的海鲜楼,你带着晴儿来吧,老大还念叨说好久没见晴儿了要不要我去学校接她?”
“哦不用,晴儿刚才来了,下班后我带她过去!”我说。
我们寝室的几个哥儿们和晴儿都熟悉,以前聚会的时候晴儿就经常参加,都没当外人。
下班后,我带着晴儿去了海鲜楼,见到了寝室的哥儿们,从老大到老六都来了,齐了!
哥儿们相见,分外亲热,都热烈拥抱粗俗地骂着习惯用语打招呼。
晴儿乐呵呵地坐在旁边看找我们笑,她仿佛把下午陈静给她造成的不快忘记了,到现在为止,一直没有和我提这事。
要是往常,晴儿一准得说个不停,委屈地不得了,需要我反复安慰,可是,现在,晴儿却不提了,就像没这事一样。
酒菜上齐之后,哥儿们就开始了狂野的拼酒和大侃,纵情喝酒,纵情欢叫,纵情高谈。
晴儿呢,成了服务员,来回倒酒倒水。
哥儿们也没把晴儿当外人,动不动就举起酒杯或水杯:“晴儿,倒酒!”“晴儿,上茶!”
晴儿乐呵呵地来回忙着,任劳任怨。
大家喝得差不多了,话越来越多,感情也越来越浓厚。
老大拍着我的肩膀:“老五,你很幸福,也很幸运,能找到晴儿这么个媳妇!我**看见你就想揍你,知道为什么吗眼红啊,羡慕啊,我怎么就遇不到晴儿这么好的女人呢?”
晴儿坐在我身边,小鸟依人地拉着我的胳膊,靠着我的身体,看着老大笑:“老大,你在广州,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啊!”
“你不知道啊晴儿,南方的女人太开放了,女人好找,可是,纯洁的女人不好找啊,都**的见面1小时能上床的主儿,这样的女人,能做老婆吗?”
“你可不能这样说,老大,不能一棍子一打一大片,南方的好女人多了呢”晴儿说。
“是啊,南方的女人其实很好的!”我说着,脑子里浮现出柳月。
老三看了看我,喷出一口浓烟。
晴儿被呛着了,开门出去逃避烟毒。
这时,老三看着老大:“老大,那天晚上你说的那个姐弟恋的事情,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老大看着老三:“老三,你个鸟人,这几天净想着姐弟恋了,你**的是不是想搞姐弟恋啊,我可提醒你,千万搞不得,你看老五多好,和晴儿这姐弟恋啊,就是一条不归路”
“什么意思?”老三血红的眼睛看着老大。
“那一对姐弟恋,在我的极力劝阻下,在那女的家人的极力阻挠下,最后没有成那女人最后回绝了那男孩,”老大狠狠吸了口烟:“但是,代价太惨重了,那男孩真的自杀了,在广州最高的楼顶喊着那女的名字跳了下来,都摔成肉饼了,手里还攥着那女人的照片”
我的呼吸停滞了,瞪着老大。
老三也呆了,看着老大,烟头烧着了手也没觉察。
“唉”老大叹息一声:“我**的后来2个月几乎夜夜做恶梦,梦见这个男孩向我索命,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在帮助他们还是在破坏他们,我最后,很自责,毕竟,如果没有我,或许这个男孩就不会自杀,这是花一样的青春啊”
“这个男孩不是死在你的手里,是死在世俗的手里”我喃喃地说。
老五将手里的烟头狠狠地摁进烟灰缸,眼珠子更红了。
老大倒满一杯酒:“来,老三,老五,我敬你们俩一杯,哥儿们好好生活,好好沿着正常的世俗以内的轨道生活下去,世俗是一把看不见的刀,杀人不见血的刀,我们每个人,都在其中生活着,都无法去冲破和抗争”
我和老三举杯一饮而尽。
我的心里很压抑和郁闷。
可怕的世俗!
一直都爱说“寂寞太可怕了”那样的话,如今才发现,世俗比寂寞更可怕。如果说爱情是毒,那么世俗就是毒瘾,有时候,世俗想让人误入歧途,不是贪慕虚荣,不是好奇心蠢蠢欲动,不是年轻气盛。怪谁呢?要怪,只能怪**果的现实,只能怪我们原本就活在这个俗气的世界里。世间的人,有的知道世俗而厌恶世俗,就走向超凡月兑俗;有的深谙世俗而走火入魔,变得市侩;有的明知世俗而甘愿世俗,安分世俗没有底蕴而与世俗格格不入的愤世嫉俗者,是狂妄自大;有着高深修养和学识的人超凡月兑俗,是高人或君子;明知世俗而甘于世俗安分世俗的人,也许是凡夫俗子那一天,那一个为了那段真心满溢的爱情故事而奋不顾身的男孩,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被世俗了世俗,带走了他的真心,带走了他的奋不顾身,也带着他幼女敕的青春,敌不过似水流年的日子,一去不复返我郁闷地几乎要发狂,只有用酒精不断麻醉自己。
那晚,哥儿们都喝醉了,包括我。
晴儿搀扶着我回到宿舍,我昏头昏脑睡着的时候,还不忘提醒晴儿:“明早我6点要出去采访!”
