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心疼你的朱砂了!”齐小杰明显是在挑衅我,或许是因为失恋所致,胸中淤积之烦闷无法排除,于是想找茬和人吵架。我太了解他了,憋着气不理他,径直朝楼上的画室走去。
面对我的无视,齐小杰立时有些抓狂,他冷冷地大笑几声:“嘿嘿,不理我,好好好,我一会儿就把那一卷‘乾隆贡宣’找出来,都画成钟馗!”这可算是插到我的软肋,那十几张贡宣可是我钟爱之物,由于卷起来过长,并没有放进保险柜里。
我知道齐小杰的脾气,要是继续无视他,很有可能那几张乾隆时期的贡宣就遭了不测,但我也不能被他那嚣张的气焰所吓倒,正所谓老虎不发彪,你拿我当病猫,于是停下脚步,学着他的样子冷冷地笑了几声,伸出左手装模作样地掐算起来。
齐小杰见状甚是不解:“怎么着,你什么时候学会念咒了,还想咒我不成……”
我故作神秘地摇摇头:“不是,我是掐算一下这是第几次了。”
“什么第几次了?”齐小杰更加不解。
“对,三十次了,刚满三十次,”我郑重其事地对他说,“齐同学,是不是第三十次失恋了,我得像你学习啊,知难而进,百折不挠,将失恋进行到底。”
令我没想到的是,对于讽刺兼挖苦,齐小杰并没动怒。他重重地把毛笔丢在案子上,然后虚月兑般瘫倒在沙发里,双眼微闭,一脸凄凄惨惨的表情,沉默好半天,他才说:“若水啊,你说我齐小杰文才武略皆有所能,怎么就……算了算了,你睡觉去吧,让我自生自灭吧。”
“你今儿个玩起深沉来了。”我打个哈欠,随即想起了我的朱砂,于是窜到案前把盛有朱砂的瓷碗拿在手里,一溜烟跑上楼去。
作璞轩是二层小楼,楼下是画廊,楼上是我的卧室兼画室。进了屋,我端着朱砂想把它藏个隐蔽的角落里,衣柜的门微微开合着露出一条细细的缝隙,于是我走过去,打开柜门,想把朱砂藏在里面。可打开一看,却觉得里面乱糟糟的,除我之外明显有别人动过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