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激动地站在酒店门口,急不可待地等待柳建国的出现。
自从那次柳建国匆匆而别,好几个月不见柳建国了,他现在还好吗?
我站在酒店门口,伸长脖子直直地看着马路对过。
可是,我却没有看见柳建国的影子,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看见柳建国出现在酒店门口。
我躁动不安地在酒店门口走来走去。
“江兄弟”正在这时,我却帖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我猛然回头,一看,是柳建国,柳建国正站在我身后,笑嘻嘻地看着我。
几个月不见,柳建国黑了,瘦了,脸上的棱角更加明显了,头发有些长,有些蓬乱,穿着一件半旧不新的军大衣,毛领竖起来,一只手将略显肥大的军大衣紧裹着,仿佛是外面的严寒还让他有些发冷。
见我用意外的眼光看着他,柳建国说:“坐了一天一夜的长途车,刚下车就来了,先去了老三的广告公司,听说你今天和许老师结婚,我就赶过来了,也没来得及整理一下我怕酒店门口保安把我当成要饭的赶喜的,就从后门进来了”
我没有理会柳建国的话,慢慢走近柳建国,突然就扑上去,抱住了柳建国:“建国兄”
我刚喊出这3个字,嗓子就噎住了。
柳建国显然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不明白我对他如何这样的深情,有些手足无措,拍着我的肩膀:“江老弟,我看了台州本地的报纸,偶然才看到你刊登的寻人启事,吓了一大跳,赶紧就坐车来了,连电话都没打,我想你一定是有急事找我呵呵我猜,一定是你和许老师结婚,邀请我来喝喜酒的吧可惜,我还是来晚了”
我松开柳建国,看着柳建国,冲他肩膀就是一拳:“大哥,你可想死我了,你可让我想死了”
“呵呵”柳建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搓搓手:“我也想你啊,老弟”
显然,从柳建国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还是不大适应我的热情和热烈。
两个男人没有深厚的结交和来往,我却表现出如此之浓烈的感情,也怪不得柳建国会不适应。
我一拉柳建国的手:“来,建国兄,跟我来”
说着,不由分说,我拉着柳建国的手就走,去了我们吃饭的房间。
柳建国没有多问,跟随我就走,一副客随主便的模样。
推开门进了房间,柳月正坐在桌边垂泪,见我和柳建国进来,忙擦干泪水。
我进来,一直柳建国,对柳月说:“你看谁来了?”
柳月站起来,看着柳建国,眼前一亮,努力一笑:“哦柳建国,是柳建国啊你好,你好”
说着,柳月主动伸出右手。
看得出,柳月对柳建国的出现很意外,同时,也对柳建国表现出莫名的好感和亲近。
柳建国一愣,有些犹豫,接着迅速将手在军大衣外表擦了擦,然后才伸手和柳月握手:“柳姐,你好,你也在啊,好久不见了”
柳月和柳建国的手握在一起。
我的心里一阵激动,生死离别25年的亲姐弟终于见面了!
我的喉咙又是一真哽咽,心里悲喜交集起来
“你”柳月盯着柳建国:“你你怎么突然冒出来了?你这么久,你到哪儿去了?你”
柳月一下子似乎有问不完的问题,一连串说个不停,柳建国根本就没有回答的空。
我努力压住自己的情绪,打断柳月的话:“先别问,先坐下,先喝水,慢慢聊”
“哦对,先坐,先坐,喝水,吃点东西,”柳月忙拉过自己身边的椅子:“来,建国,来坐这儿,坐我跟前,把军大衣月兑了,室内暖和”
柳月不由自主开始称呼“建国”了,表现出对柳建国异乎寻常的热情和主动,似乎暂时忘却了刚才的极度悲伤和震惊。
柳建国又表现地很不好意思,我想他一定是很奇怪柳月怎么会对他如此热情。
而柳月表现出的那种亲近感让我也有些奇怪,难道血脉亲情之间会有电波或者默契,让柳月对柳建国有感应?