然后,我的脑袋仿佛被人用锤子敲击了一下,接着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我在睡梦中被晴儿摇醒,告诉我5点半了。
我一个激灵,一骨碌爬起来,直奔西门外的路口和柳师傅会合。
当我赶到时,正好六点,柳师傅已经到了,身边有两辆脚蹬拉客的三轮车,我知道其中一辆是给我准备的。
直到这一刻,我脑子里从没有想到过,这位柳建国师傅会和柳月有什么牵扯。
“这个小树林是三轮车夫集合点,大家休憩的地方!”柳建国冲我笑笑,指了指那辆三轮车:“这辆车是你的,今天,你就和它做伴了你的新闻稿就靠它来给你出了,去吧!”
我接过车把,看着柳建国,又些茫然:“柳师傅,这就开始了?”
“是的,怎么?还需要一个隆重的仪式?”柳建国微笑了下:“人生的每一步不都是在无意中开启的吗,每一个时段都是起点”
我不由看了两眼柳建国,一个三轮车夫讲出这句话,让我刮目相看。
“我我去哪儿拉客啊?”我说:“要不,我跟着你后面跑!”
“跟在我后面,你永远也拉不到客人的,路,总是要靠自己去走的,跟在别人后面永远也走不出自己的路,只能吃别人剩下的”柳建国又说。
我看着柳建国,这个比我大几岁的三路车夫,如果不是在这个场合,我做梦也不会把他和三轮车夫联系起来。
当时,我就断定,这个柳建国不是我想象中的三轮车夫,这个人一定是有故事的人。我立刻改变主意,决定延长体验第一线的时间。
“去吧,自己去跑,去招揽客人,骑车注意安全,注意不要闯红灯,”柳建国冲我挥挥手:“中午午饭时候在这里会合,晚上在这里交车!”
说着,柳建国就骑上三轮车,摇摇晃晃地走了。
很快,柳建国的三路车就融入了城市川流不息的车流里。
我戴上太阳帽,穿上黄马甲,骑上三轮车,带着几分茫然和好奇,还有兴奋和迷惘,加入到清晨的车水马龙里。
我的三轮车体验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走了大约两公里,我终于等来了我人生中的第一次乘客,一位老婆婆和老大爷拦车要去发电厂宿舍。
老婆婆问车费,我说要3元。
老婆婆和老大爷连说便宜,满意地上了车。
去发电厂宿舍的路上,经过一座桥比较陡,我蹬得很吃力,老婆婆对我讲,他们先下来自己走,等过了桥再乘。
说句心里话,我是第一次踏这条路,被他们讲得心里暖暖的,我没让他们下车,就憋足劲冲上桥,同时对他们说:“要坐稳了!”
他们就讲小伙子蹬三轮的确实不容易。
我笑着回答:“比起您们在旧社会的生活,我是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踏三轮车是我热爱的工作,等到退休年龄时我可以享受国家退休政策的,生活一定会一天更比一天好!”
一路上我们边说边聊,很快就到了电厂宿舍,他们付给我伍元钱,并且坚持不让我找零钱,就如同我付给柳建国5元钱一样。
拿着这5元钱,我连声向老婆婆和老大爷道谢,然后郑重地将钱放进口袋。
从电厂宿舍区回来,在十字路口刚好徘徊着一位外国老头举手对我打招呼,我心想这位外国老头孤身一人向我打招呼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我便停下来回答OK,他示意要乘三轮车。
当时我犯难着想读书时学英语的情景,如果他说的是英语也许我还能对上几句,但问题他明明说的是俄语,如果我马上掉头走的话,显得很不礼貌。
我从衣袋里掏出纸和笔让他画,他就简单地画了一辆大挖掘机,我立即明白他是重型机械厂的外国专家。而后我就往郊区方向把他送到重型机械厂门口。到了后,这位外国老头却要我跟他进去拿钱,我只好把三轮车锁在门岗旁,和他一起步行到了厂区里面的一个办公室,里面还有几个老外,他向其他老外拿了拾圆美元,不是卢布,还打岿箱让我挑选饮料。
我心里直乐,忙摇头,他们好客地把饮料塞到了我手中,出于礼貌我就拿了一听小的雪碧,找给他80元人民币,但是我是按按美元兑换人民币的比率1:9给弄的,估计是我赚了。
在回来的路上心里美滋滋的,心想虽然我们彼此语言不通,但我通过他给出的简单图示却能领会到跨国界的意思,作为活地图把他带到了目的地,这也是一个不小的“奇迹”吧。这张拾圆面值的美元我至今还保存着,我觉得它的价值远远超过其面值,应该好好珍藏,留作永远的纪念。
做人、做事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在我上午踏三轮车期间也遇到不太开心的事情。
记得接近中午,在解放桥车站走过来一个男的,30岁左右,平头,看样子是等不到汽车,问我到南门多少钱?我说三元。他上了车。到了后,他掏出一元钱给我。
我说:“大哥,讲好是三元,为什么只给我一元呢?”
