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是这样的,梅社长是坐火车来的,来的时候买票还算方便,回去呢,票不好买,所以她今天打电话问我”柳月不紧不慢,笑呵呵地说:“所以,我先请示一下你”
“哦是这样啊这倒也是实情”张部长沉吟了一下,转头问办公室主任:“我们车上座位还有空的吗?”
“有,还有,空着2个座位。”办公室主任回答。
“嗯”张部长点点头,对柳月说:“那好,这事你去办吧。”
“好的,我过会通知她,晚上我们会餐,邀请她一起过来吧,反正她就是一个人,自己也挺孤单的”柳月又说。
“呵呵到底是你们女人心细,你这个柳部长啊,就是向着你们女人说话,我看你是想有个伴聊天吧”张部长笑了,摆摆手:“一切听柳部长安排吧”
柳月笑着点了点头,同时斜眼看了我一下,微微一挤眼。
我如梦初醒,对张部长和柳月佩服地五体投地,大爷的,太神了,太牛啦!
看来,我需要跟柳月学习的地方太多了!
跟张部长学习,更是没得说!
我不由又想起了张部长和我谈话的内容,以及张部长谈话的语气方式,琢磨起张部长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张部长和我谈及生活作风问题,指的是什么呢?假如是梅玲干的,那么梅玲是隐晦地点拨了一下呢还是全盘揭开了呢?梅玲说的是我和柳月呢还是和陈静?梅玲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和口气来谈论我的事情呢?是什么时机和张部长谈起来的呢?**前?**后?**过程中?梅玲这么做,其目的是什么呢?指向我还是柳月?
假如不是梅玲干的,那么,张部长那话总不会是空穴来风吧?那还会有谁在张部长面前说我呢?
能拿我的生活作风问题说戏的最大可能就是我和柳月的事情,而知道我和柳月关系的圈内人寥寥无几,而且,这些人,除了梅玲,都是自己人,是不会作践我的。
当然,刘飞知道不知道我和柳月的关系,是一个谜。
刘飞在我眼里,是那么高深,深不可测,他那镜片后面的滴溜溜转悠的眼睛,让我永远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还有,刘飞不仅可能知道我和柳月的关系,很可能也在怀疑我和梅玲的关系,怀疑我和陈静的关系,我对刘飞的敏感和多疑以及细致是很有体会的。
想到这一点,我的大脑有些发懵,我其实对刘飞的发怵远大于对梅玲,梅玲相比刘飞要简单。
一连串的问题充盈了我的大脑,我凝神思虑着。
然后,柳月主持,张部长做了一个北京之行的小结,同时也算是对外宣工作做了一个简单动员,吹响了冲锋号。
然后,柳月通知大家,今晚张部长和大家共进晚餐,伪京之行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明天上午打道回府。
关于外宣工作,柳月讲地更简单,说回去后会专门召集大家开会,专门出台方案和考核措施,此次北京之行是为大家今后的工作铺路牵线搭桥而已。
会议很快就结束了,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大家自由活动。
明天就要离开,同行们抓紧利用这最后的时间去购物,最后的疯狂。
我不想出去,无聊地在房间里看《平凡的世界》上册最后几页。
一会,柳月敲门进来了,拿着一本书,递给我:“呶,中册给你,我在看下册”
我接过来,指指沙发:“柳领导,请坐!”
“呵呵”柳月一听笑起来:“怎么这么客气,主动称呼领导了,呵呵”
说着,柳月坐在沙发上,看着我:“怎么无精打采的,是不是要离勘京了,不舍得”
“有那么一点”我仍旧无精打采,抽出一颗烟,刚要点着,又想起了柳月,抽出一颗问柳月:“你要不要来一颗?”