我看着柳建国在柳月身边坐下,看着柳月为柳建国倒酒倒茶,亲自端起水杯给柳建国:“来,喝茶,建国”
柳建国忙接过水杯,有些受宠若惊:“谢谢,谢谢”
然后,柳建国喝茶,柳月扭头看着柳建国,目不转睛,眼神里似有若隐若现的迷惘和愁思。
我咳嗽了一声,看着柳月和柳建国:“好了,建国兄,你慢慢喝茶,我给柳部长继续刚才的话题,谈事情”
“嗯好的,你们谈,你们谈”柳建国说。
柳月看着我,眼里重新又现出悲伤和焦虑:“你快接着刚才的话说,你要告诉我什么事情?”
我看着柳月:“我告诉你,你弟弟的坟墓,是我给铲平的!!”
“啊!!!”柳月目瞪口呆,眼里露出极度震惊的表情,嘴巴抖索着:“为为什么?!!!你你什么时候干的?”
柳建国也张开嘴巴看着我,露出惊愕的表情。
“我上次去南方旅游,顺便经过你老家,顺便干的”我微笑着:“至于为什么要铲平你弟弟的坟墓?因为你弟弟就不该有坟墓,就不应该”
“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柳月的眼神里震惊而疑惑。
“因为”我咬了咬嘴唇,看着柳月,一字一顿地说:“因为你弟弟根本就没有死,他还活着”
“啊!!!!”柳月腾地站起来,看着我,嘴巴微微张开:“江峰,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从柳建国的眼神里,我知道,柳建国此刻然不明白具体是怎么回事,蛋从对话里也一定是觉得有些惊奇,还有些迷惑。
我狠狠咬着牙根,又说了一遍:“我告诉你,你弟弟,没有死,他——还——活——着!!!!”
“啊——真的吗?”柳月满面惊惶和茫然,盯住我:“你在胡说八道吧,你怎么知道的,你说他还活着,那么,我弟弟他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我没胡说八道,我是认真的,我是神算,我就知道!”我急促地说着,努力缓了口气,继续看着柳月:“你弟弟,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什么?!!!!!”柳月的身体颤抖着,嘴唇哆嗦着,看着我,接着又死死盯住了柳建国。
然后,我看着柳建国:“建国大哥,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家是哪儿?我说的是你的出生地,你父母的老家”
“温州啊”柳建国的眼神也开始变得有些惶惶,似乎预感到什么,却又不敢肯定。
“温州哪里?”我继续问。
“苍南县!”柳建国回答。
“苍南县哪里?”我问。
柳建国回答:“江月村!”
“啊!江月村!”柳月失声而出,盯住柳建国:“你老家是江月村?”
“是的!”柳建国也回答。
我冲柳月打个手势:“别忙,等我问完建国大哥,我继续问你,你家里几口人?现今何在?你的小名叫什么?”
“我家里四口人,爸爸妈妈姐姐和我,我5岁那年,一场台风席卷了我的家乡,我的爸爸妈妈和乡亲们被台风卷入大海,家里只剩下我和姐姐,我被妈妈用绳子套在一个大木盆里,在大海上漂泊了好几天,奄奄一息的时候,被哑巴父亲救了下来我的姐姐小名叫月儿,大名我不记得我的小名,叫阳阳”柳建国说道。
“啊——”柳月惊呼一声,脸色一下子惨白,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惊惧,看着柳建国,手指剧烈哆嗦着:“你——你说的是真的?”
柳建国也站起来,看着柳月:“是真的!我说的当然是真的!我的姐姐在镇里上学,幸免于难,后来被我叔叔接到江海我随哑巴父亲来江海,在这里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寻找我的姐姐”
“啊——”柳月倒呼一口气,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盯住柳建国:“你你”
柳月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脸上的肌肉不时抽搐。
“我我”柳建国似乎也预感到什么,脸上的表情也激动起来,看着柳月。
我站在旁边,心中充满了无比的激动和悲喜之情,对柳建国说:“柳建国,你好好看看她她的小名叫月儿,她的老家是温州市苍南县江月村,艘里有四口人,父母死于海啸,弟弟也失踪,她的弟弟叫阳阳,比她小6岁现在,你知道她是谁了吧她,柳月,就是你失散了25年的亲姐姐,亲姐姐”
说着,我的声音极度哽咽起来,说不下去了。
“啊——”这会轮到柳建国极度震惊了,身体抖动着,看着柳月:“你你你是我的月儿姐姐是你吗?你是月儿姐姐吗?”