他凶狠狠地说:“坐公共汽车不是一元钱吗?要就拿去,不要就一分钱也不给!”
我心里一火,随即又压住,笑着说:“哥儿们,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我们踏三轮车是自己的工作,是自己的劳动辛苦所得,一脚不用力,就不可能有寸步的前进,做人要有基本素质和修养,人如果丧失了应有的人品与修养,再有钱又有什么用呢?我觉得你不会缺这2元钱吧?”
“妈的,你个臭蹬三轮车的,教训起老子来了!再啰嗦,老子把你车给砸烂了!”那平头男人一下子恼羞成怒,变了脸,把一元钱摔到我的脸上:“你是个什么玩意儿,下三滥,还敢和我称哥们,老子大小也是给女人拉皮条的,比你这等腌臜货乡巴佬强多了,不是一个档次!”
我心里一阵悲哀,唉,人为什么总是要欺负弱势群体呢,这个社会分为三六九等,不同等级的人在被上一级蔑视的同时却又在欺侮低于自己的那等人,这真是做人的悲剧!
我低头,默默地看着地上的一元钱,然后抬头看着平头,平静地说:“把钱捡起来,再加上2元,给我3元!”
“操——我给你3元?!给你三拳还差不多!老子今天废了你个狗日的臭拉三轮的!”平头突然挥拳向我打来。
我早有准备,迅速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然后一用力,他的手被我牢牢攥住,不能动弹。
“操——狗日的,还挺有劲啊!”平头又抬脚猛地向我踢来。
我一下子火了,这狗娘养的也太欺负人了,要是真踢坏了我下面,我岂不是成了废人了?
我心中恼恨这平头的霸道和无礼狠毒,抓住他手腕的手猛地一转,膝盖猛地一顶,平头被我直接翻转身扭住,同时膝盖顶住他的腰部,然后我一用力松手,膝盖用力,平头立刻扑到地上,来了个狗吃屎。
平头恼了,爬起来,脸上都是土,模起一块石头照我头就打过来,我急忙闪身躲过,他就追我,我和他围着车子转悠。
他看够不到我,用石头照我头扔过来,我一蹲,石头从我头顶飞过,吓了我一身冷汗。
这一石头要是打着我的脑袋,我立刻就开花了。如果今天不是我,是另一个三轮车车夫,拿他就倒霉了。还有,这个平头看来欺负三轮车车夫肯定不是第一次了,一定是习惯了。
想到这里,我彻底恼了,站起来,直接窜过去,狠狠一个飞腿就踹上去,平头立刻就捂着肚子蹲下了,我一个直拳又用力跟上去,平头脸上立刻就开了花,躺倒在地上,抱着头嚎叫。
“妈的,狗眼看人低,你狗日的以为你是多高贵的人啊?!”我边揍他边骂道:“老子拉三轮车,靠自己本事挣钱吃饭,比你做这营生光明正大干净多了你再不老实,老子砸断你的狗腿你信不信”
平头吓坏了,被打的只有招架之力。
这时周围有不少看热闹的,我一看,不能太招摇了,惹来麻烦,就对平头说:“快给老子车钱!”
这个时候我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车钱。
平头老老实实掏出5元钱递给我:“兄弟,不用找了,别打我了,我服了!”
“妈的,给你两元!记住,好好做人,别狗眼看人低!”我说着找给他两元钱,担心有打110报警的,引来警察,急忙蹬车离去,去了集合点,去吃午饭。
看看时间,一个上午,我蹬了6个小时的三轮车,赚了人民币加外汇折合起来大约20元。
这会,突然感觉累得不行,饿得不行,浑身都是汗水,和衣服黏在一起,身上散发出臭烘烘的味道。
柳建国正在集合点等我,那里已经汇集了不少三轮车,都在吃饭。
见我回来,柳建国才放心了:“来,吃饭。”
说着,递给我一个盒饭。
我接过来:“这个盒饭几块?”