“嘻嘻你要死啊,让人看到,我这个副部长的形象不就大打折扣了”柳月笑道:“你应该知道,我从不在外面抽烟的”
我把烟放回去,自己点着,慢慢抽了一口,看着柳月:“今天开会前,你和张部长,好厉害,你们两个都很厉害,张部长厉害,你更厉害”
“我怎么能比得上张部长啊,我这是防守作战,被逼无奈,不得已而为之,总不能让领导难堪吧,这人啊,有时候就得学会在夹缝中自保求生存,要主动学会适应学会保护自己发展自己,这样的事情,我不是第一次经历,习惯了”柳月慢悠悠地说着。
“今天我又长了见识,学了一招,”我感慨说:“唉这官场,真虚伪啊”
“是啊,你也不是第一次见识官场的虚伪了,不过,可能你之前接触的还很肤浅,以后,随着时间的流逝,你会越来越感到官场的虚伪,”柳月说:“虚者,空也;伪者,假也;表面上毕恭毕敬,客客气气,内心却隐藏着诡计;表面上忠心耿耿,骨子里却磨刀霍霍;表面上甜言蜜语,好话说尽,肚子里却揣着一把利剑;表面上说得一套一套冠冕堂皇,实际里做的又是一套这些东西,你都会慢慢体会到的,或许你现在正在体味”
“嗯是的,我正在体味”我点点头。
“要想在官场混下去,就必须得适应并融入这种所谓的虚伪,在官场是一个面孔,在社交场一个面孔,在情人面前一个面孔,在家人亲友面前、子女后辈面前又是另外的一个面孔有时候自己都疑惑,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呢?”柳月笑了笑,继续说:“其实,官场的虚伪包括多重层面,并不是仅限于人际之间,比如,年终工作总结,不是总结经验与教训,是比赛文秘的胆量与纸张--吹牛、长篇大论。如果取消了毫无实际意义的年终工作总结,要节省多少办公经费?大家又不是不知道这总结虚套,可还是年复一年的在做。”
“呵呵对,对,”我笑着:“梅玲就是一个多面孔的人,不但多面孔,而且极其虚伪,她的才能不及别人的时候,嘶是设法提高自己的能力,赶超他们,而是要把他们拉低跟自己一般平或更低,实在不行就加以人身攻击和某个领导握握手,她一转身,就敢说和人家上过床,这个人啊,不可救药”
“你知道这一点就好,自己心里要多有点数”柳月点点头,又说:“可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我们都需要虚伪与伪装,只因我们有弱点。这不代表我们已无耻得不需要一块遮羞布,而恰恰相反,这是在极力保护这块早被‘美德’糟蹋的遮羞布的原色真性‘淡泊名利’是褒义词,可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一种装饰品,它会给人蒙上一层超凡月兑俗的面纱,让人显得崇高而儒雅。所以只要有点文化和身份的人就喜欢将其挂在嘴边,并笑话别人追名逐利。岂不知人生于世没有哪一个不是为名为利而来的,虽然名有大小,利有薄厚,哪怕只是一声表扬,一枚铜钱,只要你所处的环境和位置需要它了,你就会身不由己地去争取,那个时候还谈得上什么淡泊?若是有人真的淡泊了,那是因为他已拥有大名大利,或被名利所累了,反之,你连基本的生活都在艰难维持,何谈名利?又何谈淡泊?”
“你这话从某种意义上直面了自己的内心,”我笑了笑:“敢于**果剖析自己,很难”
柳月笑笑:“一个完全暴露的人,一个**果一丝不挂的人,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真实。生活中有时为了追求美丽而隐藏。比如女人化装,比如漂亮衣服,这种隐藏,正是为了显露女性的娇柔和美丽。又比如演员及艺人,因需要入戏而伪装,所谓‘金榜题名虚富贵,洞房花烛假夫妻’式的虚伪,给人以美的享受和陶冶性灵”
我听到这里,心里一怔,想起了我和晴儿的心灵之约,洞房花烛夜的**之约,觉得柳月这话仿佛戳了我的心里一下。我突然对我和晴儿坚守的实质产生了迷惘的疑虑
“其实,虚伪,也未必就是个坏事,”我突然弱弱地说:“就如你所说的,我觉得,有时候,所谓的虚伪也是一种美丽和必须”
“国人眼中,虚伪绝对是个贬义,但在当今外企的‘金发蓝眼’们看来,虚伪却是处理与员工关系的一种润滑剂——‘适度的虚伪就像甜美的谎言一样,容易让人感受到惬意。’缓解着生活的矛盾,和谐着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因而,有原则的虚伪,普遍存在而又必须存在”柳月说:“商人是虚伪的,你能让商人说出他商品价格的底线吗?要想让自己少掏点钱,你只能是和他斗智斗勇式的讨价还价。生计所迫,商人不虚伪能行么?政治家是虚伪的,倘若政治家真实地把国力、边防甚至是导弹数量、部署位置等告诉别的国家,那还算政治家么?虚伪是一种媒介和介质。女人不虚伪,不把自己打扮得漂亮,就不能展现出完美,不能大幅度地吸引异性。朋友之间不表面和蔼谦逊就不可能有长久的友谊。商界,官场,同事等等,都需要虚伪来胶在一起和谐相处。我们完全不必责备自己和他人的虚伪,只要不损害他人就没有什么关系。就像今天的张部长和梅玲,还有我”
柳月说完,自我解嘲地笑着。
我也笑了:“梅玲晚上来吃饭?”
