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能收到音的机子都叫收音机,凡是收音机都是要没收的。简单的逻辑配上两个凡是在部队这个特殊的群体中是成立的。为了防止境外反动电台的腐蚀拉拢,保持部队高度的纯洁性,部队是禁止听收音机的
连长姓杨,指导员姓江,连长抓军事,指导员管政工,两个人是一对天作之合,战士们都暗地里叫他俩“黄金搭档”指导员的工作可以用神奇来形容,特别是在收音机的缴获战中更是特色而又神奇。看着指导员抽屉中那一排排行色各异的收音机,就知道指导员在享受战果的同时,收音机曾经的拥有者那“痛心疾首的岁月”用句开玩笑的话来说“他的幸福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张新轩也有一个收音机,起码指导员这么叫。有两个火柴盒那么大。没有外音,只有一个质量奇次的耳机。为了这个朝思暮想的东西,张新轩自视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按他自己的话说“放血啦”12块钱对于一个月只有30块钱津贴的张新轩来说是“巨大的破费”。对自视为“奢侈品”的收音机他更是爱不释手。由于受“财力”的限制,“经济困难”的战友们买来的这些所谓的收音机个个“价廉物不美”。别说敌台,甚至连中央台都收不到。张新轩的机子只能收两个台,除了音乐台外,听得最多的就算单田方的评书了。
余波的收音机在上个月的“清剿活动”中“英勇捐躯”了。对于那个连队最好的收音机,余波付出了4个月的津贴,他的“捐躯”另余波痛心不已。不仅仅因为这件事背上了一个处分。最终张新轩这台从没入过余波“法眼”的收音机向余波发出了深情的呼唤“向我靠拢”
对于收音机连队的处理方法是,“零星收缴,集中处理”。对人是处分,对收音机则是“粉身碎骨”。所以在连队的垃圾堆里找个小喇叭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张新轩的收音机是经过改造的,具备了一定的抗收缴性。耳机被一分为二,一个随收音机放在张新轩的床头,接小喇叭的那个耳机则顺着床架延伸到上铺余波的床头并牢牢的吸在床架上。
熄灯过后,连队一片漆黑,已经有老兵穿梭与班排间找开水了,蜡烛成为熄灯后战友们特有的装备。手电筒那是指导员的专利,是他查岗的特殊装备,看着光柱在宿舍中来回“扫荡”听友们心跳不已。在这收音机倾巢而出的“黄金时间”里,多少收音机成为手电筒的战利品。夜很静,上铺小喇叭的声音清晰不觉与耳,门嘎吱一声开了,闭着双眼的张新轩在黑暗中可以感觉到蜡烛那微弱的红光。不用说又是那个老兵来找开水了。
“啪”床架猛地一震,张新轩呼的爬了起来,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庞大的身躯,具体的说是两条腿。看着裤子的材料,张新轩可以看出是指导员,张新轩急忙转身,顺着床架轻轻一拉,小喇叭飕的掉了下来。轻轻的一声响,一切化与沉寂。“那来回扫荡的光柱没看见啊”张新轩满头雾水,大惑不解。原来指导员的手电筒夜经过了改造,并具备了一定的抗感性,红绸子蒙在上面用橡皮筋轻轻一扎。举在手中,这那里是手电筒,分明就是一个“流动的蜡烛”,就是他影响了判断,今晚又有多少收音机,唉——。
指导员趴在余波的床上翻来覆去,结果显而易见,毫无所获。指导员满头雾水口中喃喃自语:“不对呀,分明听到声啦”
指导员的“移花接木”最终在张新轩的“声东机西”面前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