“三块!”刘建国说,边自个儿打开吃起来。
我忙模出3元钱给柳建国,他推辞了半天,还是收下了。
我急不可耐打开盒饭,狼吞虎咽吃起来。
我吃着这个三元钱的盒饭,感觉特别香,多年以后,想起这顿饭,我都仍然感觉香地不行。
吃过饭,车夫们有的聚在一起打扑克,有的躺在车上打盹,柳建国则捧着一本书再看,坐在树荫下,嘴唇轻轻蠕动着。
我凑过去,一看,大吃一惊,竟然是英语书。
“你——你学英语?”我结结巴巴地看着柳建国。
我愈发肯定,这个柳建国不是一般人物,他绝对不是一般的三轮车夫。
柳建国是谁?他到底是干什么的?我的心里涌起强烈的疑团,难道他也是像我这般来体验生活的?
刘建国冲我笑了下,脸有些红,不好意思地说:“是的,我英语基础太差,得勤学习,不然考试够了关!”
“考试?什么考试?”我又问。
“自学考试!”柳建国看着我说。
“哦你参加自学考试了?考什么学历的?”我来了兴趣,我没有想到柳建国还是好学的人。
“我是考大专的,其他课程都过了,就还有英语没过,”柳建国说:“我以前没正儿八经学过英语,基础太差了”
“哦学英语啊,关键是大声朗读背诵课文,课文背熟了,语法和发音就都掌握了,”我说:“我估计你们考试的试题主要还是阅读理解占主要分数”
“是的,是的!”柳建国认真地听着,认真地说,边用手轻轻地揉着太阳穴。
“柳师傅,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我看你不像农村出来的吧?你成家了吗?”我好奇地问柳建国。
柳建国看着我笑了笑:“江记者,别对我个人感兴趣,问别的,我会回答你,可是,我不喜欢别人问我的个人隐私,对不起,我无可奉告!”
我吃了闭门福
于是,我暂时把疑问放到了肚子里,和柳建国聊起了其他的事情。
谈起三轮车夫这个社会底层人群的情况,柳建国倒是滔滔不绝,我从他那里了解了一些情况。
“回头,收工后,这些人,你都可以和他们聊的,这些人,都很有故事!每个人的故事就是人生舞台的一出悲喜剧”柳建国指指周围的同行。
我点了点头,心里对柳建国的好奇心却更大了。
从那一刻起,在我体验三路车夫生活的同时,我开始对柳建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我的这次体验生活和对柳建国的兴趣,直接导致了另一个重大事件的发生,这事件,以及这事件之后若干年发生的事情,一辈子深深镌刻在我和柳月伤痕累累、饱经苦难的心里,永世难忘,无法磨灭。
在随后的几天里,我连续和这帮三轮车夫朋友在一起厮混,通过柳建国的介绍,和他们交朋友,听他们倾诉着自己的酸甜苦辣,同时,也初步了解了江海市出租车的现状。
据我的了解,江海市的人力三轮车大多集中在新华书店、步行街、市妇幼保健院门口和西路一带,因为这些地方坐车的客人较多。从事这一行业的大多数是下面县里的农村人,其中也不乏本地下岗工人。他们没有其它技术,只有出卖劳动力,风里来雨里去,为养家糊口艰难地奔波着。
柳建国告诉我,随着公交车班次和出租车数量的与日俱增,加上机动三轮车也参与角逐,人力三轮车夫的生意越来越难做。我随机采访了30位市民,其中21位表示比较喜欢坐的士。
此外,我采访发现,不少三轮车夫都会遇到一些不讲理的乘客,有些是醉汉,有些人瞎指路,还有些人少给钱,但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今年51岁的裴师傅,已在江海踩了5年的人力三轮车了。他告诉我:“刚来江海时生意比较冷清,一天下来赚不了多少钱,仅够维持生计;有时会遇到一些人喝醉酒坐霸王车,他们不给钱我也没办法,只能忍气吞声;有些地方的人还会赶我们走,不许我们在那里等客。骑三轮车是为了维持生计,最怕遇到不讲理的乘客,但是真遇上了也无可奈何,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
采访中,我发现并感觉到,这群每天起早贪黑、自己动手解决温饱的人,有些心酸,有点无奈,但他们更多的是对生活猾的热爱,与其说他们是痛并快乐着,不如说他们是苦更乐观着。