柳月显然还没有从人世间的天地轮回和沧桑巨变中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柳建国,一时仿佛被惊厥了。
我缓过劲儿,摇晃着柳月的肩膀:“柳月,柳建国就是阳阳,他没有死,他就是你的亲弟弟,亲弟弟”
柳月被我一晃肩膀,仿佛突然醒悟过来,突然靠近柳建国,身后就解柳建国的上衣领口处的扣子。
我有些莫名其妙,柳建国也不知道柳月这么干是什么意思,,没有阻止柳月。
柳建国的衣领被解开,柳月用力往下一扯,在柳建国的颈部下面,赫然一个紫红色的兵乓球大小的胎记,呈现出巴西地图的模样。
柳月眼睛死死地靠近那胎记,死死地看着,肩膀剧烈耸动着
突然,“哇——”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柳月猛然扑到柳建国的身上,死死就抱住了柳建国。
“姐姐——”与此同时,柳建国也伸出胳膊,抱住了柳月。
接着,柳月和柳建国二人就站在那里,剧烈猛烈地抱头痛哭
柳建国的哭声很低沉,像是牛角发出的呜咽。
柳月的哭声则充满了无比的悲伤和淋漓,似乎是压抑在心中25年的对亲人的思念和亲情,都要在这一刻喷涌而出。
柳月哭得让我心里刀割一般疼痛,又很欣慰。
我站在一边,看着这对生离死别25年的亲姐弟的人间悲喜情,听着柳月和柳建国哭泣的声音,想着柳月这许多年受的人间疾苦,想着柳建国苦苦寻找亲人的磨难,眼泪突然就迸射而出,滚滚滑落
我突然就伸出臂膀,将柳月和柳建国紧紧搂住,和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
我的欢欣的泪水伴随着柳月和柳建国相逢的喜悦和悲情,我们三人,泪水顿做倾盆雨。
我终于找到柳建国了,我终于为柳月找到亲人了,我终于为柳月做了一件实实在在的事情,让柳月苦难的心灵得到安慰,我终于兑现了我在柳月父母坟前的诺言
我的身心在巨大的欢乐和悲伤慰藉中泪雨纷飞。
许久,我们分开,柳月依然拉着柳建国的手,眼睛哭肿了,红红地看着柳建国,伸手抚模着柳建国的脸颊和头发。
柳月和柳建国姐弟俩手拉手面对卖弄坐着,哭了笑,笑了又哭。
“阳阳,阳阳”柳月一遍遍叫着柳建国的小名,眼神时而欢喜,时而怅惘,时而惊讶:“姐姐真的见到你了吗?你真的还在人世间吗?你真的,真的还活着吗?姐不是在做梦吧?”
说着,柳月的眼泪又哗哗流出来。
“姐,你不是在做梦,我是阳阳,我是弟弟”柳建国伸手擦拭柳月的眼睛,声音里充满了狂喜和悲恸:“我真的没死,我还活着,这25年,我一直在找你,一直在找你啊,姐今天,我终于找到你了”
说着,柳建国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
柳月瞪眼看着我:“江峰,我是不是在做梦,是不是?告诉我,是不是?”
我哭了,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流出来:“柳月,这不是梦,这是真的,柳建国真的是你的亲弟弟,他还活着,他一直就活着你老家的坟墓,就是我去铲平的”
“啊噢”柳月仿佛大梦初醒,重重呼出一口气,紧紧拉着柳建国的手,喜泪涟涟:“阳阳,你是怎么知道回来江海找姐姐的?”
“是江老弟在台州的大小报纸上登了寻人启事,还有,我后来在大街小巷见到很多张贴的寻人启事”柳建国说:“我看到这些寻人启事,以为有什么重要事情,就赶紧来了,却不知,原来是这等大喜事”
柳月看着我:“你你去南方旅游是假,去台州找阳阳是真,是不是?是不是?你说!”
我知道,事情到了现在,此时已经无法隐瞒了,老老实实点点头:“是的!”
