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等她醒来时,天空已经明亮了。可君活动了一下四肢,发现都挺好。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没被捆绑囚禁。她仰面躺在一片荒草丛中,瓦蓝的天空飘着几多白云显得周围分外的辽阔。沈可君第一感觉是她肯定从没到过这里。她心慌的四处寻找她的家当,发现她的那只箱子就在她身旁。她查看里面的东西都在,一颗心才稍稍放下。
这时她听见有马蹄声传来,她迅速的将身体隐藏在靠她很近的一块岩石后。还没来得及顾上她的家当,就见山那边转过来一队人马。为首的一人起骑马上,手里提着一支和可君在电视里看到的方天画戟差不多的东西。等队伍靠近可君时,可君仔细看那人。见他也就三十出头的年纪,面白眉黑,英俊潇洒。刚猛中不失儒雅,俊秀中不带稚气。可君心中不觉暗叹,真个好男儿。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衣着,就听见山对面喊杀声四起。那将军一马当前,箭般的冲向山对面。把剩下的军队拉下好大一截。可君敢拿她闯荡世界这么多年的经验做担保,这决不是拍电视剧。她穿越时空隧道,来到了冷兵器时代了。
沈可君想到这里,她禁不住又想起刚才那个将军。他气度不凡,又是用戟的,该不会她来到三国见着吕布了吧?若真是到了三国那可是个乱世,不知道这个时期的军火商好不好做。估计不会像她那样小打小闹的,说不定还是个机遇,让她一下赚个盆满钵溢呢。
想到这里可君赶快把她的那箱宝贝拉过来。她要先想个地方把它们藏起来,她的装束再提着那箱东西太注目,注目的足可以要她的命。她先将箱子藏了起来,只留一支巴掌大的袖珍格洛克放在靴子里防身。可君心里默念格洛克呀格洛克,希望你能像影片里保佑施瓦辛格那样保佑我,让我在这乱世中可以左右逢源。
她刚藏好箱子,那边已经有败兵散将往这里跑了。看来刚才那个将军已经得胜。她趁慌乱,从逃兵丢弃的物品中捡了件袍子罩在身上。就夹在他们当中没命的跑。她想尽快的离开这是非之地,再做打算。可有时候天不从人愿。你想得好,老天爷非得给你弄点麻烦。让你甜中有苦,苦中有甜。
可君正与那帮人一起逃跑呢,前面又有一队骑兵挡住了去路,他们只得乖乖的做了人家的俘虏。可君他们被带到一处军营里,这里已经有很多俘虏了。其中也有几个女子,看打扮应当是随军的歌伎、舞娘之类。她们很快被将士带走了。剩下的人被关在一起,听候命运的安排。等待他们的是死是活还很难说。
一天一夜后他们被带出来,由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指挥着分成几队,看来是想将他们编进他的队伍里。在这关押的时候,可君已经弄清楚她不是来到了三国。而是来到了时局更复杂的南北朝时期。她见到的那个将军当然也不是吕布。他是北魏的独孤大将军,他们就是被他的部队给俘虏了。可君对这样的安排倒挺满意。没想到她奇特经历的结果,是让她作个花木兰。可她还没来得及庆幸呢,那军官已经发现了她的身份。他上前一把打掉可君的头盔,拽着她的长发就拖出队来厉声问到:“你是谁派的奸细,有何目的。”
可君吃疼,边捂着头发边哭诉:“我是好人家的姑娘,只是路过这里被你们逮住的。”
那军官冷笑一声说:“好人家的姑娘,穿着兵卒的衣服路过战场?再不说实话,我结果了你的性命。”说着就把宝剑横在可君的脖子上。
可君急忙跪地哆哆嗦嗦的说:“我家是经商的。我随爹出来办货,不想爹病死在路上。货物也被歹人抢了,我一个人流落到此。”
“歹人只抢了你的货?”那军官邪笑着边说边往可君身上瞅。他阴阳怪气的问话引来一片哄笑。
可君这时梨花带雨的哭的更凶了,嘴里还解释着:“所以我才弄了件将士的衣服穿。”可她的手已经往靴子里探去。
那军官也学可君的口气说:“噢,还不小心弄了件贼军的衣服,可真够倒霉的啊。”哄笑声又起。
可君这时已眼含杀气,她刚要说,谁结果了谁还不一定呢。她背后有人说话了:“我看她也不像奸细,别为难这姑娘了。”可君回头一看,说话的正是先前她见到的将军独孤信。
可君这回可算捞到救命稻草了。她立即放弃了鱼死网破的念头。跑到独孤将军面前跪好,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见了绝对相信她是无辜的。独孤将军朝那军官摆摆手道:“勿图,别难为这姑娘了。她若是奸细大可以混在歌伎堆里,用不着女扮男装。那样接近你岂不更容易。”
那个叫勿图的军官被独孤将军揶揄的很是尴尬。但将军发话了他只得从命,于是收起手中的剑,立在一旁。独孤将军伸出一手拉起可君道:“姑娘别怕,这位将军只是与你开个玩笑,不要当真。不知姑娘家住何处,我派人送姑娘回家。”
可君暗忖,若把家说近了,他真派人去了岂不漏馅。再说若那个勿图半路找麻烦怎么办。想到这里她又眼泪汪汪的说:“我本是楚国人,随父在外经商多年,家中早无亲人。”可君暗笑江南不是你们的地盘,量你们也去不了那里。我家又没人了,看你能把我送哪去。她这样一说,独孤将军果然为难了。
这时勿图插嘴说道:“既然没家了,将军不如留下她,也算让她有个栖身之地。反正要班师回朝了,府上也不多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