我在解放西路遇上了经常在这一带载客的王姨,她就是这么一位乐观的人。据了解,她四年前和丈夫一起到江海,夫妻俩都选择了人力三轮车这一行。刚开始,他们每天花6元钱租赁三轮车从事客运。去年,他们才各自买了新人力三轮车。王姨告诉我,虽然辛苦,但她干这行很自由,有时候白天做累了,晚上就不出车,反正也就随兴。她还给我算了一笔账,每人平均一天能赚40块钱左右,淡季的时候有20-30块钱,旺季的时候有40-50块,甚至80块。虽然旁人觉得三轮车夫很辛苦,可王姨觉得自己是个幸福的人。她说,夫妇一起蹬三轮车,可以贴补家用,解决温饱,平时和客人聊聊天,也是一份美差事。“大都数的城里人很善良,我遇到够少好心的乘客。”柳建国告诉我,有一天下着大雨,地上有很深的积水,他在新华书店门口被一对年轻夫妇叫住,谈好了到丽都新村4块钱。那对夫妇看他蹬车非常吃力,下车后直接给他10块钱,还对他说“辛苦了,谢谢”,让他感动不已。他说,干这一行,苦点累点没关系,能够得到乘客的认可值得了。柳建国还告诉我,不少外地游客,会特地叫上人力三轮车,游览一江两岸景色。这时,不少人力车夫就当上了导游的角色,给游客讲江海的旅游景点、文化氛围、风俗习惯等等。
不过,也有悲惨的事情。
柳建国又给我讲述了他的一次经历:在去年腊月26的时候,我骑了一天的三轮车到晚上8点,一般这个时候我也基本没力气了,没有特殊情况我也回家吃饭睡觉了,悲剧就在这天发生了,一个年轻人要我骑到现在的康复医院,看他不像小混混,又是离家不远的地方也就放心的骑了,结果半路上冲出来5个小混混一阵乱棍就我打昏迷了,辛苦一天赚的150块与价值1500的三轮车被抢了,醒来时我已经被好心人送到人民医院了,当时满脸都是血全身伤痕累累,医生说假如晚半个小时送来老命难保了,抢救花了5000元,买车加一个月的租金2200元,休养了一个月,辛辛苦苦赚的那点银子都花光掉!那一年过的真悲惨
我听了很动容。
不过,他们也有安慰自己的方式。
“人生就是这样,骑3轮的与开4轮的就是相差十万八千里!也许开飞机的也会对开四轮也是嗤之以鼻!老子一踩油门够你地上开一天了!哈哈!小心飞的越高摔的越残!人生的道路还是一脚一脚踩出来的踏实。”柳建国如是说。
柳建国的话颇有思想和见地,我对柳建国的好奇心一直在延续着。
本计划体验三轮车车夫生活一天的,结果我体验了7天。
这7天里,我结交了不少新朋友,都是三轮车夫,从他们身上,我看到了底层民工的朴实和憨厚,纯真和率直,人性的最原始和最基础的美,都在他们的身上和心灵深处闪现。
白天我和他们一样拉车奔跑,收工后我和他们蹲在大街上吃喝聊天,深夜里我回到宿舍奋笔疾书,带着满腔的冲动和**。
结束采访的那天,我用相机给大家照个张工作的合影照,我还特地给柳建国单独拍了张工作照。
10后,我的稿子出来了,题目是:在路上——三轮车夫酸甜苦辣录。
稿子还配发了2章压题大照片,一张是三路车夫的集体照,一张是柳建国的特写。
在文里,我除了自己的亲身感受,所见所闻,还特地提到了这儿不同寻常的三轮车夫——柳建国。
报纸发出来那天,我跑到印刷厂,拿了100张多印的废报(就是印刷机开头印刷的那些,颜色着墨稍微不大好的,但是不影响阅读),专门去送给了我的那些车友们。
看着大家拿着报纸带着兴奋和欣喜的神情争相传阅,我的心里被感动着,这比市委书记亲自签批更让我欣慰。
柳建国带着欣赏和敬佩的神情看着我:“江记者,你真是好样的,我要多向你学习。”
“只要你肯学习,你一定很做好你想做的事情!”我看着柳建国。
“嗯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的,虽然我年龄大了,但我不会放弃的,任何时候,我都不会放弃自己的理想!”柳建国说。
看着柳建国的神情,听着柳建国的话,我突然觉得柳建国身上似乎有什么让我似曾熟悉的东西。
“柳师傅,你的基因里就有一种不屈服的因子”我对柳建国说:“性格决定命运,你会实现你的理想的。”
我不知道柳建国的理想是什么,我对他的个人情况几乎一无所知,他很小心翼翼地规避着一切和他有关的消息。