“是的,我电话通知梅玲了,梅玲还故作扭捏地说和张部长大领导在一起吃饭会觉得心里紧张的”柳月笑起来:“我说没事,张部长很平易近人的,对梅社长印象很好的,欢迎晚上来共进晚餐我这电话是开完会你们走后我当着张部长的面打的”
“哦”我来了兴趣:“那你打电话的时候,张部长什么表情?”
“很正常的表情啊,面带微笑,很矜持的样子,坐在那里喝茶,安静地听着”柳月说:“等我打完电话,汇报完,张部长沉吟了一下,说梅玲原来对自己一直挺有惧怕感啊,说自己有那么可怕吗?说今晚一定要罚梅玲两杯酒然后我就笑,说领导谁不怕啊,大家的前途命运都攥在你手里呢,然后张部长就快意地笑了,哈哈”
“呵呵你在张部长面前好像没有什么约束的。”我说。
“我跟他好几年了,彼此都比较熟悉了,在一般的场面上,我是不约束的,但是,也不是没有分寸没有原则的,在某些方面,某些时候,说话做事情,还是要很小心谨慎的,伴君如伴虎啊”柳月说。
“嗯那梅玲其实在张部长面前我认为一定是很放肆的了,上了床,男人就是流氓,原形毕露,还能装什么厅级省级领导架势啊,都是一个样,那时候,梅玲一定是不怕张部长的了,说不定张部长还得给梅玲服务”我说。
“你——”柳月瞪着我,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好粗鲁啊,怎么这么讲话啊”
“我怎么粗鲁了啊,我说的不是实话啊?”我辩解。
“有时候实话是不能这么表达的,要换个方式啊”柳月嗔怪地对我说。
“虚伪——”我看着柳月。
柳月嘻嘻笑了:“随你怎么说我,反正以后你不许讲话这么粗鲁!”
我存心想逗逗柳月,一扭头:“我就不!”
“哈哈儿童的逆反心理,是不是?”柳月笑起来。
“我不是儿童,我木有逆反心理!”我继续拨楞脑袋。
柳月乐得笑个不停,我也嘿嘿笑了。
笑了一会,停下来,柳月问我:“北京一行,好不好?”
“好,很好,非常好!”我说。
“太笼统了,具体说说,怎么个好法?”柳月含笑看我。
“结识了发稿领导,游览了北京旅游景点,见识了大城市,开了眼界,这不是都很好嘛?”我说。
“不全啊,还应该包括进了北京的局子”柳月说:“北京第一夜,进了公安局,够你记忆一辈子了,还把我也带进去了”
“嘿嘿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幸亏了你的录音笔”我有些气短。
“唉江主任啊,我发现,你现在怎么好像越来越喜欢崇尚武力了啊,以前我好像没发现啊,是不是这时间越久,人的缺点就暴露的越多啊,要么就是以前你在我面=前掩饰的好,现在呢,熟悉了,肆无忌惮了,野性就开始发作了”柳月继续笑着看我。
“我我木有崇尚武力啊,我这是本能的自卫啊!”我说。
“还狡辩,从上次你和牛牛我就想说你的,脾气这么燥,一点就炸,有话不能好好说啊,非得动武啊,这次,那个出租车司机,他说就说是了,你和他计较什么啊,你这么做,不是贬低了自己吗,把自己放到和他同一个水平上了”柳月叹了口气:“我不好意思当面阻拦你,得让你大男人的英雄气概展现一下啊,不能占了下风,可是,我总归是要说你的,我不说说你,你还以为我是你的猾支持者呢这以后啊,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人民记者啊,党报记者的小头目啊,铁肩担道义,妙笔著华章啊,文人啊,嘻嘻”
柳月虽然是在责怪我,可是,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我挠挠头皮,点点头:“知道了!”