“你去南方那么久的时间,你都在找阳阳的,是不是?”柳月抿着嘴唇看着我。
“嗯”我继续点头。
“你你早就知道了阳阳的事情,却不告诉我,想找到阳阳再告诉我,想给我一个巨大惊喜,是不是?”柳月看着我,眼里湿湿的:“你什么时候知道阳阳的事情的?”
“嗯”我继续点点头:“在北京出差的时候,我知道了柳建国的身份,就是那晚,我狂奔出去迷路回不来你半夜去接我的那晚”
“吁”柳月出了一口气,看着我:“啊原来是那晚,那么早你就知道了你真厉害,你竟然能瞒得住,你竟然能忍得住,你竟然能瞒住我这么久”
我笑了:“我厉害不?柳月!”
“你——”柳月不知道是气还是喜,看着我,眼里充满了异样的表情:“你——你好厉害你你是大坏蛋”
我分明感到,柳月的口气和眼神里里充满了感激、亲密、感动和浓郁的说不清的情。
“江老弟,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呢?”柳建国很好奇地看着我。
“是啊,江峰,你是怎么知道阳阳的身份的呢?”柳月紧紧握着柳建国的手,看着我。
我擦擦眼角的泪花,得意地笑了:“建国兄,我看了你的《平凡的世界》,我在你的平凡世界里发现了这个”
说着,我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柳建国写的那张纸。
很久以来,我一直随身带着柳建国的这张纸,没事就掏出来看,几乎都能倒背如流了。
柳建国结果那张纸,一看,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
“我看看,我看看”柳月忙接过去看,看完,抬起头,眼里又是泪花遍布:“哦原来如此”
“你看,你们姐弟俩说话都一个样,都是‘原来如此’”我笑着说。
“呵呵”柳月和柳建国对望了一眼,手拉手都笑起来,很开心,很欣慰,很沧桑。
“江峰,谢谢你”柳月看着我,重重地说出三个字。
此时,无须多言,从柳月看我的眼神里,我读懂了一切。
“江老弟,谢谢你”柳建国也真情实意地说。
“呵呵”我开心地笑着:“哈哈我的任务完成了,我的计划完成了,我的目的达到了”
我的心里宽慰地狂喜着,比我复职比我结婚还要高兴。
我终于亲眼看着我心底里最亲爱的人得到了快乐和开心,得到了亲人的巨大慰藉。
柳月能开心,就是我最大的开心。
“这真的让我感到不可思议而离奇,茫茫人海,我竟然能遇见我的阳阳”柳月亲昵地抚模着柳建国的头发,声音里充满了感慨和喜悦:“阳阳,这世界,太神奇了,你说是不是?”
“呵呵”柳建国开心地笑着:“姐,一切都是注定的缘分,我和江老弟有缘分,你也和江老弟有缘分,我们这一切,都是缘分注定的,看似偶然,实则必然,命中注定,我会遇见江老弟,命中注定,我能找到姐姐”
“呵”柳月笑着,看着我:“江老弟,这人世间,真的很多事情都是必然的吗?江老弟,你是我们姐弟俩的福星和恩人啊”
我耸了耸肩膀:“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管是偶然还是必然,只要实现了,就好了,重要的是目的,原因不重要”
“嗯”柳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目光很深邃,我突然觉得,那目光好似许久没有感觉到了,那目光里充满了一种别样的深情,而那深情,2年多以前,我曾多次享有。
虽然柳月看我的目光只是一瞥,但是,我仍然捕捉住了。
我的心猛烈地震颤起来柳月接着拉着柳建国站起来:“来,阳阳,跟姐站在这儿”
柳月拉着柳建国站在室内的空地上,面南而站。
“阳阳,跪下!”柳月说着,自己跪下了。
柳建国跟着柳月跪下,姐弟恋并列跪在一起。
我站在旁边看着。
柳月双掌合十,轻声说道:“爸爸,妈妈,我是月儿告诉您二老一个好消息,阳阳弟弟还活着,阳阳找到我了我和阳阳团聚了您二老放心,我和弟弟会好好地活着,好好地做人,我会照顾好弟弟,虽然弟弟现在是个大男人了”
我的心悲喜交加,听着柳月的话。