我和柳建国成了朋友,看得出,柳建国很喜欢我,我也很喜欢柳建国,我对柳建国没有理由地就有一种特殊的好感,我很喜欢接近他。
我改口叫他柳大哥,他默认了,叫我江老弟。
我主动邀请他到晴儿的班上去学英语,免费学习。
柳建国听了很惊喜,连声感谢。
我和晴儿打了招呼,晴儿听了他的故事,欣然同意,同时提出可以义务单独辅导他,只要他肯努力,就一定能让他自考过关。
柳建国知道后,脸上的感激之情难以用语言表达,他一个劲地对我说:“你和弟妹都是好人,好人啊,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我不图什么好报,我只是在尽自己的良心,尽一个人应该做的事情。
这世界,应该有超出金钱和私欲的更高尚的东西。
周日的晚上,我去接柳建国,等他拉客回来,一起吃完饭,带他来了教室。
晴儿老三兰姐都已经知道了柳建国,见了他都很热情。
晴儿特地安排柳建国坐在教室最前排,带他进去,安排好座位,趁还没有开始上课,和他单独聊天,询问他的学习进展情况。
梅玲这几次学习没来,新鲜感过去了,招摇够了,就不来了。
我早就知道嘶是学习的人。
不过,梅玲和晴儿倒是经常联系,时常约晴儿出去逛街喝茶。
和梅玲一起出去,有时候晴儿事后才告诉我,有时候根本就不告诉我,我是从其他渠道知道的。
我不知道晴儿到底是怎么看梅玲的。
晴儿在教室里辅导柳建国,我和老三兰姐站在门口聊天,这时柳月来了,手里拿着一束鲜花。
“咦——今天你怎么自己来了?你那位呢?”兰姐见了柳月,咋咋呼呼说道。
柳月笑了下,没有理会兰姐,却到处看:“小许呢?”
“在里面辅导那位三轮车师傅学英语的。”老三说。
“哦就是捡到BB机归还给你,你在报纸上发的文里提到的那位柳师傅?”柳月看着我。
“是的,你的本家!”我说:“他参加了自考,就差英语这门课了,我叫晴儿帮帮他!”
“哦”柳月伸头看看教室里面:“就是那个小伙子,是吗?”
“是的!”我说。
“杨部长呢?怎么来?”兰姐继续问。
“不知道啊”柳月若无其事地说到。
正说着,晴儿过来了,见到柳月,捋了捋头发,脸上笑着:“柳姐好!”
“许老师节日快乐!”柳月将鲜花递给许晴,脸上笑呵呵的。
“呀,我忘记了,今天是教师节啊!”老三一拍脑袋。
今天是1995年的9月10日,教师节。
柳月想得真周到。
“谢谢柳姐!”晴儿接过鲜花,放在脸上嗅着:“好香的花儿啊”
“我也是老师,我的花呢?”兰姐冲着柳月。
“呵呵你的花儿在我心里,今天这鲜花是专门为我们英语补习班的许老师准备的!”柳月说。
“好啦,你个小月儿,偏心!”兰姐扑过去,搂住柳月闹腾,两人嘻哈成一团,好一会在安静下来。
“柳大哥的英语基础怎么样?好不好辅导?”我问晴儿。
“嗯刚才我和他交流了一下,他的英语都是自己学的,缺乏有序的安排,杂乱无章,我想,先给他制定一个学习计划,我再给他提供一些学习教材,还有,我想把我的小单放机先给他用,学英语,必须用的”晴儿说。
“嗯好的,行,这个你看着办,咱们能帮帮他,也算是良心上有个安慰!”我对晴儿说。
“知道了,只要他努力学,我会让他走捷径的,会学好的,我会好好指导他的!”晴儿笑着对我说。
“我很佩服这样的人,自强不息,勤奋学习,猾上进!”老三说:“这人的气质看上去,其实不像是个三轮车师傅,倒很像是个技术员,呵呵”
柳月站在后面,没有说话,仔细听着我们的对话,眼睛盯着坐在教室里的柳建国的背影。
兰姐静不得,一会拉着柳月到老三办公室说悄悄话去了,老三和晴儿进教室忙乎一下,我站在教室门口,手里拿着柳月送给晴儿的教师节鲜花,闻了又闻,然后,点燃一颗烟,慢慢吞吐着。
正在这时,宋明正来了。
自从我把磁带给了宋明正,我就一直没有得到关于刘院长的任何消息,我几乎怀疑这磁带没有发挥作用,要是如此,那我的计划就彻底泡汤了,秦娟的工作也要重新打算,我在秦老师面前第一个跟头就载了!
今天宋明整了我,神情有些飞扬,走近我,低声说:“江老弟,成了!”
我心里一喜,还想继续问,旁边又有人走过来,就没说话。
宋明正脸上微微一笑:“你办大事了,哈哈”
我也咧嘴跟着傻笑:“哈哈”
然后,宋明正又说:“今天上午办的,现在还在秘密阶段,我通过关系知道的,回头我和你细说,今天不方便!”