“其实啊,我还真看不出,你这家伙手脚这么好,三下两下,就把那司机收拾了,要说你文武全才呢,好像是贬你,就说你德智体全面发展吧,嘻嘻”柳月调侃我:“我发现你现在好像特别容易烦躁发火哦,和牛牛几句话,就要动手,和这北京的司机,也是几句话,就动了手,怎么回事啊”
“这还不好解释啊,更年期呗”我翻了翻眼皮:“我老了,更年期了,容易心烦气躁,别惹我啊”
“去你的小屁孩,什么更年期啊,我更年期还差不多”柳月哈哈笑起来。
我也笑了,一会说:“柳月,我的功夫虽然有两下子,却从来不会去干坏事,却从来不会打好人,也从来不会打女人,我是为了自卫”
说这话的时候,我想起我狠狠扇在梅玲脸上的那一巴掌,几乎将梅玲打的闭过气。
“为了自卫?我看你巴不得人家主动挑衅你,你好有机会出击”柳月说:“是不是闲的久了,手痒痒啊”
“其实,我打过梅玲一次”我突然忍不住了,说:“那次,我知道了她暗算你的事情,我将她狠狠扇了一巴掌,几乎将她打晕过去”
柳月沉默了,一会说:“傻子,以后不要惹梅玲了,知道吗,你惹了她,她或许不会将帐算到你头上,她会将帐记在我头上,这对你,对我,今后都没有好处”
“为什么?”我说。
“你说为什么?”柳月反问我。
我噎了一下,接着说:“她要是敢再暗算陷害你,我保证做了她,让她缺胳膊少腿,让她生不如死,我绝对让她付出巨大的代价我绝对不容许任何人再伤害你”
我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露出了凶光,我一直没有忘记梅玲对柳月的伤害,即使梅玲不再伤害柳月,就凭现在已经有的伤害,我就绝对不会放过梅玲,即使再过100年,我也不会放过她。
我承认,自己有着强烈的复仇心,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自己曾经的女人,自己心中永远深深刻骨爱着的女人。
即使今生我不能和柳月在一起,我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柳月,伤害柳月,比伤害我自己还要让我痛。
柳月的眼睛看着我,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显然有些感动,还有激动。
很快,柳月的神情就恢复了正常,平静地说:“不管有没有人陷害我暗算我,你要是敢再鲁莽动粗,再胡闹,我就不认识你了,我就不理你了这么大的人了,不是小孩子了,参加工作也两年多了,大小也是个中层领导,怎么做事情考虑事情就这么冲动,你到底什么时候能长大?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个大人?”
“我”我一愣,看着柳月的神色逐渐严肃,不敢吭声了。
“遇到事情多动动脑子,多发挥这里的能量”柳月用手指戳戳太阳穴,继续说:“现在不是冷兵器时代,现在是智力时代,智慧是最大的武器,学会用智慧保护自己战胜对手,这才是真正的勇士和王者,梅玲暗算了我,她得到了什么?她一心一意想超越我,想压住我,可是,她压住了吗?她宁可自己不进步,只要把我拉下来,在她后面就满足了,可是,她实现了吗?今后,我不能保证梅玲不暗算我,也不能保证我能确保不中她暗算,但是,你不许胡来,不许莽撞,否则,我就和你连朋友也不做了,我就当不认识你这个人谁让你不听我的话胡来”
柳月的话既像是分析道理,教育我,最后又带着一点孩子气的赌气味道,我自觉不自觉地老老实实坐在那里,不敢反驳。
不知为什么,柳月一旦认真起来训我,我就瞬间丧失了反抗的意志和力量,根本就没有去反驳的意识。
柳月看我不做声,沉默了一会,接着用温和的语气说:“或许我现在和你说这些话没有资格了,我不该这么说你的,你自有你的女人去管,我是越界了”
“不——我没有这个想法,你说得好,你应该说,我喜欢你说,我听着呢!”我忙抬起头。
“我说你,你怎么不反驳呢?怎么突然这么老实了?”柳月问我。
“我——你——因为你说得对,我自己根本就没想到去反驳你我只有好好听你的了”我低头老老实实地说。
“呵呵看你这傻样”柳月笑起来:“在某一些场合,必须要学会伪装自己,你是一头雄狮,可是,在必要的时候,你必须让自己是一只绵羊,不要逞一时之强,对于某些人,不必争一时之长短,记住,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祸”
我点点头:“我知道了!”