然后,柳建国和双掌合十:“爸爸,妈妈,我是阳阳我今年30岁了,找了25年,我终于找到月儿姐姐了,我终于见到月儿姐姐了,她很好,还是像以前那么好看,姐姐和我在一起告慰您二老在天之灵,您们放心,从今以后,我会和姐姐在一起,我是大男人了,我会好好保护姐姐”
说完后,柳月和柳建国恭恭敬敬地冲着南方,磕头。
然后,姐弟俩站起来,柳月双手搭在柳建国的肩膀,目不转睛地看着柳建国,面带微笑:“阳阳,25年了,让姐姐好好看看你”
柳建国呵呵地笑着:“姐,你还是那么漂亮,和小时候一样漂亮”
“呵呵”柳月开心地笑起来:“你却长大了,像个男子汉了,不是小时候那般顽皮了”
正在这时,老三兰姐晴儿陈静和秦娟忙完,送走客人,进来了。
进来一看,大家都十分诧异。
等弄明白了原委,大家都唏嘘不已,悲喜交集,为这一幕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又感动震撼,感人之至。
晴儿和兰姐秦娟陈静当场就哭了,晴儿抱着我的胳膊,兰姐和陈静秦娟抱着柳月,大家哭笑成一团。
老三则紧紧拥抱着柳建国,使劲拍拍他的肩膀:“建国大哥,祝贺你,祝福你,好人好命啊,好人好命”
我轻轻拍着晴儿的肩膀,看着这感人的人间悲喜一幕,心中感慨万千
等大家回过神来,分别坐定,招待完客人了,都还没吃饭呢。
“来,我们的大家再喝一杯!”我举起酒杯:“为了人世间最真切最憾人的姐弟亲情,为了建国大哥和柳部长重逢,干杯!”
“干——”大家举杯痛饮。
柳月坐在柳建国身边,不时给柳建国夹菜。
“姐,我自己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会吃菜的”这么多人在前,柳建国有些不好意思。
“嘻嘻姐喜欢给你夹菜呢”柳月兴奋地笑着:“在姐的眼里啊,你还是25年前我的***,我最疼爱的***,那时,我放了学出去玩,你整天跟在我**后面跑呢”
大家都开心地笑起来。
“柳大哥,你和柳姐是怎么样联系上的啊?”晴儿热情地给柳建国倒水,边问。
“哦这就要幸亏了”柳建国看着我,刚要继续说,被柳月握住手一用力,停顿了一下。
柳月随即接过话:“呵呵这就要幸亏了上天保佑了今天,阳阳千里奔袭,来喝江峰和小许的喜酒,我偶然间发现了阳阳脖子下面的一块痣,疑心大起,一问他的身世,才知道其实呢,这应该是幸亏了你们俩结婚啊,不然,我上哪里见到阳阳呢说来说去,还得感谢江峰和小许”
柳月说的天衣无缝,很完美。
我明白柳月的用意,柳月不先让晴儿知道是我从中间出的力,我的想法亦然。
柳建国看着柳月,眼里露出一丝疑惑,不过,也没说什么。
大家顿时又唏嘘不已,感慨人世间造化的偶然和神奇。
老三看了看我,眼里露出沉思的表情,但是什么也没说。
“呵呵”晴儿高兴地点头:“柳姐,柳大哥,真好啊,你们竟然离散了这么久,竟然又团聚了,我真的觉得好感动好感动”
说着,晴儿的眼泪又下来了。
柳月被晴儿感动了:“小许,谢谢你,你真好来,我和弟弟给大家敬一杯酒,感谢大家对我们姐弟俩的友爱和亲情我先干”
说着,柳月举杯一饮而尽。
然后,大家带着欢喜的泪花一次给柳月和柳建国敬酒,带着浓浓的祝福。
柳月今天喝地很多,很久没见她这么痛快地喝酒了,脸很红,眼睛里始终潮潮的。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准备散席。
柳月站起来,挽着柳建国的胳膊:“阳阳,这次,你来了,就不要走了跟姐姐在一起,不要再走了”
“嗯姐,不走,我不走,我的户口还没迁移呢,还在江海”柳建国说。
“好,那就好走,先跟姐回家,回咱家回家长谈,谈谈这25年,再安排打算今后”柳月泪眼朦胧地说:“还有,阳阳,咱回家,你看看外甥女,你亲外甥女妮妮她会叫你舅舅,叫你舅舅,你你是妮妮的亲舅舅亲舅舅”
柳月醉了,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却饱含无比的悲伤。
晴儿忍不住又哭了,靠着我的肩膀。
兰姐站在一边不停地抹眼泪,边冲老三使了个眼色。
老三忙过去:“走,柳姐,柳大哥,我送你们俩回家!”