然后,宋明正迈着轻松地步子进了教室。
我心里顿时一阵轻松,虽然我不知道怎么成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但是宋明正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老色鬼要完了,秦娟工作的事问题不大了。
我考虑问题的出发点首先是秦娟的工作,然后才是正义与公理,才是为民除害,这个年代,我没有那么高尚,我也没有必要那么高尚。
当然,这个时候,我仍然没有想到我掀起的这股风暴在宋明正的推波助澜下到底有多大!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久才开始动手。
一会,晴儿开始讲课了,老三出来,和我一起抽烟。
正抽烟,兰姐和柳月两人嘻嘻哈哈上楼,兰姐对我们说:“老三,走,开车出去兜风去!”
“好的!”老三答应着,和我一起下楼。
然后,老三开车,拉着我和柳月还有兰姐,在初秋的夜晚兜风。
兰姐坐在前面,我和柳月坐在后面。
初秋的夜晚空气十分凉爽,老三开车沿着江滨大道保持中速行驶,我们打开车窗,享受着微凉的江风。
“那个柳建国是哪里人啊?”柳月突然问我。
“不知道,他没有说过,但是,肯定不是本地人!”我说。
“为什么?”柳月看着我。
“因为他的口音,”我说:“带有南方口味的普通话,很软,很好听的,呵呵”
“哦呵呵”柳月也笑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他是南方人?那南方口音像是那个语系?”
“我只说他讲话口音有南方味,至于他是不是南方人,我不敢肯定,也许是北方人从南方出生的呢?”我说:“至于哪个语系,我晕,我袒出来,但是,肯定不是粤语,也不是闽语”
“那就是吴越一带的语言了?”兰姐插话。
“阿拉不晓得啦,侬晓得吗?”我说。
“哈哈”兰姐大笑。
柳月也笑了,夜色中的眼神明亮地看着我。
“这个人蛮有思想和见地的,”我说:“我总觉得他不应该属于那个群体,可是,他分明属于那个群体。”
“这世界,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存在即合理!”柳月说:“我仔细看了你的那篇稿子,关于他的描述,我都看了,这个小伙子有点来头!”
“捡到BB机能送还给你,这年头,这样的人已经很少见了,不过,晴儿免费义务辅导他学英语,也算是偿还了这个人情,一报还一报,抵了!”老冗开车边说:“这就好像做买卖,公平生意,都不吃亏,都不欠对方什么!”
我听了,没有说话,扭头去看柳月,正好看见柳月也正扭头看我。
我们忙又各自扭过头去,沉默了。
“老三,你真是个商人啊,什么都离不开生意!”兰姐说。
“是啊,我是个商人,确实不错,我每天都在做买卖,做生意,可是,即使我不是商人,我仍然会认为,人生的每一个时刻,每一个角落,无处不存在买卖和生意!”
“庸俗!太现实了!”兰姐说老三:“人生怎么能和生意对等呢,怎么能把你的铜臭掺杂进神圣的人生里呢?”
“呵呵你可以这么说,”老三笑着:“我把人生的过程比喻为买卖或者生意也许有点太势力、太现实,可如果我们冷静的思考一下人生的整个过程,看一下我们一生已经经历过的所有事情,我们就会发现,我们所有的付出与收获,其实就是一种**果的生意。天下没有一顿免费的午餐这话虽然说得有点绝对,但相对来说世界上还真得就是得与失是那么的有机统一。有时你觉得自己的运气挺好,轻易的就占了那么大的便宜,但是经过细细的思量和认真的回味,你会恍然大悟,原来这所谓的得来全不费工夫或者说运气,其实是我们不知什么时候就提前预付的一种迟来的交换人生就是一场生意,或者说就像佛家所说的因果有因,你种什么籽就开什么花,开什么花就结什么果。一切皆有因缘。说人生是一场生意虽然少了很多我们所谓的人情味,但是我们的一生活月兑月兑的就是一场漫长的各种各样生意的组合。比如我们最引以为荣的亲情,当我们在呱呱声中来到这个世界上时,我们承受着父母无微不至的关怀与呵护,在父母的关怀和呵护中我们慢慢的长大**。都说父爱和母爱是天底下最无私的,但我们细细思量,父母含辛茹苦的将我们养大**,盼望我们将来能有一个好的归属,其目的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将来能够得到儿女更好的照顾?人生的一老一少,养育和养老的相互相承,如果从经济学的角度去衡量,不就是一场标准的生意?虽然这种生意的双方付出的不一定均等,但却活月兑月兑的是一场生意,就像我们平常说的养儿防老,养儿的目的就是为了将来老了让儿女来抚养,否则养儿干嘛?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有许多父母因为儿女不孝,不尽养老的义务,而将儿女诉至法庭,希望通过法律的强制力让不孝儿女尽养育老人的义务。养儿防老本来是一种很正常交换有时却得通过强制力来实现,普通的交换变成了**果令人悲哀的生意。虽然这种生意令人有点失望、惆怅,但是生意就是生意,生活就是这样,人生有时就是这么残酷无情”
老三的话让我心中一动,我又扭头看了下柳月,她正凝神皱眉注视着老三。
兰姐显然也觉得老三讲的有道理,点头道:“嗯,是的,是这么回事!”