“嘻嘻看你现在的样子,像只小绵羊,看你那晚揍那个出租司机的样子,像只暴怒的狮子,”柳月笑起来:“在我面前,不需要伪装啊”
“我木有伪装啊,我是真的啊”我可怜兮兮抬头看着柳月。
柳月又被我的样子逗笑了:“呵呵好了,休息会吧,晚上去吃饭,我待会恭候梅社长梅女士梅大美女”
说着,柳月告辞出去了。
柳月的一阵训话,让我汗颜,心里升腾的野性压抑了不少。
晚饭的时候,我们坐在酒店房间里,张部长到了,梅玲还没到。
“柳部长,我记得你下午不是说梅玲要一起来吃饭的吗,怎么?不来了?”张部长坐定,看看大家,像是刚想起来似的,看着柳月。
“哦应该来的,估计这会应该就好到了,我到门口去看看去”柳月说着,站起来往外走。
“不用,梅玲来吃饭,还用你去迎接吗?”张部长喊住柳月,看着我:“小江,你的领导要来了,我看,你是不是去门口接一下?”
“哦好的,我去!”我站起来往外走,和站在门口的柳月擦肩而过,边冲柳月歪了歪嘴巴。
妈的,梅玲来吃饭要让老子去接她,这狗日的,架子还不小,张部长到了她还没到。
到了酒店大堂门口,我向外看着,却并没有见到梅玲的影子。
我在门口转悠着,等梅玲来。
“江峰!”突然大堂里有人喊我,我一看,是梅玲,正坐在大堂里悠闲地看报纸呢。
我走过去:“梅社长,你早来了?”
“也不早,来了没有10分钟,你来门口干嘛?”梅玲放下报纸,用妖媚的眼神看着我:“好几天不见你了,精神了很多啊”
“早来了你干嘛不进去呢?”我没有回答梅玲的问题,反问梅玲:“张部长和大家都在房间里了,这就要开始喝酒了”
“等你来接我啊,你是不是来接我的啊?”梅玲站起来,冲我媚笑。
“是的,奉张部长之命,来接梅社长!”我说。
她妈的,我早就该想到,梅玲是个喜欢讲排场的人,她早就来了,却故意不进去,等人来把她接进去,好在其他人面前显出不一般来,不知道张部长知道不知道她这么做?幸亏是我来接她,要是柳月来接她,正好给了酸低柳月的机会,她又得趾高气扬半天,到处逢人就说“我去北京出发,张部长请我吃饭,柳部长亲自到门口迎接我”,我知道,梅玲完全干得出来。
我暗自庆幸幸亏是我来接她。
“哦张部长之命啊,可是不敢当,其实啊,我哪里是专门在这里等呢,是忘记吃饭的房间了,就顺便坐了会,正琢磨要给柳部长打电话呢,正好你就来了”梅玲妖媚地看着我,边跟着我往里走:“好啊,你来接我,我很欢喜,没想到,我们俩在北京还能见面,怎么样,在北京玩得好吗?这几日过的很快活吧?”
“是的,跟着张部长出来,能不快活吗?”我说:“听柳部长接你电话的时候给张部长汇报说你来北京好几天了,来办理公务,怎么样,你自己一个人是不是也很快活?这白天忙,晚上也很忙吧?”