“嗯好谢谢老三兄弟”柳月看了我们大家一眼,挥挥手:“我我们先走了各位,再见”
柳月的眼神扫过大家,最后落在我身上,接着就转过头。
柳月转头的一瞬间,我看到了柳月眼里的朦胧泪花飞溅了出来。
我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失态。
柳月为我找回了工作,我为柳月找到了弟弟,我们俩都在不为对方所知的情况下操作完了这一切。当我们终于得炙此为对方做的事情的时候,已经是终结。
我知道这是怎样的一种情感,怎样的一种付出,怎样的一种奉献,怎样的一种心与心的交换
我想,柳月也一定知道,她会感知。
可是,只能局限于我们俩知道,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默默无闻为对方做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之间这种默默无闻的情怀。
我今天的结婚喜宴,可谓三喜临门,喜事连连,悲喜交加,感人肺腑。
这一生,我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人间如此憾人如此悲情的心境,我的心我的灵魂仿佛经受了最彻底的洗礼,升华到了淼茫的空间。
不仅是我,晴儿今天也是感触颇深。
下午,回到我们的新房,我疲惫地躺在沙发上闭眼休憩片刻。
晴儿不停歇,忙个不停,收拾东西,为我换衣服,换拖鞋,嘴里喋喋不休:“哎——峰哥,今天太刺激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都是好事啊,哎——你说,怎么这么巧啊,都赶到今天来了”
边说,晴儿边扒下我的外衣,给我穿上睡衣:“你累了吧,休息一会吧”
房间里暖气很热,我穿着睡衣,仍感觉出汗。
我闭着眼,却睡不着。
我的脑子还在回放着今天的一幕一幕
一会,晴儿洗完澡,见我闭着眼,以为我睡了,轻轻进了卧室,拿出一床毛巾被给我盖上。
我突然睁开眼睛,吓了晴儿一跳。
“哈你没睡着啊”晴儿笑着说。
“我去洗澡”我说着坐起来去了卫生间。
很快洗完澡,我出来,晴儿正在吹头发,见我出来:“这么快啊”
“嗯”我说着,坐在沙发上,点燃一颗烟,想起柳月和柳建国今后的开心和欢乐,心里万分安慰。
我静静地吸烟,随手又打开电视,看着电视机屏幕,脑子里却还在想着心事。
我这次举行婚礼,没有通知单位里,自然也就没有请婚假,今天是陈静私自批准的,明天我就得正常去上班。
而晴儿是有婚假的。
晴儿正打算和我去旅游结婚呢。
“晴儿”我叫了一声。
“哎——”晴儿关死吹风机,走过来坐在我身边,穿着睡衣,靠在我身上:“峰哥,什么事啊?”
“晴儿,我们出去旅游度蜜月的事情,”我揽过晴儿的肩膀:“我们举行婚礼的事情,我没告诉单位的人,没有给单位里请婚假要不,我们改时间再出去,好不好?”
“哦为什么呢?你之前是临时工,可是,现在,你身份改了,官复原职了,你完全可以昂首挺胸在报社里走了,我们结婚的事情,让他们知道也无妨了”晴儿说:“我都已经请了婚假了,我们一起出去玩,多好啊”
“你听我说,晴儿,我刚复职,这是一个敏感的时期,这个时期,我出去离卡社,不好,我担心会有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发生”我说:“再说了,现在是冬季,出去也没什么好玩的你说,好不好?”
“嗯”晴儿点点头,温顺地靠在我怀里:“我听你的,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了只要你高兴就好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刚复职,肯定要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刚复职就离开请假,不好,不妥”
我点点头:“不错,你能相通这个道理,不错!”
