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咣当”一声,这回是手电筒掉在地上,虽然玻璃碎了,但光没有灭掉,只不过光线涣散了些。我先看见了一只手,是只死人的手,皮肉皆无,只剩下了森森白骨;接着是一颗骷髅头,黑洞洞的眼窝,白惨惨的牙齿……
一具惨白的人骨!
借着从下而上虚幻的光,它显得格外的狰狞可怖。
康冰斯基显然被吓得呆住了,半张着嘴巴,双眼突出,我轻轻拍一下他肩膀,他才如梦方醒般地“啊”了一声,声音之悲惨不言而喻,不知是由于惊吓,还是因为心疼摄像机。
“这——这里——怎么会有——这个?”康冰斯基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
对于死人骨头我倒并不陌生,以前画素描时经常对着头骨写生,见其只不过是具纹丝不动的枯骨,我紧张稍减,于是俯身捡起手电,仔细地小心观察。可这一细看,不由得又是倒抽一口冷气,刚刚平复的神经再次紧绷,并非因人骨本身有什么异样,而是它的动作,不应称其为动作,应该叫造型,人骨所摆出的造型实在是诡异到了极点!
这——这到底是何用意?
康冰斯基蹲在地上正在摆弄那部摄像机,幸运的是机身的电源灯仍可以亮,还好没被摔坏。他长长呼出一口气,颤声对我言道:“马爷,咱上去吧,赶紧报警,想必这是命案现场,这不归咱们管,最好不要破坏了现场。”说着站起身来,把摄像机扛在肩上,“我想,即便警察来了也没办法,人都烂没了,还怎么查呀,不知死了几十年了……哎呦!马爷,你看地上怎么还有个塑料女圭女圭?”
“什么塑料女圭女圭?!”我正全神贯注观察着骷髅那古怪的姿势,根本没来得及四下查看,况且环境黑暗,光线本就不通透。我回头看向康冰斯基,看来他是缓过神来了,正扛着机器拍着什么。我顺着镜头的方向一看,果不其然,就在骷髅不远处的黑暗里,一个塑料女圭女圭正趴在地上,虽说是个玩具,但女圭女圭摆出的造型也十分瘆人。
我朝后退两步,视野随之扩大了开来,手里那散了光的手电平举着,竟把眼前这般景物渲染得鬼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