我的话不软不硬,略带讽刺。
“是啊,白天跑单位,跑关系,晚上”梅玲突然刹住了嘴巴,缓和了下语气:“晚上好寂寞哦,自己在房间里闷着看电视,早知道我们住的这么近,就来找你玩了”
“是吗?找我玩啊,”我笑了笑,突然用阴阳的声音说:“我有什么好玩的,你是想和我一起出去玩风景啊,还是想玩人啊?”
“咦——怎么说呢?当然是找你一起玩啦,至于是出去玩还是在室内玩,是在床上玩还是在地板上玩,还不都是由着你,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啊,我们真的是很久很久没有”梅玲的声音有些婬邪。
“行了,不谈这个了,能在京城里见到领导,很荣幸,公务办理地还顺利吧?”我随口应酬般地问梅玲。
“那是的,这趟北京我可是没有白来,太棒了,认识了好几个大官,重要部门的人,能给我们的大楼建设资金筹集提供巨大帮助的人,等我回去,再好好运作一番,我们的大楼很快就又可以开工了,资金瓶颈问题基本就能解决了,马书记今天从电话里听说了,很高兴,很满意”我一问,梅玲一下子眉飞色舞:“不虚此行啊,收获很大啊,爽啊,真爽!”
原来正如柳月所说,梅玲此行还真的办了正事,不是仅仅让张部长来玩弄的,看来,这几天,白天,张部长一定是带梅玲认识了若干所谓梅玲口里的“大官”,能帮忙筹集资金的人物。
梅玲口里的这些大官,我估计很可能是某些部位的处级副处级干部,这些人虽然职位不高,但是掌握实权,通过他们运作省里的部门,从上而下,比从下面往上跑容易多了。至于这些部门是金融部门还是拨款部门,我就不了解了。
而认识这些人,张部长很可能是起到了重要的作用,然后成绩记到了梅玲的头上。
我觉得梅玲豁出这身肉给张部长,很值得。
其实,几乎在每一个圈子里,每一个单位,都几乎有一个梅玲这样的女人,这种妖媚**让领导**的女人,她们付出了的代价,收获着自己的名利,往往那些干了一辈子革命的老黄牛,顶不上她们睡上几夜的收获。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别,这就是女人在男权社会的优势,不服不行!
“祝贺你!,梅社长!”我对梅玲说。
“我来北京的事情小许没有告诉你?”,梅玲突然又问我:“你走了,小许没人玩,都是我陪她玩的,我来北京,还是她送我到的火车站呢”
我肚子里一股闷气,简单说了声:“没有!”
“哎呀呀,这个小许啊,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不告诉你,回去我可是要找她算账的啊”梅玲夸张地说着。
快到餐厅门口,我站住脚步,看着梅玲:“梅社长,你老是和小许一起干嘛?你那么多朋友,那么多伙伴,你老是找小许干嘛?”
“咦——看你说的,我喜欢小许,喜欢和她一起玩,她也喜欢和我一起玩,你个大男人家,管我们女人干嘛?我们在一起,又不搞同性恋,”梅玲冲我**地一笑:“你要是和我玩,我就不和她玩了,行不行”
“你——”我看着梅玲,神色严肃:“我不希望你带坏她,我不希望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说不该说的话,做不该做的事,我提醒你”
“怎么?你是在威胁我?还是在警告我?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你干嘛老这么看扁我,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坏的女人,就成不了好女人了,我到底那点比你那个姓柳的女人差?”梅玲脸色一变,眼一瞪。
我火气上升,刚要说话,柳月这时站在餐厅门口喊我们:“梅社长来了”
我一听,转身就往餐厅走。
梅玲跟在我后面,声音一下子变得热情无比:“柳部长啊,好几天不见你了,你看,你看,多不好意思,还烦劳你亲自在门口迎接我”
梅玲总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压制别人的机会。
说着,柳月和梅玲已经亲热地抱在一起热乎起来。
柳月看我脸色有些铁青,冲我使了个眼色:“江主任,进去吧。”
我进了房间,然后柳月和梅玲也进来了。
座位早就安排好了,柳月和梅玲,张部长旁边一人一个,柳月坐右首,梅玲坐左首。
张部长见了梅玲,**没有抬,微笑着说了句:“小梅来了,来北京这么多天,怎么现在才找大部队报道啊?”