老三受到鼓励,来了兴致:“人生就是一场买卖,或者生意,体现在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大到我们前面所说的亲情,小到我们的一粥一饭无不处处呈现着生意的痕迹。古人云: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谚语云: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一来一去是多么的公平不叮人生一世,我们的最主要的工作或者说任务就是和形形色色的各种人打交道。从生到死,我们谁也驶清我们究竟会碰上多少人,但是,在一生中能够给予我们关怀与帮助的所有人,我们仔细的回味,其实全是我们用自己的付出换来的。送人玫瑰,手有余香,我们得到某人的关心与帮助也许是我们一次不经意的善举换来的,抑或我们一次无意识的乐善好施。因果有缘,要想得到我们期望的回报,人生随时随地都得栽种自己想要结果的种子。无功不受禄,无功也没人给你授禄,空穴来风自有其道理,任何事不会无中生有。人生随处皆生意。虽然我把人生比做生意有点世俗和势利之嫌,但是从务实的角度来说,更直白的表述或许能够让我们生活得更好。人们常说:人心换人心。又曰: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一换一报不正是活生生的交换或者买卖吗?只不过是我们谁也不想将人际关系的正常来往比做生意,因为那样不好听,不文雅。”
“老三,你讲得太好了,把你的生意经和经济学融进了人生的思考里,比喻很贴切!”柳月出口赞扬道:“或者可以说,你这是从实践中总结出来又经过大脑深思形成的理论和观点”
“呵呵柳姐过奖了!我不过是胡诌而已”老三笑道。
不知不觉中,这一段时间以来,老三对柳月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原来的敌意和戒备几乎不见了。
“哈哈老三,你就自豪吧,能让我的小月儿表扬赞赏的人可是不多的,恐怕那老杨也被表扬的不多呢”兰姐说。
柳月没有和兰姐调笑,仍然眉头微微皱着,看着前方的夜幕,说道:“老三刚才讲的话,让我深受启发,人生最多不过百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在这近百年的历程中,我们用自己的辛勤付出去获取自己想要得东西,我们对自己所作的每一件事情都要经过深思熟虑,然而却又有太多的不如意甚至不应该的事情发生在我们身上,为此,我们经常生活在彷徨与苦闷中。如果从市场经济的角度来看待人生,把人生看做一场漫长的生意,也许我们就能更平和地看待发生在我们身上的诸多不如意的事情。有因就有果,既然发生了,就说明我们不知在什么时候做的不好才导致了现在的结果。把人生看作一场生意,也许我们能够活的更坦然与释怀,既然是生意,就有赔有赚,有得有失,不能好事全让我们一人占了。有了这样的生活态度,假如我们碰到了这样那样的挫折与打击,也会一笑了之,只能怪这次的买卖或交换没有做好,下次一定注意,千万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柳姐,说的好啊,你这是对我刚才讲的内容的提炼和概括,说得好!”老三说。
柳月凝神思虑,继续说道:“人生就是一场拼搏,就是一场生意,因为是生意,就有赔和赚,所以每个人都在这种永不停息的生意中逐渐的成熟与世故。因为是生意,所以就有人成功,有人失败,有人笑傲天下,有人落魄江海但不管如何生意,能够求得一世的平安与健康那才是最好的结果。必定我们的生命权和健康权是高于一切的,没有生命和健康作支撑,一切生意都是零。所以不管如何做生意,善待生命的生意才是最值得的一笔生意”
柳月的话让大家都陷入了沉思。
在江边转悠了半天,兰姐说饿了,想吃夜宵,老三就开车去新世界电影院对过的夜市去,请大家吃夜宵。
车停在新世界电影院门口,正好一场电影即将开始,观众正陆续进场。
我们找了个小桌坐下来,老三和兰姐去点好吃的。
我看见柳月的眼神不住地往电影院入口处看。
我无意中也抬眼看去,突然眼神一下子怔住了,我看见了杨哥的身影,他正和一个女的站在一起,准备往里走。
那女的是黄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