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生的脸都吓白了,这似乎是对荆白白的一种鼓舞,他语气却更加阴恻恻,校方说,修筑门槛的目的是担心打破玻璃罐子使得福尔马林液体流出去,这说法明显与事实不符,你们想,阻挡水流,至于要修一尺高的门槛吗?那为什么呀?女生被带进情景中去,越是害怕还越想打听,这或许就叫做痛并快乐着。
“荆白白一阵阴笑之后才说,那是为了防止诈尸,因为尸体的膝盖不能打弯……这时,一个男生打断他的话,讽刺他说,你怎么知道停尸房的教室有门槛,难道你进去过吗?男生以为这样可以将他一军,没料想荆白白把脖子一梗,说他经常去废楼玩耍,还从楼内偷出过一只骷髅,就挂在他的卧室里,他越说越夸张,最后说他每当睡觉之前都得跟骷髅唠几句嗑,才能睡着。男生当然不相信,于是这样说,既然你家有头骨,为什么不拿到画室来,咱们不也能顺便学习一下骨骼结构吗!
“就这样,二人你来我往几句话便呛上了,赌注便是一顿大餐。其实,同学们谁也没当真,可一个星期过去了,荆白白真从家里抱来一个用报纸包裹着的圆滚滚的东西,他把东西交到和自己打赌的男同学手中,男同学缓慢地打开报纸,一声刺耳地尖叫过后,两人便下了馆子。”
齐小杰一口气讲了半天,显然是喉咙干渴,于是自斟自饮了两杯啤酒,问我道:“若水,我费了半天口舌,这回你有印象了吧?”
“记得那时进修室的桌子上确实摆着个骷髅头,我哪知道是荆白白从卫校偷出来的?”我回忆着说。
齐小杰撮这牙:“是啊,你记起来了,你想想,那种东西,就算有钱也不一定有人卖给你……”
“要是推测合理,很有可能两个荆白白就是同一个人,既然都能把骷髅头搞到手,再偷副骨架应该没什么困难,”康冰斯基看向我,问,“马爷,你怎么想?”
“我与那个荆白白本就不熟悉,即便此刻站在我面前,十多年过去了,估计也不会认得,不过……”我若有所思地说,“我觉得吧,荆白白既然喜欢信口开河,从卫校偷具骷髅扛回家里,这事确实非常人能够理解,即便他不害怕,他家人也得反对,我想那骷髅并不是偷,而是他家本来就有这么一具骨架。”
康冰斯基似乎理解了我心中所想:“马爷的意思是,他家有人是学医的,或者家长就在卫校当老师,所以家里有那种晦气的东西也就合情合理了。”我点着头:“对,这只是推测,你看那骷髅表面泛着一层黄白色的亮光,这分明就是经过防腐处理了,似乎涂抹了一层石蜡之类的物质,要是普通地下埋着的尸骨,应该是乌黑无光泽的才对啊。”
“是是是,那只骷髅当初我对着写生过,确实是乳黄色的。”齐小杰附和着说。
我把身子探向他,问:“这个荆白白后来干嘛去了?”
“后来啊,他没考上大学,似乎又复读了两年,依旧与大学无缘,后来好像听说去了北京,在那里不知鼓捣什么了。”齐小杰叹口气,又说,“人家的事儿咱们跟着瞎操心干什么,我吃撑了,要不咱撤吧。”他站起来拍了拍康冰斯基的肩膀,“我说康冰啊,做人得厚道,不能财色兼得,我看这顿得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