“同志们啊,我想死你们了!”梅玲先冲大家夸张地说了句,然后看着张部长:“报告领导,一是一直没有和组织联系上,又怕打扰领导工作,不敢早联系,听说大部队明天就要走了,所以赶紧赶来搭车,搭便车”
“呵呵”张部长显然对梅玲的回答很满意,笑了:“好嘛,知道投奔组织知道找大部队就是好同志,革命不分早晚,来了就是好同志,来,坐吧”
说着,张部长拍拍自己左边的座位。
柳月和梅玲分别坐定,然后开始喝酒吃饭,开始北京最后的晚餐。
在酒桌上,自然是梅玲独领**,极为活跃,侃侃而谈,柳月则低调地坐在那里,吃菜喝酒。
我也没有多说话,听着梅玲在那里给大家大肆吹捧张部长,又听她向张部长和大家倾诉来北京运作资金求爷爷拜女乃女乃的不容易。
张部长情绪很好,不时边听着梅玲的话边和大家碰杯喝酒。
一会,张部长说:“小梅啊,今天是大家放松的时候,工作之外,不要老是念叨工作嘛,该休息的时候就要好好休息嘛,这样吧,工作的事情,明天回去的路上,你坐我的车,我好好听你汇报,好不好,给你充足的时间”
我们来北京,带了2台车,一辆是张部长的专车,一辆是面包车。
“太好了,谢谢领导厚爱!”梅玲高兴地点点头,举杯敬张部长:“好久不见领导了,敬您一杯酒,祝您身体越来越棒,精力越来越旺”
我听了心里想笑,看看柳月,柳月正在看我,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你还真别说,我也有些日子没见你了,这报业大厦的建设之事,可一定要抓紧了,我和啸天部长说过,这是咱们江海宣传系统的一个标志性大工程,也是市里定的形象工程之一,一定遥质保量建好,你的担子很重啊”张部长笑着对梅玲说:“我看,你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态度,还有敬业精神,很值得大家学习,要是咱们江海宣传系统多有几个梅社长这样的,事情就好办多了你说是不是,小柳?”
张部长最后的话显然是对着柳月说的。
“是的,张部长所言极是!”柳月微笑着点点头。
梅玲显然很兴奋,眼睛热烈地看着张部长。
自从进了门,梅玲的眼神基本就没大离开过张部长,基本就没有正眼看桂人一眼,也包括我在内。
我知道,就凭张部长当众表扬这一点,今晚梅玲肯定得好好奖励奖励他,说不定能多几个花样和服务项目。
这也是各取所需啊。
一会,梅玲主动叫我:“江主任,来,咱们报社的两个人,一起敬张部长一杯酒,感谢领导的关心和爱护!”
梅玲的这个提议合情合理,我无法拒绝,也不能拒绝。
我和,梅玲一起敬张部长酒,喝完后,梅玲放下酒杯,指指我,对张部长说:“张部长,我们这个江主任啊,可是个非常优秀的记者部主任,不是我当着他的面向你夸,真的很有能力的,年轻有为,是马书记最赏识的青年干部,写得一手好文章啊”
张部长看看梅玲,又看看我,笑了,点点头,没说话。
柳月也笑着看我,又看看梅玲,也不说话。
我看梅玲这张扬劲儿,突然想捉弄她一下,就起身,给梅玲和柳月先倒满酒,又给我自己倒满,然后站起来,举起杯,对梅玲说:“梅社长,咱们敬部里领导的酒,敬完了张部长,再一起共同敬柳部长一杯酒吧”
我这么一说,梅玲和柳月还没有反应过来,张部长先反应过来了,一拍巴掌:“好——对,这个酒是一定要敬的!”
梅玲一怔,看着我,随即笑起来,端起酒杯,看着柳月:“好,对,行!”
