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华芜萧顶着大红花盖坐在床边。
吱嘎的两声响起,门开了又关了,显然有人进来了。
华芜萧蹙眉,眸光倏然阴寒几分,房间的酒味浓重难闻,但却没有听到来人的脚步声。
他的丈夫,衡王,卿沫衡在玩什么把戏!
房内点着香,是檀香,华芜萧有些反感,但衡王府的丫鬟说衡王的房里喜欢点着檀香,便也作罢了。
但现在,酒香都盖过了檀香了,华芜萧咬牙切齿,看不到房内的情形,无声无息,也不知道卿沫衡在做什么!
掰着手指,数着一刻过了一刻,陡然间,觉得一道寒光直对着自己,幻觉?还是房里那个人?
不过,过了这么长时间,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忍不了,这红盖头再盖下去,她华芜萧快闷死了。
“呼~”
对着红盖头吹风,红布飘了几下,就又盖好了。
外面,好像有个人趴着桌子,脸是朝着她的……
“呼呼~”
有吹了一口气,把红盖头吹了起来,确实没看错,是有人,大红的衣服,锦绣繁华,三千发丝用红绸带束起一缕点缀喜意,全部自然而然的垂在肩上,背上。
看了一眼,红盖头再次落下盖住了视线。
华芜萧干脆伸手一扯,整张红盖头扯了下来,连着头上的金雀冠头整个被她拉了下来,和着红盖头掉到地上打滚。
镂空金丝雀冠只是冠发点缀而已,中看不用,轻轻一碰就掉了下来。
一头青丝顺然落下,头上只剩下缠绕发间的金丝带,如此看去,一身华丽的大红锦服,映衬着华芜萧更是月兑凡而出,绝尘绝俗。
华芜萧站起身子,抬眸前前后后看了房内一遍,才把视线放在桌上看似醉酒的衡王。
醉酒?真的假的?连华芜萧都怀疑。
不过这满屋子的酒气确实都是卿沫衡带进来的。
华芜萧提起裙摆,轻手轻脚的靠近他。
卿沫衡趴在桌上,面朝床的方向,枕着手臂沉睡。
华芜萧在桌旁,蹲子,双手叠放在桌上,撑着头,面对面仔细的打量着熟睡的卿沫衡。
她承认,他确实长得很好看,说得自恋点,比自己就差了那么一点点。
华芜萧扬着食指有意无意的点着卿沫衡,剑眉自然平铺着,微卷的睫毛长长的,鼻子高高的,紧抿的薄唇,红润好看,脸颊似乎红粉粉的,比女孩子还要可爱。
真想不透,一个领兵打仗的将军,居然还长得比女子还美。
那他到底是如何威摄军心的,又是如何掌握了这统领百万大军的兵权?
华芜萧垂下眸,走着神,忘了自己的手指有意无意的还在卿沫衡脸上乱点。
本来就假寐的卿沫衡,被她这么在自己脸上瞎点一通,借着酒意,火大的睁开眼。
“王妃,你的手能不能安分点?”
华芜萧一震,抬头正好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愣了一下后,直接跌坐到地上去了。
卿沫衡也是一愣,随后坐直身子,眸光寒了下来,不得不承认,他的这个王妃确实长得太祸国殃城了!
不过外面传得神乎奇乎,他看倒不怎样。
貌相绝美,他承认,常人比之不过,连他看的第一眼,都差点沦陷。
不过,就眼前的局势,他怎么反而觉得这女人有点傻气。
坐在地上半天,眼神茫然的不知所谓的看着他,也不懂得要起来!
卿沫衡起身,几步走到她身前,弯子竟然将她打横抱起,然后迈开步朝床上走去。
华芜萧被卿沫衡浑身的酒气侧底熏醒了,才发觉自己已经被人放在床上,而卿沫衡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两人就这么相视对望着。
华芜萧眉心微皱,眸光寒戾,清冷绝情。
恍惚间,卿沫衡似乎看到映水湖畔的那个素衣女子,那一双眼睛一模一样。
“你……”
卿沫衡突然抓起华芜萧的手,不过她手上的温度提醒了他,不是她!
赠他紫玉的那个女子,手上根本就一点温度都没有!
卿沫衡的视线放在她的手上,失落。
华芜萧清冷的表情看着他用力紧锢着自己的手,漠然的提醒他,“王爷,请自重!”
卿沫衡放下她的手,站起身,“你休息吧,本王……去醒酒,回自己房里……”
拉扯了个借口,说得不三不四,然后就昏头昏脑的逃出了房间。
华芜萧紧拽着那手的拳头,嘴角暗自勾起一个弧度,墨眸闪着阴森森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