“嘻嘻我是你的妻子,你能想通,我也当然能想通了”晴儿笑着说:“峰哥,我今天太高兴了,最高兴的事情就是你平反复职了,哈哈不知道是哪个好人做了好事,首长开恩了”
我笑笑,拍拍晴儿的**:“这是上帝的恩赐”
“呵呵柳月也真厉害,她竟然能预测到你的事情一定能平反还能把这个当个大礼送给我们”晴儿说。
我又笑笑:“如果你混官场时间久了,你也能预测到,呵呵”
我心里想了,这件事,就让它成为永久的秘密吧,包括柳建国的事情。
当然,这是我和柳月之间永久的秘密。
正在这时,我的传呼机响了,晴儿跑过去拿来,边打开看,说道:“峰哥,陈静给你打传呼了”
“什么内容?念!”
“老大,快快快回办公室电话,有事情汇报!”晴儿念完,哈哈大笑:“你还没正式复职,陈静就开始给你汇报工作了”
我坐起来就要换睡衣穿衣服出去打电话。
晴儿一把拉住我,一指卧室:“傻瓜哥哥,咱家按电话了,你还往外跑”
我随即笑起来:“哈哈我晕了,哈哈”
我走进卧室,半躺在床头,拿起电话,打给陈静。
晴儿扑到我怀里,俏皮地将脑袋贴近话筒。
“陈静,有什么事情呢?”电话拨通后,我问陈静。
“老大,哈哈首先我代表记者部的哥儿们姐儿们,祝贺你光荣上岗,祝贺我这个主持光荣下岗”陈静开心地笑着。
晴儿听了,躺在我怀里轻笑。
“其次呢?”我说。
“其次,接到党办通知,明天上午9点半,报社召开全体职工大会,所有人员必须要参加,不得请假我怕你出去采访,提前给你汇报”陈静说。
“哦什么事情啊?”我说。
“不晓得啦不过,可能很重要,我听党办的人说,明天参加会议坐主席台的,不仅仅是报社党委领导,还有市委宣传部张部长和柳部长,就是咱们的柳姐,都来参加,很重要,可不要误了”陈静的口气变得郑重起来。
“哦好的”我答应着,心想,张部长来参加,很可能又是什么市里布置的重要的学习贯彻活动。
“你结婚后要不要请假去度蜜月?”陈静问我。
“不了,我都没有给报社通知大家结婚的事情,怎么请假?”我说:“再说,现在这个时候,请假也不是很适合”
“嗯现在是不适合,敏感过渡时期啊,正赶上你复职,再说,年底了,事情很多,万一耽误了,不好”陈静说:“没关系,等春天把假期再补回来就是”
“嗯”我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问陈静:“刘飞请了多久的婚假?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这家伙也很鬼的,只在家休息3天,然后就来上班,对外说这个季节不适合出去旅游度蜜月,说等以后再出去”陈静说:“其实呢,他心里知道到年底了,要评先树优了,他怎么舍得出去呢?恐怕漏了啊”
“哦”
“好了,不多说了,咱们明天见!”陈静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晴儿开心地抱着我,和我在柔软宽大的床上打滚玩耍,玩着玩着,我们搂抱在一起,我进入了晴儿的身体
晴儿双腿缠绕在我的腰间,搂住我的脖子,顺从地迎合着我
年轻的活力永远是那么青春和无止。
第二天,我醒来,晴儿已经做好了早饭,穿着睡衣进来喊我起床。
吃完早饭,时间7点半,我要赶去报社上班开会,晴儿和我拥抱吻别。
“亲爱的,我今天在家里自己玩耍啊,”晴儿撅着嘴巴看着我:“好好无聊啦”
“呵呵”我低头吻了吻晴儿:“昨晚你没睡好吧,我走了,你可以继续睡觉啊,睡醒了,看电视玩,或者,出去逛街乖,听话哦我忙完就回家来陪你”
昨晚,晴儿和我折腾得比较晚,估计她还没休息过来。
“嗯好吧,老公再见!”晴儿很好哄,接着就高兴起来。
走在路上,我接到柳月的传呼:“8点半之前,速到市委宣传部!!!!”
我看看时间,还不到8点,来得及,时间很充裕。
我急速往市委宣传部赶去,心里不停琢磨,是什么事情呢?是柳月找我有事情还是其他人找我有事情呢?
8点10分,我到了市委宣传部,进了柳月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