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忍者的由来要追述到“安史之乱”。天宝十五年(公元756年),安禄山攻陷长安,唐肃宗辗转避难于灵武、凤翔。适逢密教非空大师回到长安,秘密派人向肃宗奉表问安,并朝夕诵经。肃宗于是精选忠心敢死之士一百人,乔装进入长安,从大师学习秘密之术。此百人术成之后,本领非凡,由皇帝亲自指挥,成为皇帝的秘密武器,名为“忍者”。借助“忍者”之力,肃宗最终平息了叛乱,收复长安。为了保密,皇帝与忍者的所有联络,均为秘密接触,并下密诏曰:“交谈无六耳,史官不在侧。”之后,肃宗命这些忍者分布于八方各州府,随时待命,为皇帝执行极为秘密的任务。
会昌二年(公元842年),唐武宗毁灭佛教。“忍者”由于师出佛教,难免瓜葛,为了避祸,遂纷纷逃往人迹罕至之地,多为深谷荒岛,远离国都城市,隐姓埋名,并多以所习之秘术为姓氏,代代相传。这些忍者聚居之地便逐渐成为“忍者村邑”,名称古怪,与世隔绝,地图上也难以找到。
公元859年,唐懿宗即位,时世动荡。懿宗决定重新启用“忍者”,于是用先帝传下的“忍者令”招来了各部忍者。为了便于管理号令这些忍者,懿宗选出最为出色的四位忍者,封为“国忍”,分居东西南北四大忍者道,各统领一十八个忍者邑,称为长老。每一个忍者邑也由一名邑长统领。
前面田令孜所讲之事,正是身为四大国忍之一的北道长老光波勇所为。懿宗接到光波勇密奏,准光波勇之请,敕封龟兹为“大回鹘龟兹国”。后从入长安朝觐的怀建可汗口中,得知口袋谷一战的详情。然而此战之后,光波勇竟突然消失。懿宗命光波勇的副手,目炎邑长暂代长老之职,查明真相。半年之后,目炎密报说光波勇乃是被东、南二道忍者所害,东、南二道图谋造反,但由于忌惮光波勇厉害,且忠心耿耿,故而除之。不料数月后西、南二道忍者密报懿宗,称光波勇疑为目炎所害,目炎图谋长老之位,居心叵测。一年后,南道忍者又密报目炎结交邪魔外道,迫害忠良之士。一时四道忍者俱有嫌疑,懿宗难以决断,虽曾派人查明真相,但一来忍者之事极为保密;二来这些忍者行踪诡秘,本领骇人,实在极难调查,故几次察访均无功而返。鉴于各道忍者一向有功于朝廷,目前并无谋逆之举,况且懿宗身边又无胜任调查之人,故而悬案一置十数年不决。懿宗也暂不启用各道忍者,直至临终才将忍者秘密和盘托出,嘱咐田令孜,等僖宗长大后再告知他此事。
近年王仙芝、黄巢作乱,朝廷被逼气短,僖宗也已渐长大,是故田令孜才将忍者的秘密原原本本讲给僖宗,希望僖宗接手,继续查明真相,并借之平定叛乱。他与僖宗秘密商量了半年之久,才最终选定了李义南和孙位二人。李义南武功盖世,处事稳当,又对皇上忠心耿耿,是调查此事的不二人选。而之所以选中孙位,则另有打算。
田令孜当下便将忍者的来历说给二人,却略去了武宗灭佛,忍者避难一节。又说明了派给二人的任务。二人至此才明白,这顿酒可不是白喝的。只是孙位老大不解,自己不过是个画家,既不懂武功,又非朝官,为何要自己同去?自觉其中难免蹊跷,却不便询问。李义南也同样纳闷。
末后僖宗说道:“如今年关将至,两位爱卿可过了上元节再走,此行恐怕时日不短。朕素闻孙先生的夫人也精于丹青,还写得一笔好字,李将军的夫人贤良淑德,善弹古琴,朕想让她们过了上元节后,搬来大明宫与长公主同住,一起作伴解闷,岂不大好?”
二人知道僖宗年幼,并无城府,这定是老宦官田令孜的主意,要将他二人的夫人挟做人质,以免二人生出异心,或将此事泄露,却也无法推辞,只得叩首谢恩。
僖宗很是高兴,随即从怀中拿出一块金牌,交给李义南,只见金牌长三寸,宽二寸,正面有一篆书“唐”字,背面是一圆圈,圈内是个王体的行书“忍”字。
“忍者令?”李义南看着僖宗问道。
僖宗点头说道:“不错,这便是先祖肃宗皇帝传下来的皇帝忍者令,所有忍者见令如面君,但有所命,无不遵从。另外还有四面长老忍者令,是当年我父皇赐予四道长老的,各道忍者但遵本道长老之命,见令如见长老,但有所命,亦无不遵从。父皇本意想来是为了让四道忍者互相制衡,以免串通谋反。”
僖宗说者或许无心,李义南听者却是心头一凛:“皇上是怕我和孙位难以查明真相,却串通骗他么?”当即跪下道:“臣累受圣恩,虽万死难报,此去定当查明真相,宁肝脑涂地,不辱使命!”
僖宗连忙扶起李义南,道:“爱卿言重了,朕自然知道你对朕最为忠心,否则也不会让爱卿前往。朕不要你肝脑涂地,却要你好好回到朕的身边。”
李义南心头一热,心想:“皇上如此待我,我定当誓死以报君恩。”当下谢恩起身。
孙位此时开口问道:“皇上说另外还有四面忍者令,不知是何形貌?”
僖宗说道:“四方忍者道以长老所居村邑命名,东道名‘胜神’,长老令为墨玉牌,正面刻有‘川’字,长老令牌背面皆如金牌无异。南道名‘瞻部’,长老令为黄玉牌,正面刻有‘地’字。西道名‘牛货’,长老令为白玉牌,正面刻有‘风’字。北道名‘俱卢’,长老令为红玉牌,正面刻有‘光’字。”
孙位心想:“怎么这些忍者取的名字都似佛经中来的?是了,必是因为忍者最初师从佛教的非空大师,是以取这样的名字,一来表示不忘本,二来外人也难以知晓。”
僖宗又道:“忍者一事虽是我父皇遗嘱,朕却始终不大相信他们真有什么异能。两位此行请代朕好生查访。”二人齐声应承。李义南心道:“我也不信。”
僖宗接着给二人说了联络忍者之法,田令孜又嘱咐了一番,二人一一承诺。
转眼过了正月十五,二人将夫人送进大明宫,辞君结伴而去。