因为我站起来敬酒的,梅玲也就不好坐着,只得端起酒杯站起来。
柳月愣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端起酒杯也要站起来,我忙说:“柳部长,你别站,你是领导,我们给你敬酒,你要是再站起来,弄得我们多下不来台啊,你要是站起来,那我们就得给你敬两杯,坐着呢,我们就敬一杯你说是不是,梅社长”
“对,是,小江说的有道理,”张部长兴致勃勃地又插话了:“小柳啊,这就要看你如何选择了,是想让人家敬你部领导两杯酒呢,还是坐着喝一杯”
梅玲神情有些尴尬,忙点头笑着符合:“是啊,是啊!”
柳月站起来,举起酒杯:“敬酒不敢当,喝两杯姊妹兄弟酒吧”
“那不行,这杯酒是人家小江提的,小江和小梅是专门敬你部领导的,要喝姊妹兄弟酒,也得喝完这杯,你再另外提啊”张部长不依了,看着梅玲:“是不是,小梅?”
“是啊,是啊,”梅玲勉强笑着,端着酒杯就那么和我一直站着:“张部长说得对。”
“柳部长,梅社长今天喝得比较多了,我看,还是喝一杯的好,你还是坐下吧”我说。
“你看,还是小江体谅自己的领导啊,偏向小梅哦”张部长笑呵呵地说:“小柳,行,你就成全他们,坐下喝一杯吧”
柳月举起酒杯坐下,我和梅玲站着隔着桌子给柳月碰杯,都弯下了腰。
“柳部长,我和梅社长专门一心一意敬领导一杯酒,感谢领导对我们下属的关怀和帮助!”我说着。
梅玲也满脸堆笑,和柳月碰杯。
我知道,此刻,梅玲心里一定很恼火,可又无可奈何,她无法把这笔账算到柳月头上,只能算到我头上,我猜她应该知道我是在捉弄她。
喝完这杯酒,看着梅玲不乐的神情,我心里有些得意。
柳月喝完后,带着嗔怪地眼神瞥了我一眼。
晚饭后,我自己在房间,柳月打电话过来,说我:“你啊,就是小孩子脾气,今晚干嘛要捉弄她呢,弄得嘶高兴,有什么好处?”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嚣张张扬的样子,突然就想小小捉弄她一下了,哈哈张部长还配合地不错啊,真好玩”我哈哈大笑。
“好玩,你就只想到好玩了,你就没想到这会让她对你更有看法?让她对我们更有成见?”柳月说。
“我想了,就是没有这么一出,该有的看法和成见还是一样,有这么一出,也不会多到哪里去,哼我不捉弄捉弄她,还让她觉得人家都是软包蛋呢,天底下就属她了”我理直气壮地说。
“唉”柳月轻轻叹息了一声:“你太争强好胜了,这样的场合,让她出风头就是了,有的女人天生就喜欢这样出风头,就让她出好了,满桌人谁心里不明情啊,都不说出来就是了,就你能,非得整人家一下,干嘛啊?自找麻烦”
“咋了反正我已经做了,怕什么啊,不必在意,不就是敬个酒吗,多大事?”我满不在乎地说。
“唉”柳月又叹息一声:“我下午还和你说不要惹她,你左耳朵听右耳朵出,根本就没听进去,依然我行我素,在她到餐厅之前,你接她的时候,是不是和她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我看你脸色不好,她瞪眼龇牙的”
“是的,我警告嘶许带坏小许的”我说:“我出差这些日子,她经常找小许玩,我本来安排小许放假回她妈妈家的,她都没回去,和梅玲泡在一起,我担心”
“哦”柳月应了一声,没有说话,沉默了。
“梅玲呢?”我问柳月。
“叫了秦科长和办公室主任,到张部长房间陪张部长打扑克去了”柳月说。
“你晚上怎么安排?”我问柳月。
“看书,平凡的世界,然后洗澡,睡觉”柳月的声音里充满了疲倦:“今晚我不陪你出去玩了,你还想出去玩?”
“你不出去,我也不想出去了,我也看书,早休息,你也早休息”我说。
“嗯好吧,就这样,读书愉快!”柳月温柔地说了一声,挂了电话。
第二天,我们往回返程,梅玲坐了张部长的车,柳月坐到我们的车上。
话不多说,当天傍晚时分,我们回到了江海。
晴儿学校里有事情,没能来接我,晚上没有过来。
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我开始去上班。
上班后,除了工作的业务,我首要去做的是处理妮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